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亦玫衝著葉晨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然後低頭查看自己的大腿根,隻見上麵有塊明顯的淤紫,她是敏感體質,輕輕被捏一下,就會紅上半天,所以天知道剛才葉晨用了多大的力氣?
她指了指自己身上的淤痕,然後不依的抱怨道:
“你可真狠啊,你瞧瞧,都掐紫了。”
葉晨嗬嗬一笑,舒服的枕在她的小腹上,然後說道:
“沒辦法,誰讓你演技不夠精湛呢?簡單的一個哭戲,非要外力的參與才能哭的出來,這能怪得了誰?不過隻憑你能頃刻間想出這樣的招數,也算你是個狠人了,有幾個對自己能下得去手?”
黃亦玫撇了撇嘴,輕拍了一下葉晨的手臂,不服氣的說道:
“你居然說哭戲簡單?上嘴唇碰下嘴唇,你說的倒是輕巧。剛才你掐我不算,我把身邊過世的爺爺奶奶、姥姥姥爺都想了個遍,這才蒙混過關,你說簡單你倒是試試?”
葉晨撐起了身子坐直,臉上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說道:
“好啊,我來就我來,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真正的演技,什麼叫哭戲。”
黃亦玫饒有興致的看著葉晨,隻見他給自己點了根煙,吸了兩口,簡單的醞釀了一下情緒,然後把煙掐滅在煙灰缸,眼眶裡漸漸氤氳著濕意,緊接著豆大的淚水直接噴濺出眼眶。
隻見葉晨抓著黃亦玫的手臂,哽咽著說道:
“玫……玫瑰,你怎麼說走就走啊?你這一走……可讓我怎麼辦啊?要知道小玫瑰還沒斷奶呢,你怎麼忍心拋下我們爺倆啊?!”
黃亦玫整個人都方了,隨即一腦門黑線,用力的拍了下葉晨的後背,嬌嗔的罵道:
“討厭,你才走了呢!”
黃亦玫的鼻子差點沒氣歪了,這家夥頃刻間這是把自己給送走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遺體告彆呢。不過這哭戲倒是真沒摻假,還真是說哭就哭。最後她有些歎服的說道:
“沒看出來,你這家夥還真有些歪才,哪天你要是混不下去了,去當演員都餓不死你。能跟我說說,你是怎麼做到的嗎?”
葉晨隻是嗬嗬一笑,心說老子就是實打實的演員,演戲已經融入到了骨子裡,一個世界有一個自己的角色,還是那種一演就一輩子的那種。所以簡單的哭戲對我來說算個屁啊?
葉晨雖然是野路子出身,演技都是自己琢磨的,可是他銳意進取,在《夏洛特煩惱》的世界裡,曾經師從黃磊,所以也算是科班出身。他簡單的給黃亦玫介紹了幾個小技巧,然後說道:
“其實哭戲真沒你想的那麼難,就我知道的這些演員裡,做到我這種程度的人比比皆是。”
黃亦玫有些懷疑的看向葉晨,然後問道:
“真的假的?我聽他們說,演員哭的時候,不是經常都靠眼藥水的幫助嗎?”…。。
葉晨哂笑了一聲,隨即看向黃亦玫說道:
“那種貨色連半瓶子醋都算不上,好的演員哪需要這些旁門左道?你可以多這方麵的訊息,真正了解了,你就知道真正的演員是什麼樣了。”
葉晨到現在還記得傅彪老師在馮褲子的《大腕》裡那段經典的哭戲,前後隻不過是醞釀了十多秒,一個喜劇演員瞬間就演出了淚水滂沱的名場麵,而且說收就收,乾淨利落,和自己剛才的演繹基本上差不多了。
《大腕》也是二零零一年上映的電影,隻不過時間是十二月份,賀歲檔,黃亦玫還沒真正見到過這群靠著演技吃飯的人的厲害,一切都憑著自己的主觀臆想,所以有剛才那樣的猜測實屬正常。
兩人躺在床上扯了會兒閒篇,黃亦玫突然想到了什麼,對著葉晨問道:
“咱倆在外灘十八號的時候,你跟我說蘇更生受到過嚴重的心理創傷。你應該是知道這背後的隱情吧?跟我說說唄?我看看能不能從這方麵入手,禍害她一把!”
原世界裡黃亦玫和蘇更生這對姑嫂相處的很不錯,不管是師太的原著世界還是電視劇的世界,兩人之間感情都很好。
葉晨之所以這麼去坑蘇更生,其實也是為了心中的惡趣味。他知道黃振華是個妹控,而葉晨故意挑撥她們姑嫂間的關係,他就是想看看日後黃振華到底會站在哪一邊。
可是即便是明爭暗鬥也是有底線的,葉晨自然是知道蘇更生的苦痛。這個女人年幼時曾經被自己的繼父侵犯過,她無數次都想著把繼父送進大牢,可是她親媽卻不允許女兒破壞她的生活,強行把這件事壓了下來。
蘇更生之所以會這麼拚,她就是為了擺脫牢籠一般的家庭對她的控製。從家裡掙脫出來後,她從不會和繼父有任何的聯係,可母親那隻吸血鬼卻依舊是趴在她身上吸血,這也是她手機聯係人裡“牢”的由來,那是她母親的電話號碼。
葉晨神情變得有些冷冽,把黃亦玫給嚇了一跳,隻見他輕聲道:
“黃亦玫,你們之間任何的明爭暗鬥我都可以裝作看不見,但是做人做事還是要有底線的。蘇更生的事情我確實知道內情,但是那事關她個人的隱私和苦難,所以你就不要打這個主意了。
當然,日後你可能會通過自己的手段調查出蘇更生背後的隱情。但是如果讓我知道你用這件事情針對她,那咱倆的關係也就走到儘頭了,孰輕孰重你自己考慮吧。”
黃亦玫被嚇了一跳,她小心翼翼的看向了葉晨,心知自己這是無意間觸碰到了雷區。雖然心裡對這件事情更加好奇了,可是她卻不敢冒風險去得罪葉晨,因為沒誰比她更清楚這個男人的手段和翻臉無情。
黃亦玫把頭埋在葉晨的胸膛,用臉頰在上麵輕輕的蹭著,然後柔聲道:…。。
“主人,我都聽你的,你不讓我做的事情,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做。”
……………………………………
和平飯店外依舊是陰雨連綿,也不知道是天氣的原因導致人心情不愉快,還是彆的什麼原因,今天哭泣的人不在少數。
如果說黃亦玫和葉晨的哭是假哭的話,那麼此時在酒店門口的角落裡哭得泣不成聲的蘇更生就是心防崩潰後的大哭了。
剛才蘇更生的生母打來了電話,張口就是要錢,說她繼父病重了,需要錢來醫治。蘇更生氣急敗壞的怒罵:
“憑什麼讓我給他拿錢?他怎麼不去死?就算是死了跟我又有什麼關係?那就是個畜牲,那是個畜牲!跟我有什麼關係?!他是我什麼人?
你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好嗎?真的,你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你要是繼續這樣,我回頭會把這個電話號停掉,讓你再也找不到我!”
“看來你是要當六親不認的白眼兒狼啊。”電話的另一頭傳來一聲冷笑,然後輕聲道:
“你彆忘了沒我把你給帶大,你憑什麼考大學?憑什麼進大公司?你不是要跟我斷絕聯係嗎?好啊,回頭我就去到你們公司,在燕京的青莛是吧?我要讓所有人知道你是個什麼貨色,你的那些陳芝麻爛穀子抖落出來,我看看誰還敢娶你!”
聽著自己的親生母親用冰冷的話語說著最無情的話,蘇更生的心好似墮進了冰窟,充滿了絕望。
麵對這個像是吸血鬼一樣的母親,蘇更生不是沒想抗爭過,她心裡的那股憤怒和掙紮,簡直就像是海浪一般洶湧,那件不堪的往事一直壓抑在心裡,哪怕是到現在她都會經常在噩夢中驚醒。
可是她的親生母親實在是太懂得怎麼去拿捏她了,每次蘇更生想要反抗的時候,她的那個已經沒什麼人味兒的母親,都會用揭她傷疤的方式逼她服軟。
經過這些年的奮鬥,她確實站在了社會的頂端,有了自己的事業,成為了一名非常優秀的管理人員。可她的名聲就好像是易碎的玻璃,隻要是稍微一碰就可能碎成一地。那些對她過去好奇的人,就會像餓狼一般,一旦發現點什麼,直接就撲上去撕咬住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