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差大臣的儀仗隊伍浩浩蕩蕩地駛來,村民們不約而同地跪倒在地,山呼萬歲。林溪看著那頂象征著皇權的華蓋,心中卻燃起了一絲不屈的火焰。
欽差大臣劉大人在眾人的簇擁下走下馬車,他年約五旬,身穿緋紅色官袍,頭戴烏紗帽,留著兩撇八字胡,眼神犀利,不怒自威。
“哪個是林溪?”劉大人環視四周,沉聲問道。
林溪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躬身行禮:“民女林溪,見過劉大人。”
劉大人上下打量著林溪,眼中閃過一絲輕蔑:“你就是那個鼓動百姓種植夷狄之物的妖女?”
林溪心中一凜,這劉大人一來就給她扣上了一頂“妖女”的帽子,顯然是來者不善。
“大人明鑒,土豆並非夷狄之物,而是來自海外的祥瑞之物。它產量高,耐旱澇,可以解決百姓的溫飽問題,造福萬民。”林溪不卑不亢地答道。
“一派胡言!”劉大人冷哼一聲,“自古以來,我大漢王朝以農桑為本,豈能依靠這些奇技淫巧之物?你這是動搖國本,罪不容誅!”
“大人此言差矣!”林溪據理力爭,“農桑固然重要,但也要與時俱進,引進新的作物和技術,才能更好地發展農業,造福百姓。土豆的推廣,正是為了更好地解決百姓的溫飽問題,何來動搖國本之說?”
“大膽!”劉大人勃然大怒,“你一個小小女子,竟敢頂撞朝廷命官,來人啊,給我掌嘴!”
兩名侍衛應聲而出,就要上前對林溪動手。
“住手!”
千鈞一發之際,趙子衿挺身而出,擋在林溪身前,對著劉大人拱手道:“大人息怒,林姑娘也是一片好心,想要為百姓做些實事,還請大人明察。”
“趙大人,你也要違抗朝廷命官嗎?”劉大人怒氣衝衝地問道。
“下官不敢。”趙子衿不卑不亢地答道,“隻是此事事關重大,還請大人三思而後行。”
劉大人冷哼一聲,沒有理會趙子衿,而是將目光轉向身後的村民,問道:“你們說,這土豆究竟是好是壞?”
村民們麵麵相覷,都不敢說話。他們雖然親眼見證了土豆的產量和好處,但麵對朝廷欽差大臣的威壓,都不敢輕易開口。
“怎麼?你們都被這妖女迷惑了嗎?”劉大人見村民們不說話,更加憤怒,“來人啊,將這些土豆田全部給我鏟平,一個不留!”
“誰敢?!”
一聲怒吼,從人群中傳來。
人群自動分開,一位中年書生在眾人的簇擁下緩緩走上前來。他精神矍鑠,目光如炬,不怒自威。
“於大人!”
人群中爆發出陣陣驚呼,村民們紛紛跪倒在地,向老者行禮。
來人正是當朝首輔大學士於謙!
劉大人顯然也沒料到會在這裡遇到於謙,他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連忙上前行禮:“下官參見於大人,不知大人駕到,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於謙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多禮,然後將目光轉向劉大人身後的侍衛,沉聲問道:“是誰說要鏟平土豆田的?”
侍衛們麵麵相覷,不敢作聲。
於謙冷哼一聲,厲聲道:“天子命爾等前來考察農事,爾等不思為君分憂,體察民情,反而在此耀武揚威,欺壓百姓,成何體統?!”
侍衛們嚇得瑟瑟發抖,紛紛跪倒在地,不敢言語。
劉大人見狀,心中暗道不好,連忙上前解釋道:“於大人息怒,是下官管教無方,衝撞了大人,還請大人恕罪。”
於謙沒有理會劉大人的解釋,而是走到林溪麵前,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女子。
隻見她衣著樸素,卻乾淨整潔,眉宇間透著一股英氣,眼神清澈堅定,絲毫沒有畏懼之色。
“你就是林溪?”於謙問道,語氣溫和了許多。
“民女正是。”林溪恭敬地回答道。
“老夫聽聞你在此推廣土豆種植,可是真的?”於謙問道。
“回大人,確有此事。”林溪答道。
“那你可知,這土豆乃是夷狄之物,種植此物,有損我大漢天威?”於謙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試探。
“大人此言差矣。”林溪不卑不亢地答道,“土豆雖然來自海外,但並非夷狄之物,而是祥瑞之物。它產量高,耐旱澇,可以解決百姓的溫飽問題,造福萬民,為何不能種?”
“好一個造福萬民!”於謙撫掌讚道,“老夫走遍大江南北,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敢如此直言不諱地說出這四個字!你叫林溪是吧?可願隨老夫進京麵聖,將這土豆的種種好處,親口說與皇上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