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苒苒思索了片刻:“不知娘娘是否見過當年的那個孩子?”
皇後點頭:“見過了,他對自己的身世一無所知,是個極好的孩子,現在已經娶妻,他的妻子也是個極好的女子。”
秦苒苒有些苦惱:“娘娘不若與陛下商量一下,與那人說一說身世,若是他想得開,給他個外放官做,保他一輩子平安富貴便是,若是他有彆的想法,也好早做打算,免得將來被有心人利用,做出十惡不赦之事。”說完,她又急急地補充,“這隻是我的一點想法,若是哪裡說錯了還望娘娘見諒。”
皇後讚許的點頭:“你想得與陛下與我商量的一樣,我相信那兩人是好孩子,必定不會做出讓我與陛下為難的選擇。”
秦苒苒笑著答道:“陛下和娘娘的眼光必然不會錯,您都覺得那兩人是好孩子,那必然是好孩子!”
皇後定定地看著秦苒苒:“是啊,你和承安,都是好孩子,我和陛下不會看錯人。”
秦苒苒頓時懵住。
半晌之後,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娘娘,您說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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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您說誰?”陸承安瞠目結舌,說話時甚至咬到了舌頭。
“我說的是你,這麼多年,是我對不住你。”德慶帝坐在寬大的太師椅上,看起來極為頹然。
“若是我早就知道你的存在……”話到這裡,他卻無法再繼續說下去,即使早就知道陸承安的存在,他也隻會防備他吧。
陸承安木木地站了半晌,才抬頭往德慶帝看去。
太師椅上的年過不惑的男人與自己,並不是十分相似,他是長長地平眉,而自己卻是兩道劍眉,他是淩厲的丹鳳眼,而自己則是普通的杏眼。並且那麼多人說,自己的鼻子與逝去的老平西侯十分相似……
“陛下,您是不是弄錯了……我,我明明……”他滿懷希翼地開口,“我明明與您長得並不相似,而且,而且大家都說,我與,與老平西侯的樣子還是相似的,陛下,此事事關重大,您,您可要查清楚了。”
“這是羽衛營的調查結果,張卿親自去的。”德慶帝拿起桌上的一疊紙,陸承安上前接過,雙手微微顫抖。
劉海站在角落,壓製住心中的波濤洶湧,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麵前的男子。
“都說外甥肖舅,裡麵有一張是你舅舅的樣子,與你,與平西侯都有幾分相似,並且那確實是你母親的弟弟,我是見過的。”德慶帝眼底閃過幾分哀傷,“我沒能好好對待你的母親,也沒能好好照顧你……”
陸承安一頁一頁看完紙張上記載的內容,隻覺得自己的世界完全被顛覆。
曾經手把手教自己寫字練劍的父親,竟不是自己真正的父親,而自己視如長輩的主君,卻在今日告訴自己,他才是自己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