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心念急轉,瞬間想好了一套說辭,剛要開口,卻聽見秦苒苒語氣平靜:“不用說了,我不想聽。”
剛吐到嘴邊的話瞬間又被憋了回去,男子有些頹喪的低頭:“哦。”
秦苒苒走到欄杆旁邊看著滾滾的沙河水,笑著說道:“我不關心那些,我隻想知道,若是我交一批貨物給你,你能否將貨物安然無恙的從肅州運到上京。”
男子猛然抬頭:“小娘子,啊,不對,夫人的意思是要用我?”
秦苒苒笑著點頭:“就看你可用不可用了,可用,以後你便是替我在肅州與上京來回奔走之人,不可用,那便去,哎,哪來著?”她轉頭問陸九。
陸九忍著笑答道:“紅漠林。”
“不可用你就去紅漠林喂狼吧。”秦苒苒語氣神色俱是十分輕鬆。
男子苦笑著對著秦苒苒跪拜在地:“如今我落得如此田地,自然是要唯夫人之命是從。”
秦苒苒點頭:“你的那些手下,挑兩個本分靠得住的人幫你,其餘的充軍。”
男子似乎是沒想到麵前這個嬌滴滴的小夫人還有將人充軍的權力,頓時驚住了,過了一會才再次重重扣頭:“夫人放心,我定當努力為夫人做事,報答夫人對我的提攜之恩。”
陸承安眉梢一挑,見此人還算機靈,吩咐了陸十將人盯好了,便隔著船喊話陸四,讓他將人收編充軍。
男子跪在地上自我介紹道:“夫人,我叫柳林,是德慶十六年的貢士,我考上貢士之後,家中祖產突然被當地巡撫的小舅子強行低價買去,那點銀子還不夠我去參加舉人科考,我父母親一怒之下便去了,我自小除了習得四書五經,也習了一些拳腳功夫,便去將那巡撫的小舅子殺了,逃到黃河附近,做了水匪。”
“你祖籍是哪?”陸承安突然開口問道。
柳林一五一十地說道:“那巡撫前些日子已經斬了,就是金陵那個黃巡撫,聽說是一位姓陸的將軍斬得,若是有機會,我定要與這位陸將軍好好喝一杯才是。”
秦苒苒轉頭看向陸承安,陸承安笑著說道:“苒苒,中午讓人準備一桌酒菜,我與柳林好好喝一杯。”
柳林愣愣的看了陸承安一會,突然回過神來,轉頭朝著陸承安重重叩首:“陸將軍!”
“將軍放心,夫人交代我的事,我定會為夫人做好!”
陸承安笑著扶他起身:“你的兄弟們我也不將他們歸入奴籍,隻要他們在戰場上立了功,我便按著規程,讓他們做官。”
柳林眼圈發紅,抹了一把臉:“將軍,我想回去跟他們說一說,我那些兄弟們都是直腸子,也重義氣,說不準會以為我死了跟您的人作對呢。”
陸承安點頭:“你去吧,我的手下在那邊,你與他們好好說說,有建功立業的機會,總比著做這水匪強一些。”
柳林當即起身,雙手在欄杆上撐了一下,跳到對麵。
自己手底下的一群大老爺們正瞪著眼睛與陸四他們撞呢。
“大牛!”他趕緊叫住撞得最凶的一個男子,“我還活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