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高端的獵人(1 / 2)

單位食堂裡,胡悅正在用午餐。陶無忌打完菜,看到胡悅後,朝著她這邊走了過來,在她對麵坐下。胡悅撇了眼陶無忌,然後問道:

“我看你這臉色有些不大好,怎麼了?是出什麼事兒了嗎?”

陶無忌一臉的苦笑,用勺子扒拉著餐盤裡的米飯,然後說道:

“月底了,業務部抓KpI,我正因為額度不夠在犯愁呢。朱強這廝每天跟狗攆兔子似的,追著我們這幫業務員,現在一看到他,我都快留下心理陰影了。”

胡悅露出了慶幸的表情,有些俏皮的伸了伸舌頭,然後說道:

“幸虧我調到對公部了,要不然我怕是也要被這討債鬼追著攆著。”

其實這不過是胡悅的一個玩笑,她當業務員那會兒,每個月完成銀行下達的儲戶金額任務,簡直不要太輕鬆。因為她的長袖善舞,跟不少有錢的客人都維係著良好的關係,有的是人爭著搶著在給她送業績是。

當初實習生麵臨轉崗的時候,胡悅為了推陶無忌一把,就特意找人幫忙,給陶無忌拉了上千萬的業績。可惜沒能促成他轉崗。這時候她要是幫著陶無忌拉上幾個儲戶,倒是也能做得到,隻不過她覺得沒這個必要。

人情這東西往往都是越用越淡的,正所謂救急不救窮,著急的時候幫陶無忌一把這沒問題,可平日的工作還是要他自己去完成的,所以她沒選擇大包大攬,而是用一個玩笑,把這件事情搪塞了過去。

陶無忌聽聞胡悅說到調到對公部,神情一黯。當初跟著白玨的三人,程家元和胡悅都被調走了,唯有他留在了業務部。可偏偏他卻是三個人裡最優秀的,不說各種金融資格證,光是工作這一塊,他都完成的非常出色,無奈卻沒有背景。

程家元調到對公部,陶無忌心裡清楚是怎麼回事兒,隻不過胡悅的調令來的太過突然,甚至給人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就連他這個好友都一臉懵,不清楚怎麼回事兒。

不過陶無忌倒是聽到同事間的風言風語,說是胡悅走得是葉晨的關係,她背地裡幫葉晨辦了些事情,所以葉晨跟人事部打了聲招呼,幫她調動了工作。

對於這種說法,陶無忌嗤之以鼻,真說幫著那家夥辦事情,誰有自己拚得很?當初為了拿到高斯布爾的第一手材料,自己可是毫不猶豫的跳進了臭水泡子,為此還感冒了好幾天,可他還是該乾什麼就乾什麼,事情過去後,葉晨根本就沒再搭理過自己,早就把自己給拋到腦後了。

陶無忌麵露苦澀,自嘲的笑了笑,然後說道:

“這陣子我爸從老家過來看我,一直住在我那兒,每天都不給我好臉色。說我在銀行上個班,搞得全家都不消停。靠著親戚拉存款,確實不是個長久之計,我頭都快要想禿了,唉!”

胡悅淡然一笑,看向陶無忌,正要說些什麼。誰知道遠遠看到了朱強的身影,她眼裡閃過了一絲厭惡,對著陶無忌說道:

“朱強來了,我先撤了,看到他就不煩彆人。”

說罷胡悅端著自己的餐盤起身離開,跟朱強錯過的時候,眼角都沒掃他一眼。朱強回過身看了眼胡悅的背影,他跟手底下的這群實習生不同,心裡很清楚胡悅的調令是行長葉晨親自打過招呼的,所以對她的不敬,他就算是心裡不爽,臉上也不會表露出來。

胡悅可以逃開,但是陶無忌就在朱強手底下工作,他要是躲朱強,難保這家夥不會給自己穿小鞋,畢竟陶無忌的心裡很清楚,朱強可絕不是什麼心胸開闊的人。所以陶無忌還是坐在那裡,繼續吃著自己的午餐。

朱強來到了陶無忌的對麵,拉過了一把椅子坐下,然後對著陶無忌問道:

“怎麼樣小陶,我教你那辦法都用了嗎?”

陶無忌明顯錯愕了一下,一時間沒有回過神來,有些疑惑的看著朱強,然後問道:

“什麼辦法?哦,哄客戶換新卡是吧?我一直沒找到機會呢。”

朱強眼神中充滿了玩味,對於陶無忌的托詞他心裡很清楚是怎麼回事兒。隻見他嗤笑了一聲,然後說道:

“沒找到機會?我才你是怕被投訴吧?嗬嗬,沒關係,沒關係。我這兒有一個更簡單的方法,不違法也不違規,隻教給像你這麼聰明的孩子,買存款,聽說過嗎?”

陶無忌的臉上寫滿了詫異,作為一個職場新人,他對朱強所說的辦法,簡直是聞所未聞,他都忘了手裡還端著飯碗呢,對著朱強問道:

“買存款?怎麼個買法?”

朱強謹慎的四周打量了一圈兒,然後壓低了聲音,小聲對他說道:

“我給你介紹有錢的朋友,一次買個兩千萬到三千萬都沒問題,衝時點之前存進來,時點考核完三天之內就劃走,你按三分半的利息給人家,怎麼樣?有沒有興趣?”

朱強所說的操作,的確很多儲戶都不知道。但在現實中,一直存在著這樣的存款掮客。每到月底、季度末或者年底,會有掮客發布消息,某某銀行需要多少存款,每一萬元貼息多少,某某券商需要新開賬戶,包盈虧貼息多少……

操作也簡單,你按時間把錢存到自己賬戶裡,過幾天到時間了劃走,掮客到時直接給你賬戶發錢。這背後其實就是銀行櫃員用自己的錢拉存款,為了達標,有時候一萬元一天會給你貼一元。也就是說,一百萬萬元存七天,你能賺七百元。

所以有些諷刺的是,如此買存款的辦法,成為了民間一些懂經人的理財辦法,因為這幾天的收入,比普通理財賺得多多了。

隻不過朱強這卻是有點太黑了,一萬塊錢貼息一塊的話,三千萬三天頂多不到一萬就搞定了,陶無忌咬咬牙,想想辦法也就認了。三分半的利息,哪怕就是這筆錢在銀行裡呆三天,陶無忌也要貼息十萬零五千,如果以後都沒有KpI考核還好說,可是月末、季末或是年末,考核一直都在的。

這也就是陶無忌沒關係,要不然一旦他把朱強的行為舉報到審計部門,他可不隻是卷鋪蓋滾蛋這麼簡單,是要負法律責任的,他這就是在調理陶無忌這種職場新人,因為他篤定陶無忌拿不出這筆錢來。

陶無忌的麵色轉冷,他知道朱強這是在擠兌自己,自己要是真這麼有錢,還至於每天這麼算計著過日子?他冷冷一笑,對著朱強說道:

“朱哥,你這路子夠野的啊,還有這種操作呢?”

朱強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笑了笑,然後有些得意的說道:

“要不你以為呢?如果不這樣拆東牆補西牆,像你們這種普通的底層櫃員,哪兒搞得來那麼多的存款?你自己好好想想,如果完不成KpI,獎金沒有不說,自己還要成為眾矢之的,那以後的日子可就更難過了,我這都是為了你們好。”

陶無忌在心中冷笑,心說朱強你也太瞧得起我了,如果程家元沒調走,你這辦法針對他倒可能達成,因為這家夥本身就富得流油,沒準兒會上你的賊船。指望我去買存款,你也太瞧得起我了,十萬多快是我大半年工資,我要是真聽你的,去買存款,那我可真成大傻叉了。

陶無忌故意做出一副懵懂無知的樣子,身子微微前傾,對著朱強小聲問道:

“朱哥,是不是那半分利息都是給你的?要不然你怎麼這麼積極呢?”

被扒了底褲的朱強,臉色有些難看,其實他拿的哪是半分利息啊,十萬多塊貼息裡,他作為掮客至少能拿七萬,要不然他也不至於這麼黑心。他斜睨了陶無忌一眼,然後語氣陰冷的說道:

“這是你該問的嗎?不愧是白玨帶出來的徒弟,你真是比她還死腦筋。嗬嗬,我倒是要看看,你會不會跟她一樣慘。”

看著惱羞成怒,起身離去的朱強,陶無忌嗤笑了一聲,沒有理會,而是繼續吃著自己的午餐。他來到魔都這座城市,是來打拚的,不是被朱強這種小人壓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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