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奧斯丁,是不是又有什麼壞消息了?”
“程家元,我有個好消息要通知你,哈哈哈哈!昨天啊,遠舟信托找到了我們,還主動表示呢,可以把我們在深茂行的貸款給轉接過去,他們的利率啊,就比你們銀行高那麼一丟丟,這樣你就不用為難了,我們欠誰的錢都是欠,肯定不能讓你為難。”
程家元的臉上大寫著一臉懵,遠舟信托這個名字,他倒是聽蘇見仁提起過,貌似那個公司的老總是自己便宜老爸蘇見仁的老同學,難道是蘇見仁幫自己把這事兒給抹平了?
掛斷了奧斯丁的電話後,程家元四處張望了一眼,然後給自己工位的座機撥打了一個電話,隨著鈴聲響起,他裝模作樣的拿過話筒,大聲說道:
“喂,蘇行?您找我?好,我馬上過去。”
程家元徑直走向了蘇見仁的辦公室,敲了敲門,進去後,他也沒廢話,直接對著蘇見仁問道:
“遠舟信托把衡慧公司的貸款給轉接了過去,是不是你找的人?”
蘇見仁先是一愣,很快意識到了什麼。就連他也不得不佩服謝致遠的手眼通天,昨天李森和葉晨在分行的會議室裡還針尖對麥芒呢,今天這件事情謝致遠就給葉晨解決了,不得不說謝致遠還真是一條合格的舔狗。不過也難怪,他已經喪失了男人的基本技能了,不得不給自己開辟新的技能。
蘇見仁不無惡意的想著,然後對程家元說道:
“我是你老子,我不管你誰管你?難不成還看著你被踢回一樓的業務部坐櫃台去?”
程家元心裡雖然有那麼一絲感動,可是在蘇見仁麵前,他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去了,沒好氣的說道:
“這時候想起是我老子了,你早乾嘛去了?”
蘇見仁彆看在外頭懟天懟地的,可是正所謂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他對程家元就沒咒念,因為他從小就對他們母子有所虧欠。蘇見仁沉默了半晌,對著程家元說道:
“這陣子你和媽媽去看過爺爺嗎?”
“哦——”程家元的尾音拉得很長,不屑的神色溢於言表,斜著眼打量著蘇見仁,然後問道:
“這麼關心我和我媽,在您這兒可不多見,你怕是為了爺爺的家產吧?讓我們原諒你,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被自己的兒子揶揄,蘇見仁早就有這個心理準備,因為自己對不起他們母子在先,在這一點上他無話可說。蘇見仁看著不帶著一絲恭敬,大咧咧坐在自己對麵的程家元問道:
“我承認我對不起你們母子倆,這是事實,我永遠都不會為自己辯駁,可爺爺沒有虧欠你們娘倆吧
?哪怕我這個當爹的沒儘到責任,可你爺爺始終還是拿你當自家人的吧?你就忍心讓你爺爺帶著遺憾離開人世?”
蘇見仁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動情,他的詰問讓程家元一時間有些語塞,他吭哧了半天,不服氣的嘴硬道:
“這是兩碼事兒,蘇見仁我發現你真是無恥到了極點,為了讓我媽服軟,把爺爺拉出來當擋箭牌,你無藥可救了!”
蘇見仁自嘲的笑了笑,從兜裡掏出了香煙,甩到嘴上一根後點燃,使勁吸了一口後,輕聲道:
“連名帶姓的叫你老子,這也是你媽教你的?”
程家元直接翻了個白眼,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直接就要離開,卻被身後的蘇見仁給叫住了。蘇見仁從自己桌上的一摞文件夾裡抽出了一個,扔到了程家元的方向,然後說道:
“行裡新推出了一個基金,隻針對高端客戶的,交給你了。跟他們多接觸,你才能建立和維係自己的人脈關係網。”
程家元看著桌上的文件夾,沒有拿起來,而是撇了撇嘴說道:
“我手裡壓根兒就沒幾個高端客戶,你給我也是白搭。你覺著老馬有那種優質資源不會自己留著?還會想著我這個不受待見的徒弟?”
蘇見仁也沒廢話,直接拉開了自己的抽屜,從裡麵翻出了一盒名片,滑到了程家元麵前,然後說道:
“不管你再怎麼瞧不上我,咱們倆到底還打斷了骨頭連著筋呢,一家人就是一家人,彆說老爸沒照顧你!
男人要做出點成績出來,才會有女人喜歡。你彆學我,我沒出息,隻能吃老本,你年紀輕,將來的道路還長著呢,我是為了你好,你彆拎不清。”
程家元雖然因為父母從小離異,不大待見蘇見仁,可是好賴他還是分得清的,他知道蘇見仁雖說自嘲自己不成器,可是他好歹也是財經名校出來的,跟葉晨是同學,就足以證明他的實力了,隻是他從來都沒把心思花在銀行的業務上罷了。
程家元在陪爺爺的時候,曾經聽他說起過,彆看老爺子對蘇見仁一直都不待見,可是在他心裡他還是緊張自家的這個四小子的,因為這小子是個性情中人,跟自己年輕的時候最像。
對於蘇見仁的感情生活,老爺子知道當初因為父母之命,他不得已委屈自己娶了自己不喜歡的女人,這也是老爺子一直放縱他的原因,哪怕他在外頭闖了再多的禍,也會幫著他收尾,頂多擺臭臉罵他一頓到頭了。
程家元對自己的認知是非常清晰的,跟父親蘇見仁相比,自己才是最不成器的那個,從小就因為長相自卑,再加上不是學習的那塊料,最終隻考了個二本。如果沒有爺爺托人找關係,自己想進入深茂行工作,無異於癡人說夢。
猶豫了片刻,程家元歎了口氣,接受了父親的好意,從桌上拿起了文件夾和名片盒,硬邦邦的說道:
“還有事兒沒?沒事兒我走了?”
蘇見仁突然想起了什麼,雙手拄在辦公桌上,對著程家元問道:
“咱們部門的那個姓胡的小姑娘,皮膚白白、眼睛大大的那個,你喜歡她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