第七章 給汪新上課(2 / 2)

“葉晨,你看他什麼態度?自己不進步,難道還想阻止我這樣的進步青年嗎?”

葉晨失笑,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藍色的警服,抹平了因為坐著帶來的褶皺,然後說道:

“汪新,想當刑警學破案自然是好事兒,但是師父說得也沒毛病,咱倆現在都是油滋拉發白——短煉,說白了都還欠著火候呢。

而且你真的以為當刑警向你想的那麼簡單?不是看了基本福爾摩斯,就能精通破案的,這裡麵的學問大了,涉及到的方方麵麵的知識簡直不要太多,先把根基打穩吧,不然就是真的有一天調你去當刑警,你也會掉鏈子拖後腿的。”

說完葉晨起身跟著師父馬魁去巡視車廂去了,沒再理會汪新。汪新撇了撇嘴,然後嘟囔著:

“老氣橫秋的,跟老馬一個德性,變得可真夠快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也是師父呢。”

雖然是滿腹牢騷,可是汪新沒忘記自己的工作。吃過了午飯後,就該去巡視各節車廂了,他也起身尾隨著二人,一節一節的檢查著車廂。

師徒三人正在巡視著,突然就見一名中年男人,穿著身中山裝,腦門兒冒著汗,一臉急切的對著三人說道:

“公安同誌,我的錢丟了。”

馬魁看出了中年人的慌亂,對著他勸慰道:

“你先彆著急,仔細想想,你把錢放哪兒了?”

男人翻了翻自己中山裝的下右口袋,然後說道:

“我放在兜裡了,就是這個兜不會錯的!”

汪新看了眼中年人的口袋,然後說道:

“人家坐火車都知道把錢塞進褲兜子裡,你放在明麵兒上,那不擎等著找人偷呢嗎?”

男人急到不行,雙手合十一副拜托了的模樣,哀求道:

“不是,你們就彆埋怨我了,趕緊幫我把錢給找回來吧,求求你們了!”

葉晨看了眼丟錢的中年人,心知他這是被蹬大輪的得手了。在餘罪世界的時候,葉晨就接觸過這些蹬大輪的扒手,對於他們行事的套路,簡直不要太熟悉。

馬魁眉頭微皺,看了眼中年人,然後對他問道:

“你總共丟了多少錢?”

“總共十塊錢,我記得很清楚,有三個兩塊的,四個一塊的!”

“你中間起來過嗎?”

“起來過,我溜達了一會兒,然後又坐下了。”

“上廁所了沒?”

“廁所沒上。”

這中間葉晨一直都沒插言,知道馬魁和汪新問的差不多了,葉晨才問道:

“你坐在哪節車廂,帶我們過去看看吧?”

“好好!”

中年男人帶著師徒三人來到了自己在前一節車廂的硬座,指著自己的座位然後說道:

“這就是我的座,我剛才一直在這兒坐著!”

汪新看了眼男人做的位置,有些頭疼的對著馬魁說道:

“老馬,他坐的位置挨著過道,這想要抓著是誰偷的,那可就費老勁了。”

馬魁沒回汪新的話,而是在過道中間巡視了一圈,然後對著車廂裡的旅客說道:

“大家好,這位同誌口袋裡的錢被人偷走了,我想問問,有沒有人看到是誰偷的?”

馬魁問話的時候,葉晨一直在打量著周圍的環境,他發現坐在丟錢的中年人隔著一條過道的一人,抱著自己手中軍綠色的挎包,神情有些拘謹。葉晨趴在馬魁的耳邊,小聲對他說道:

“師父,坐在隔壁過道的那個小夥子應該是看到了,他表情有些不自然。”

馬魁驚訝於葉晨的細心,聚目望去,發現還真是他說的那樣,馬魁不動聲色的問了一圈兒後,走到抱著挎包的年輕人麵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跟著自己走一趟。

幾人來到了餐車,馬魁幫著年輕人倒了杯水,然後在他正對麵坐下。年輕人有些緊張,急於自證清白,操著一口河南口音,對著馬魁說道:

“公安同誌,這錢不是我偷的,不信你搜搜,我兜裡就是一五塊的!”

葉晨和汪新坐在隔壁桌,沒參與他們的談話。經過馬魁一番心理攻勢,年輕人終於承認他看見偷錢的小偷了,仔細描述了小偷的體貌特征。

葉晨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思忖了一會兒,然後對著馬魁說道:

“師父,這個蹬大輪兒的應該不是個老賊,如果是常年行走在鐵道線上的老賊,哪怕是扒錢,也不會讓人看到的,悄無聲息的就得手了。能被人發現,我懷疑這家夥是個手有點潮的新手,沒猜錯的話,應該是玩鑷子的。”

這時就見小夥兒不停的狂點頭,肯定的說道:

“沒錯,我看到了,他手裡是拿著個大鑷子!”

葉晨的推斷被年輕小夥子肯定了,就連馬魁都感到有些詫異,這是他也沒想到的。三人根據小夥子描述的體貌特征,開始在列車的各節車廂巡視查找,沒讓那個小夥子跟隨,畢竟誰也不知道扒竊的小偷還有沒有同夥,他們當警察的倒是不怕,可萬一讓犯罪分子打擊報複群眾,這就是他們的失職了。

三人走在車廂的時候,汪新跟在馬魁的身後問道:

“老馬,你是怎麼知道那人瞅見小偷了的?”

馬魁側身看了眼葉晨,然後回答道:

“葉晨發現的,你讓他說說吧。”

汪新突然湧起了一股強烈的挫敗感,要說是馬魁發現的,他還能夠接受,畢竟不困怎麼說這也是自己的師父,可要是葉晨發現的,自己可就被完全比下去了,他感覺師徒三人裡,就他自己是處於懵逼狀態的。

葉晨一邊打量著周圍的旅客,一邊回答道:

“剛才師父向乘客問話的時候,坐在隔壁硬座的那個小夥子,臉上的神色明顯有些不自然,那就隻有兩種可能,一是他直接就是那個扒手,再就是他看到了行竊的小偷。

小夥子一到餐車,就急切的開始自證清白,他渾身上下就隻有五塊錢,那就說明他不是那個扒手,當然,也不排除他偷完錢後,身邊有同夥直接把臟汙給轉移了。

所以我特意觀察了他的手,專業的老賊因為行竊的需要,他們的手指食指和中指是齊平的,有的為了行竊方便,甚至還故意會把自己的中指用刀給剁下去一節,他明顯不是這種狠人。

而且行走江湖多年的老賊,他們的手指頭上你是看不到指紋的,平日裡沒事兒的時候,他們手上一般都會摸著塊滑石把玩,手指頭上的指紋,都被他們給磨平了,隻要是一有時間他們就會磨,以防止指紋重新長出來。剛才那個小夥子手指僵硬,滿手老繭,紋路清晰,所以他肯定不會吃這碗飯的老賊。

我還不著痕跡的在去餐車的路上,借著擁擠的人群,貌似無意的觸碰了他身上的幾個兜,包括他的那個軍挎在內,都沒有像鑷子那樣的尖銳物體存在,這說明他也不是玩鑷子的。排除了他是小偷的可能,那就是他看到行竊的人是誰了。”

汪新在一旁都快要聽傻了,他沒想到這裡麵居然會有這麼多的門道。他對著葉晨問道:

“不是,你怎麼懂的這麼多啊?你在訓練班的時候,人家還教你這個了?”

馬魁也饒有興致的看著葉晨,坦白的說他也沒想到葉晨居然會對這些撈偏門的事兒了解的這麼深。葉晨輕笑了兩聲,然後說道:

“訓練班當然沒教過我,不過我當初下鄉插隊的時候,我們村就有個舊社會時候的老榮,我聽他講過這裡麵的諸多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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