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哥這陣子就沒來找過你?”</P>
董鋼露出了一副無奈的神情,他是真懶得跟這仨人虛與委蛇了,索性把話挑明了說道:</P>
“就我這啥情況,我相信你們心裡頭肯定都有數兒。我就跟你們直說吧,我兩年前從裡頭出來以後呢,他確實來找過我,他想讓我陪他重操舊業。</P>
我不能乾呀,我說我都金盆洗手了,早就不乾了,這小子還不太高興,你不高興也沒招兒啊,主要是我想過點安穩的日子。後來他又找過我兩次,就是純嘮嗑,但是我知道,他就是想勸我走回頭路,我就是不接茬,他也沒招,後來就再沒找過我了。”</P>
“那你倆這最後一麵是啥時候見的?”</P>
“去年冬天。”</P>
“貴安家你知道嗎?他要是有消息,麻煩你告訴我們一聲唄?”</P>
“那沒問題。”</P>
從小賣部裡出來,馬魁笑著歎息道:</P>
“盤了半天道也沒盤出啥有用的東西來。”</P>
葉晨也是淡然一笑,然後對著馬魁說道:</P>
“老小子一看就是個慣犯了,三兩句話就能讓咱們給套出話來,他也就不配領著小弟在外頭混了,這種人都是老油條。”</P>
汪新露出了一副思索的神情,輕聲說道:</P>
“我覺著吧,這個姓董的還挺狠的。雖然他的聲音和表情看上去這事兒跟他沒關係,可是咱們臨走的時候,我注意到他手扶了一把藤椅的扶手,上麵全是汗,這說明他心裡很緊張,遠不像他表現的那麼平靜。”</P>
葉晨輕笑了一聲,然後對著馬魁和汪新說道:</P>
“你們沒注意到他最後跟咱們說了什麼嗎?我的情況我相信你們心裡都有數兒,咱們是第一次跟他見麵,純純的陌生人,他怎麼就能判斷咱們知道他的情況?隻憑借丁貴安家屬的身份,不覺得有些牽強嗎?唯一的解釋,就是這老小子已經看出咱們是警察了。”</P>
馬魁長歎了一口氣,然後對著葉晨和汪新說道:</P>
“這很正常,他自從在外頭廝混,打交道最多的恐怕就是咱們這群人了。隻不過這家夥身上的疑點太多,咱們恐怕要做好蹲守的準備了。”</P>
師徒三人找了個視野開闊,並且相對隱蔽的街角,對董鋼進行了監控。在他家不遠處有一個包子鋪,三人白天給老板塞了兩盒煙,蹲在那裡監視。至於晚上,則是來到街角,遠遠的打量著小賣鋪。</P>
白天蹲守倒是還好,進了春天,氣溫不像三九天那麼冷,可是也絕對不暖和,屬於凍人不凍水,但仍是寒氣逼人,也叫倒春寒。可是晚上就遭了活罪了,天氣那真叫一個冷,得不停的活動才行。</P>
這一蹲就是三天,三天的時間裡,董鋼一直都沒什麼動靜,白天糾結了一夥老爺們兒,在他的小賣部裡摔撲克打五十K,晚上則是早早就關了燈。</P>
師徒三人守在小賣部東南角的胡同裡,小聲說著話扯著閒篇兒,以熬過這漫漫長夜。突然間小賣部的門簾子從裡麵掀開,董鋼從裡麵鑽了出來,三人同時噤聲。隻見董鋼賊眉鼠眼的四處打量了一會兒,然後手裡拎著個半截的玻璃絲袋子,朝著一處沒路燈的小路走去。</P>
馬魁看著董鋼漸漸遠去的背影,意味深長的說道:</P>
“終於有點意思了,大半夜偷偷摸摸的,走吧,咱們看看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P>
董鋼在前頭領著三人在棚戶區裡東繞西繞,很久後沒發現異常,才鬼鬼祟祟的來到了一處很背的房子。他哪怕是到了門口,也沒馬上進屋,回頭張望了好一會兒,這才掏出鑰匙打開門進去。</P>
汪新此刻真的是服了,他對著葉晨說道:</P>
“師哥,你之前說凡是賊都精,我還不以為然,現在看來還真讓你說中了,這貨繞了我們好幾天,看來咱們去找他的那天,他還真知道咱們的身份了!”</P>
馬魁盯著那處房子,對著二人小聲說道:</P>
“他犯過案,蹲過牢,反偵察能力很強,我們得多加小心呐。”</P>
大約十分鐘後,董鋼從房子裡出來,手裡還是拎著那個半截的玻璃絲袋子。馬魁對著葉晨和汪新說道:</P>
“我去跟著他,你們守在這裡,我不回來不許行動。”</P>
汪新這時舉起了手,對著馬魁和葉晨說道:</P>
“還是我去吧,我腿長跑得快!”</P>
馬魁和葉晨守在原地,葉晨四處打量了一下周邊的環境,然後對著馬魁說道:</P>
“師父,這地方我有印象,剛才過來的時候,我特意看了眼周圍的門牌號,卷宗裡記載了董鋼家的住處,這裡應該是他們家老宅!”</P>
大概半小時後,汪新呼哧帶喘的跑了回來,對著二人說道:</P>
“董鋼回到小賣部了,不過他把手裡的那半截玻璃絲袋子,扔到了垃圾箱裡,我翻了翻,發現裡麵都是吃剩下的飯菜和生活垃圾,我懷疑剛才他進去的那房子裡應該有人,咱要不要進去一趟?萬一再出一次人命呢?”</P>
馬魁微微頷首,對著葉晨和汪新說道:</P>
“走吧,過去看看。”</P>
三人來到董鋼剛才進去的房子,掀開了棉被門簾子,葉晨從自己的鑰匙串上,找到了專業開鎖的工具,一根鉤住了鎖芯,另一根則是輕輕的撥弄,片刻的工夫,葉晨輕輕一轉,鎖被打開了,三人推門走了進去。</P>
師徒三人手裡都拿著手電,突然就見到屋子的牆角擺放著一張床,一個蓬頭垢麵的男子,腳被鐵鏈子鎖在了床腿上,正躺在床上。馬魁上前將男子扶了起來,手電筒的光照在了他臉上,問道:</P>
“你叫什麼名字?”</P>
男子的精神有些恍惚,說話前言不搭後語,嘴裡嘟囔著:</P>
“我要睡覺!”</P>
汪新手電筒的光,照在男子的臉上,仔細的辨認著,然後對著馬魁說道:</P>
“師父,他不是丁貴安!”</P>
“他的精神應該是受到刺激了,人有些不正常!”葉晨輕聲說道。</P>
男子被馬魁師徒三人帶回了所裡,第二天一大早,鬆林刑警隊的同事和馬魁師徒三人,決定對董鋼展開抓捕。然而他們再次來到了小賣部,踹開門之後卻發現,董鋼逃之夭夭了。</P>
回到鬆林分局後,刑警隊長對著三人介紹調查結果:</P>
“經過我們的調查,被鎖住的那個人,是董鋼的親弟弟,他弟弟呢患有精神病,董家這兩兄弟啊,從小父母雙亡,兩人相依為命長大。他弟弟得了精神病之後啊,董鋼也坐牢了,然後這個弟弟沒人照看,就被送進了精神病院,董鋼出獄之後,又把他弟弟給接回來了。”</P>
馬魁的眉頭擰成了一團,思忖了片刻後問道:</P>
“他為什麼要囚禁他弟弟呢?而且董鋼的行為太反常了,哪怕是去看他弟弟,都表現的鬼鬼祟祟的,我總感覺這裡邊有事兒!”</P>
刑警隊長也是一臉的為難,對著馬魁說道:</P>
“這個目前我們也不清楚,還在調查。不過他這個弟弟患有精神病,表述也不清楚,所以如果調查起來的話,可能需要一定的時間。”</P>
馬魁端起茶杯,喝了口熱水暖暖身子,然後說道:</P>
“這件事情疑點重重,咱們目前的當務之急,還是要找到董鋼啊,他才是解開疑局的關鍵,否則的話,你們手裡現在的案子,恐怕是不好往下進行啊。另外,一定要保護好董鋼的弟弟!”</P>
馬魁師徒三人,作為寧陽鐵路分局的刑偵高手,被派來到鬆林是為了協助破案的,畢竟分屍案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兒。鬆林刑警支隊這邊能做的就是全力的配合。刑警隊長對馬魁說道:</P>
“我們已經派出了全部警力,在全市範圍內全力搜索董鋼的蹤跡。至於董鋼的弟弟,已經被送往醫院,而且那邊也留了人手進行蹲守,隻要董鋼敢來找他弟弟,就一定會將其抓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