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婚禮的進行,到了給雙方長輩敬茶的環節。王一丁端著茶水來到了雙方家長麵前,王一丁這邊的家長自然是他媽,至於喬家這邊,則是葉晨坐在主位。
雖然現在家裡備份最高的長輩是二姨魏淑芳,可是這次婚禮是喬家的,喬祖望雖然還活著,可癱倒在床上多年,肌肉都萎縮的差不多了,根本就不能下地。
葉晨雖然隻是兄長,可他是喬家的老大,長兄如父,這些年都是他帶著弟弟妹妹們生活,所以這杯茶他還是有資格喝的。
喝過了王一丁和喬三麗敬過的茶,葉晨從一旁拎過了一個紙袋,從裡麵拿出了一個包裝精美的紙盒,遞到了王一丁麵前,然後說道:
“一丁啊,我聽說三麗送你個摩托羅拉的漢顯傳呼機,結果你家長輩說你人不聰明,配不上戴漢顯,要過去送給你弟弟了,把他那破破爛爛的數字機給你戴了。
要我說那都是屁話,我們老喬家的女婿戴個傳呼機怎麼了?既然說我們不配,那我們還乾脆就不戴了,你是私企的技術大拿,自然要有彰顯你身份的裝備。
我托人在廣州那邊幫你買了一部愛立信GH337手機,現在那些大老板或是高級藍領,都是戴著它出門,非常的有麵子,這是身份的象征。
這個手機你就放心用著,我看這次誰再敢把你的手機給擼去,到時候真有人不開眼,我就讓她在新聞和報紙上好好出出名,正好我每天采訪的時候,正發愁沒有新聞素材呢。”
這時國內的手機還以大哥大那種模擬手機為主,愛立信GH337,是第一款登陸國內的GSM手機.當時國內的GSM網絡剛剛開通,GH337作為一款數字手機,無論是性能還是其它方麵都較模擬手機好得多,可以說是當時的時尚潮流。
正在這時,在一旁默默扛著攝像機拍攝婚禮進程的宋清明,突然插嘴道:
“一成,到時候采訪的時候記得叫我,我也好好開開眼。有些人歲數大了,慢慢的變得越來越為老不尊,欺負老實人都成了習慣了,這種人就該好好曝光一下他們的惡行!”
宋清明之所以這時候和葉晨打配合,都是提前和葉晨商量好的。當他聽葉晨提起妹妹喬三麗在婆家受到的不公待遇,他也有些憤怒,所以也樂於幫著葉晨敲打一下那個老妖婆。
新郎新娘敬茶的時候,觀禮的嘉賓大都非常配合的保持著安靜。可是隨著葉晨和宋清明的對話進行,現場就好像是一滴水掉進了燒開的油鍋裡麵,“嘩”的一下就炸開了鍋,任誰都看得出來葉晨對男方家長的非常不滿。
四周參加婚禮的來賓,紛紛看向了和葉晨一道坐在主位的一丁媽,老妖婆臉色難看的一匹,聽著周圍嗡嗡議論著的人群,她好像屁股底下坐著針板一般,她是真的後悔過來參加這次的婚禮了,因為她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會被葉晨給公開處刑。
坐在同一張桌,帶著自己媳婦兒來參加婚禮的王一寧,此時也沒好到哪兒去,因為那個漢顯傳呼機正彆在他的腰間呢,為了顯擺,他整天有外套都不穿,搭在手臂上,就是為了露出腰上的傳呼機呢。
而王一寧的媳婦兒,也感覺丟人丟到了極致。彆人不了解,她還不了解嗎?自家男人家裡父親才去世不到一年,哪還有彆的長輩了?不就剩下他娘了嗎?不用問,擄走自己大伯哥傳呼機的肯定就是她了。
這還不是最難堪的,最難堪的是她大嫂老家就是廣州那邊的,閒聊的時候她聽大嫂提起過葉晨送給自己大伯哥的手機,這款手機的售價高達九千多塊,是一寧腰上的傳呼機好幾倍。
王一寧媳婦兒臉臊的通紅,用力的拍了一下王一丁,然後說道:
“我胃有些不舒服,你趕緊扶我回家!”
王一寧是個入贅的貨,在家裡處於食物鏈的最底端,對於媳婦兒的號令他自然是不敢違背,趕忙起身扶著自己媳婦兒。說實話他早就坐不住了,因為自己嫂子的大哥,氣場太強大了,壓的他屁都不敢放一個。
王一寧甚至都沒顧得上跟自己老媽打招呼,就耷拉著腦袋,扶著自己媳婦兒落荒而逃了,獨留下自家老媽媽一個人在現場。
王一丁此時有些手足無措,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一丁媽對他說道:
“一丁,我頭有些暈,這裡鬨哄哄的,我就不在這兒呆著,先回去了。”
還沒等王一丁回話,葉晨先站起身來,對著四美說道:
“四美,你先幫著你姐招呼一下來賓,我送下親家母,好不容易來一趟,總不能讓人坐馬自達回去,這不像話。一丁,你先和三麗去給來賓敬一圈酒,三麗是女孩子,你都照應著點。”
安排好了一切,葉晨笑眯眯的看向了一丁媽,然後說道:
“親家母,您是長輩,來吧,我送您出去。”
一丁媽的嘴角有些抽搐,心說這時候記起我是長輩了,早乾嘛去了?指桑罵槐的損了我一通,讓我顏麵掃地的是你,跑出來裝好人的還是你,你是要瘋嗎?
然而這些話她當著現場來賓的麵兒,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的,隻得無奈的在葉晨的指引下,朝著外麵走去。
離開了大廳,來到了飯店外麵,葉晨連笑臉都懶得裝了,直接對著一丁媽說道:
“一丁媽,想必您也知道我是做記者的。像我們這種人乾彆的也許不行,可是調查個消息什麼的,我們是最在行的。王一丁雖說不是你親生的,可是也是你從小看著長大的,欺負老實人是要有個限度的。
我妹妹嫁給一丁了,我不希望將來她還受到您的刁難。今天在婚禮上我點你的話,絕不隻是說說而已,如果您今後做的過分了,我不介意讓您看看我這個小輩的手段的。”
一丁媽老樹皮一樣的連瞬間變得煞白,王一丁是她領養的事情是她埋藏多年的秘密。她還指著靠這個秘密繼續趴在王一丁身上像螞蝗一樣吸血呢,沒想到卻被葉晨給掀了出來,她氣急敗壞的衝著葉晨嚷嚷道:
“你胡說,王一丁就是我孩子,怎麼就不是親生的了?”
葉晨的嘴角微微向上彎起,笑容有些嘲諷,他斜睨了一眼一丁媽,然後輕聲說道:
“王一丁是七零年八月份生的,他親生父親姓劉,還要我把話說得更明白一些嗎?”
一丁媽雙腿一軟,險些沒摔在地上,心裡再沒有了任何的僥幸心理,因為一切都對上了。
葉晨沒再搭理老妖婆,而是走到停在飯店門口的一輛奔馳轎子前,遞給司機一包喜糖和兩盒華子,對他說道:
“師傅,幫幫忙,這位老人家身體不大舒服,麻煩您幫我給她送到水西門。”
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葉晨出手就是兩盒華子,這時一盒華子三十二塊錢一包,光是兩盒煙跑這一趟就不虧了,司機笑嗬嗬的答應了……
王一丁和喬三麗兩口子回到自己家裡,進到洞房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八點鐘了。喬三麗接過王一丁的西裝外套,幫他掛好,給他倒了杯涼白開遞到麵前。
片刻後,喬三麗撇了眼王一丁,對他問道:
“今天白天,我大哥在婚禮說的話讓你有些不舒服吧?”
王一丁擺了擺手,然後對著三麗說道:
“沒有,同樣都是家裡的老大,要是換成我妹妹在外受了委屈,我怕也會是這樣的反應,這很正常。隻是我看媽和一寧他們意見都挺大的。”
三麗嘴角微微上揚,幫著一丁捋了捋後背,然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