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塵埃落定了,歐陽老師仿佛是皮球,卸掉了一口氣,沒過幾個月就撒手人寰了,看來戴其業的事情一直都是她的一個心結。她的喪事葉晨和蘇見仁一起幫著戴斌操辦的,不像戴其業的那麼隆重,就隻是來了幾個家裡的熟人,最後他們把歐陽老師和戴行葬在了相鄰的兩座墓。
歲月是有疊影的,倏忽間,所有的人與事,像是在眼前放映著加了倍速的電影一般,一時間讓人看不清楚。歐陽老師的墳前,戴斌恭恭敬敬的對著這位與自己沒血緣關係的母親告彆,神色間帶著一絲傷感,從今天開始,這世上就剩下他自己了。
葉晨在墓前放了一束花,還有一盒自己親手做的油墩子,這是歐陽老師生前最得意的小吃。墓碑的上方,是逝者生前的小照片,最後歐陽老師去世的時候,已經瘦成了一把骨頭,所以選的是她以前的照片作為遺照,依稀間還能夠看得出,歐陽老師年輕時是個美人。
回去的路上,葉晨不由得想起戴行去世不久,歐陽老師把他叫去家裡,對他說的一句話:
“趙輝,你是我和老戴最鐘意的學生,我希望你能過得好,過得稱心如意。”
葉晨有些失神的笑了笑,一切都過去了,相信歐陽老師走時也在沒了牽掛,畢竟自己已經把能做到的一切都做了,沈婧和謝致遠都付出了應有的代價,自己也該踏上歸途了。
回道家後,坐在陽台的那把藤椅上,側目看去,以前周琳住在隔壁時,擱在兩家之間的那片綠植,因為沒人照料的緣故,此時也已經枯萎了。
謝致遠入獄後,這裡就被吳顯龍聯係以前的業主,給買了下來,把產權和鑰匙過給了葉晨,讓他送給周琳。所有人都認為他就應該喜歡周琳,可是以葉晨那挑剔的眼光,他是真的對周琳那樣的女人無愛,心理上的那關就過不去,他又不是收破爛的。
輕呷了一口茶,把茶杯放在了茶幾上,葉晨召喚出了自己的係統,提交了任務後,按下返回鍵,一道熟悉的白光過後,等他再次睜開眼時,已經回到了現實世界的自己家,他慵懶的抻了個懶腰,身上的骨節“咯咯”作響。
在家中調節了幾天,葉晨決定還是回到南方是生活一段時間。北方一般都是四月中旬就停止了供暖,這時候還沒徹底暖和起來,屋子裡陰冷陰冷的,是最難過的一段時間,屋子裡要比室外還冷。
葉晨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囊,再次啟程,坐飛機回到了當初的白沙古鎮,他在民宿留了一年的房費,他的那間房老板還給他留著呢。從飛機上下來,輾轉回到這裡,這裡的空氣怡人,非常適合養老,葉晨都在考慮,要不要在這邊買套房了。
這天晨練結束,回到民宿吃完飯,葉晨正在樓上的陽台,撥弄著琴弦放空自己,耳畔突然傳來了係統的提示音。葉晨把吉他立到一旁,召喚出了係統,先把上次的任務結束獎勵先領了一下。
“根據M7286號顧客反饋:看過《城中之城》後,我就隻有一個感受,玩金融的人,心都這麼臟的嗎?這部劇裡哪還有個好人啊?有一頭算一頭,一個賽一個的沒人味兒。
要是在矬子裡拔將軍,可能也就趙輝身上還算是有點人味兒了,他完全是被身邊的那些個垃圾,一步步裹挾著,最後黑化的,真特麼憋屈。
主線任務:以惡製惡,以暴製暴,發揮你的特長,給所有的惡人一個深刻的教訓。
支線任務:搞殘陶無忌,這孫子就連我都看不下眼了!
主線任務獎勵:惡人徽章,三年壽命。
支線任務獎勵:軟飯王袖扣。”
葉晨看完獎勵後,整個大無語,惡人徽章他還能理解,就好像狼煙北平裡的文三兒似的,凡是打他的,基本都沒好報應,還算是合理。可是軟飯王袖扣,就有些惡搞了,自己以前雖然有吃軟飯之嫌,可是不都改好了嗎?你這是又要把我給拉回去是咋滴?
葉晨從空間裡取出了軟飯王袖扣,把玩打量了一會兒,你還彆說,倒是挺精致的,查看了一下屬性,是那種不會跌落的道具類型,與宿主綁定。他歎了口氣,重新把它扔回了物品格,自己的係統空間裡,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簡直不要太多,有的連用都沒用過,他也懶得收拾。
再次點開任務欄,查看了一下這次係統頒布的任務:
“根據R0036號號顧客反饋:看完《喬家的兒女》把我給惡心到了,我也是從八零年代過來的,七零八零後雖然因為政策的變更,喪失了很多福利,可是生活也沒不順遂到這個地步。這劇裡都是些什麼奇葩啊?一個比一個艸蛋,真換成我們小時候,這些奇葩會人嫌狗憎,甚至被人給打死的!
主線任務:還是那句老話,惡人自有惡人磨,跟惡人鬥法是你最擅長的事情,加油!”
葉晨歎了口氣,整天跟惡人鬥來鬥去,他又不是惡人穀出來的小魚兒,這係統也是沒誰了。上個世界遇到的那些人渣,就已經讓他夠鬨挺的了,歇了沒多久,又來這麼一遭,也是沒誰了。
不過心裡不滿歸不滿,該接任務還是要接任務,這部《喬家的兒女》他倒是沒看過,不過在網上衝浪的時候,曾經看到過這部劇的海報,貌似這是部年代劇,又是幾十年的蹉跎,那就找出來看看這部劇到底有多奇葩吧。
葉晨從IPAD上打開企鵝視頻,找到了這部劇,然後投到了電視上,結果好懸沒給這部劇給看yue了,要是在這個世界隨便扔下個磚頭,砸死一個,冤枉的概率都不高,這特麼狗血濃度
太高了,編劇這是跟底層老百姓有仇啊,為了狗血而狗血,為了製造衝突而釀悲劇,所有人都成了他手中可以隨意擺弄的工具人了。
不怪看過的顧客吐槽,他說話還算是客氣的,葉晨本身也是從那個年代過來的,雖然小時候日子過得挺難的,但是也沒慘到這個份上啊,這編劇的腦子裡怕是裝了屎了。
葉晨磨蹭了好幾天,最終還是無奈的接下了任務,點開係統的任務領取按鍵,一道白光閃過,他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已經出現在另外一個世界,而且是室外,打量了一眼周圍,街道上滿是各家各戶臨時搭建的防震棚。
十個月前的一九七六年,唐山地震發生後,市裡就要求各家都到外麵搭防震棚睡覺,不要再呆在房子裡麵。當時金陵市政府防震辦就作了部署,在全市四個方位安裝了警報器,一遇地震就同時拉響。
並且事先向百姓說明,按地震級彆不同,警報發出的頻率長短也不同。這樣部署之後,大家都不希望警報器響起,同時又擔心某天,這警報就冷不丁地響了。
一間間用竹竿挑著塑料布搭起的防震棚雖可遮蔽風雨,卻燥熱難當。好在前期宣傳工作到位,各家都已有所準備:手電、軍用水壺、安全帽、麵條、餅之類應急物品一應俱全。那尖銳的警報一直響了一個多小時才停下來。
入夜,雨聲漸止,躲在防震棚下的居民們見地震沒來,一些膽大的開始跑回家取東西,但為防萬一,老人與孩子仍然是呆在防震棚裡。雖然後來居委會已經開始用擴音器廣播,說沒有地震,是一場虛驚,但對於驚慌失措的居民來說,完全消除恐懼還需要相當一段時間。
葉晨接收到了係統傳過來的信息流,他這次穿越時空,魂穿到了喬家老大喬一成的身上,這氣到他險些罵娘,因為這是喬家最悲催的角色了,下麵四個弟弟妹妹,全都是他一手拉扯長大的。
葉晨魂穿的喬一成,今年才十二歲,他此時正躺在竹板床上,看著塑料布的積水發呆,這時幾個弟弟妹妹,喬二強、喬三麗、喬四美湊到了他身邊,奶聲奶氣的說道:
“哥,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