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見過線人之後,馬魁和汪新又來到了當地的市局刑偵支隊,在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證後,刑偵支隊的領導,幫忙找來了三山縣附近的片警,片警在看過汪新畫的素描後,對著眾人說道:
“畫像上的這人啊,我見過,有一回,車上有幾個乘客打架,他啊當時勸架來著。他是在三山縣下的車,”
“我也記得這個人,當時的筆錄就是我做的,這個人他缺了根手指,你們可以去售票處找找線索!”另外一個片警補充道。
常年在鐵路工作,師徒三人對售票處並不陌生。他們在三山縣的鐵路局售票處。這裡自然是比不了寧陽寧陽那樣的大站,所以售票窗口並不大,汪新和馬魁緊緊的盯著售票窗口,一邊打量著買票人的手指,還一邊時不時的斜著身,透過售票窗口,確認買票旅客的樣貌。
在售票處一蹲點兒就蹲了將近倆禮拜,三人的眼睛都快看花了,也沒等到嫌疑人。這一天,三人還是照舊觀察著售票窗口,突然從窗外伸進來一隻戴著黑色線手套,購買車票的手,而恰巧這隻手的小拇指是沒有的。
汪新趕緊抬起了頭,朝著售票窗口外看去,他確認了來買票的人正是嫌犯後,對著馬魁點頭確認。師徒三人從火車站裡出來,遠遠的跟在嫌疑人的身後。
嫌疑人從火車站出來後,就坐上了一輛長途汽車,師徒三人尾隨著上了車。葉晨沒和汪新坐在一個座位,那樣目標實在是太過明顯,而且他察覺到馬魁和汪新的跟蹤技巧不強。
尤其是汪新,目光緊緊的鎖定在嫌犯的身上,不是用眼角的餘光去觀察目標,這樣很容易被目標所察覺的。有個成語叫如芒在背,這句話不隻是說說的,但凡是有點反跟蹤意識的人,都容易察覺出不對。
d販本身乾的就是刀口舔血的活兒,所以他們的警惕意識是最高的,葉晨從來都不會低估自己的敵人,這也是他在諸多世界裡能活到現在的根本原因。
嫌犯自打一上車就坐在靠窗的位置,因為公交車的車窗方便打開,方便自己逃離。車子行駛到一半,這小子就察覺出不對來,隱隱的他能感覺到有人在看著自己。裝作無意間回頭的時候,他看到了車的最後排,坐著一老一少,盯著自己的就是那個年輕的,裡麵穿著海魂衫的男子。
這讓嫌犯的心一緊,為了確認自己的猜測,車子行駛到一道坡站的時候,他從座位上站起身來,走到了最前麵,說道:
“我要下車!”
汪新這邊剛要有所動作,卻被馬魁用胳膊肘給攔下。這時車門已經打開,隻見嫌犯對著售票員問道:
“到哪兒了這是?”
“一道坡,你要下車嗎?”
“哦,我睡迷糊了。”
正巧前麵有人在一道坡站下了車,男子坐在了前麵靠近司機的位置。
汪新眉頭緊鎖,他看了眼嫌犯的方向,然後小聲對著馬魁問道:
“馬叔,這小子為啥換座?”
馬魁輕歎了一口氣,心情有些沉重的說道:
“咱們暴露了,這家夥的反跟蹤意識很強啊!”
“試探我們?”
馬魁斜睨了汪新一眼,然後沒好氣的說道:
“你猜呢?他之所以會換座位,就是怕你坐在他邊上。剛才你在後麵,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彆說他了,換成是我,我也能感覺出不對來,跟葉晨一比,你簡直是太嫩了,狗屁不是!”
汪新被罵的臉一黑,起身坐到了中間的位置,故意拉近自己與嫌犯的距離。
嫌犯也察覺出了汪新的動作,他臉上的神情一變,如果沒猜錯,接下來就還是布置對自己的抓捕了,不能束以待斃。隻見他故意抻了個懶腰,然後對著司機說道:
“師傅,你這車上油煙味兒咋那麼大呀?”
“那沒辦法,你忍忍吧。”
“我開開窗透透氣啊!”
汪新見到嫌犯拉開了車窗,心裡一緊。按照馬叔的邏輯,他們的身份已經暴露了,嫌犯這時候開車窗,難不成他要逃跑?想到這兒,汪新也不動聲色的把車窗給拉開了。
葉晨則是壓根兒就沒往嫌犯那裡看去,他隻是微微一斜視,就沒看到d販的舉動。有馬魁和汪新在明處,他打算把自己給藏在暗處。
在前方一個岔路口,突然出現了一輛拉著沙石的東風卡車,公交車司機不由得降下來車速。就在這時,嫌犯趁機將自己的包直接扔出了車窗外,隨即從車上跳了出去。
汪新見狀,趕緊緊隨其後。至於馬魁,則是大聲叫停了公交車。葉晨趁著打開門的時候,也一起跟著下了車。隻不過他沒跟在馬魁的身後,而是遠遠的跟他比了個包抄過去的手勢。
d販拚命的逃跑,汪新和馬魁緊隨其後,跑到快岔氣兒都沒被甩掉。在一個岔路口,d販從後腰抽出了一把自製的土槍,瞄準汪新。
汪新見狀趕緊躲到道旁一個大柴火垛後麵,馬魁也跟著一起躲了過來。這時汪新也把槍抽了出來,卻被馬魁給攔住了,對他說道:
“把槍先收起來,還沒到那份兒上!”
“你們再追過來我就開搶了!”
“兄弟,彆衝動,有啥事兒好商量!”
“兩個戴大簷帽的是吧?哥們兒,缺錢了是吧?你說個數兒,我絕不還價。”
d販一邊說著,一邊腳步朝後退著,這時他聽到那倆人其中的一個,開口大聲說話的工夫,轉過身來,撒腿正要朝前跑去。
卻沒料到,麵前突然伸過來一條手臂,橫擊在了他的頸部,打得喉結生疼,一時間上不來氣兒。緊接著他拿搶的右手,被來人就勢一擰,骨節傳來了“咯咯”聲,疼得他直接就鬆了手。
來人正是葉晨,他繞在到從山丘處抄近道跑到了d販的前麵,對他進行圍追堵截。在原世界裡,這個人跑進了前方的村落,鑽進了一個農戶家,劫持了一名尚在繈褓中的嬰兒作為人質,最終被汪新給一槍打死了,不過也因此,d販的線索就此斷了。
葉晨這次要借著疑犯的機會,把嫌疑目標鎖定在賈金龍的身上,所以他才會留下這個男人的活口,因為葉晨心裡很清楚,相比於這個窮凶極惡的男人,賈金龍才是最大的幕後黑手。
d販這時緩勁兒來了,他用力的掙紮著被拷上的手臂,目光陰狠的看著葉晨,嘴裡罵罵咧咧道:
“草泥馬,彆讓老子出來,不然我非弄死你全家不可!”
葉晨神色一冷,狠狠一個大耳刮子抽了過去,給疤臉的d販打了個趔趄,轉了個圈,然後才坐倒在地上,葉晨眼神冰冷的看著他,然後說道:
“販d,持槍拒捕,但隻是這兩項罪名,就足夠你花生米吃個夠了,還想著報複我呢?等下輩子吧!王八蛋你給我起來!”
葉晨抓他的時候,還特意用鼻子在他身上嗅來嗅去的,利用老瞎子傳授給自己的本事,把他的味道給記在了心裡。
正常人體都有體味,體味受人們平時所吃的食物和內環境分泌所影響,除了分泌的汗液以外,每個人的體味都不同,比如哺乳期女性身上就會淡淡的奶香;病人由於長期服藥身上也會有一股藥香,就像老瞎子說的那樣,各有各的味道。
而這些d販身上的味道也有所區彆,像是擺弄阿海的,身上會散發一種燒焦的酸臭味,如果不及時通風就是一屋子的酸臭味;擺弄阿麻的,身上的味道很油膩,跟豬油的味道有點類似,燃燒起來就是煙草燒焦的味道。而且這些人口腔很臭,另外在阿麻的刺激下,人特彆容易排汗,因此他們渾身上下的汗臭味特彆重。
將嫌犯抓捕歸案後,人被羈押到了市局的拘留所裡。馬魁給哈城的鐵路公安處打去了電話,薑處親自接的電話,馬上往北嶺這邊派過人來,辦理交接的手續。
師徒三人將一切都處理利索後,從北嶺坐上了返家的火車,在車上,葉晨對著馬魁說道:
“師父,我看咱們抓的那家夥,哈城那邊很可能什麼都問不出來。觀察他的作派,一看就是那種連命都不當回事兒的死硬份子,想要讓他們交代,可太難了。”
馬魁也是有些愁眉不展,他當初來辦這件案子的時候,是萬萬沒想到居然會動槍,葉晨說得是沒錯的,這夥人是實打實的亡命徒,估計心理攻勢,對他們這種人的作用不大。
思忖了片刻後,馬魁對著葉晨展顏一笑,然後說道:
“咱仨的任務算是告一段落了,回去好好歇息幾天,剩下的就看哈城的那些同仁的手段了,但願這小子會交代出他的同夥吧,希望可以順著這條線繼續往下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