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嶼秋幫顧晟隨意解開皮帶扣，伴隨著顧晟的痛哼，傷口也更加清晰的顯露出來。陳晨下手也算有點輕重，顧晟身上大多隻是些皮外傷，甚至沒有上次打得狠，隻是看起來要更慘一點。
見顧晟似乎心有餘悸，李嶼秋說：“不用擔心，我對聽話的寵物是會很溫柔的。”
“而且，我並不愛粗暴手段，這次是陳晨誤會了我的意思，上次也是。”
上次他剛來，陳晨他們就已經把人打了一頓，這次興許是他的語氣讓陳晨誤會了。
他揉了揉額頭，心想得找時間跟陳晨說清楚一點他的規矩。“總之我喜歡聽話的，隻要你以後足夠聽話，這樣的事就不會再發生。”
足夠位高權重的人，對依附者的最看重的便是聽話、衷心，因為財富和權勢都不缺了，隻缺精神上的滿足。
原本李嶼秋並沒有打算揪著期末考試這件事不放的，太幼稚了，但是誰讓顧晟連他的第一個命令都敢違背呢，如今又一副隨他處置的模樣，那他當然要提點足夠好玩的要求。
“我的寵物要乾乾淨淨的。”李嶼秋上下打量了顧晟一眼，讓人買了點藥拿進來，“你去洗個澡吧。”
俱樂部一應俱全，對貴賓客戶服務更加周到，浴室自然也是有的。
拿到藥後，顧晟剛好裹著浴袍出來，黑色短發濕漉漉的往下滴著水，幾道傷痕周圍泛著粉色，他招了招手，讓顧晟過來。
顧晟走近幾步，站定在他麵前，視線略過他纖細手指略顯生疏的拿著蘸藥的醫用棉，麵容平靜，“我可以自己擦。”
“第一次養寵物，我想親手照顧一下，”李嶼秋笑吟吟的看著他，手腕在空中懸著，因是坐著的姿勢，夠不著顧晟的傷口，“懂事點會不會啊。”
麵前小少爺的手指仿佛細弱到夾不住重物，光線從他的衣領口滑進去，隻見一片潔白滑膩的肌膚，鎖骨如同溫潤的珍珠。
顧晟牙關緊咬，太陽穴處的青筋暴起，半晌才擰出一個冷硬的微笑，在他跟前跪坐下去。
這樣的姿勢才剛好能讓李嶼秋給他擦藥。
“浴袍脫下去一點。”
顧晟的身體比想象中的還要結實，浴袍剛好紮在腰腹，年紀輕輕卻不瘦弱，漂亮勁道的肌肉線條也有著獨屬於少年的清秀感，和李嶼秋的精致糜麗是完全不同的美感。
李嶼秋捏著醫用棉在他後背的傷口上遊走，處理完後背就是前胸，好在身前的傷口隻有鎖骨有兩處。
這一刻的時間似乎延長了，他的指尖微涼，偶爾不經意的淺淺觸碰，自傷口處淌起一層漣漪，轉瞬之間酥麻感如螞蟻爬過顧晟全身。
“彆亂動。”李嶼秋拍了拍他的頭頂，聲音寵溺，目光也是溫柔的。
如他所說，他對聽話的寵物是會很溫柔的。這真是個無比惡劣的人，當他厭惡，便會讓人施以拳腳，當他心情愉悅，則會像對待珍寶一樣施加愛意。
他是花園裡澆灌金銀生長出來的名貴花朵，以染血邪惡的土壤為其滋養，連花骨朵都浸透了傲慢和無禮，這幅嬌貴的皮囊讓他與這惡劣的氣息完美適配。
他偶爾從輕視和侮辱中透露出的幾絲憐憫，都是無上嘉獎。
顧晟不得不認為李嶼秋是故意拖時間，在他的鎖骨上的傷口反複摩挲，要他忍受這短暫難言的痛。
他的感官似乎陷入了一個繾綣而不斷旋轉的天地，痛還是痛的，但身前的少年有著獨特的馨香，指尖柔嫩、微涼，是對聽話的寵物的獎賞嗎？
他的思緒短暫的停滯了一瞬。
一方麵，他對李嶼秋毫無興趣。
他厭惡盛氣淩人的李嶼秋，對其仗勢欺人、無法無天的張狂印象深深刻在腦海裡，這種人是吸食著他人的血液取樂的，他的低頭隻是暫時的。他不理解，為什麼學校裡那麼多同學，明明知道李嶼秋的本性，但仍然無法自拔的喜歡著他。
但是另一方麵，他必須緊緊咬著舌尖、指甲深深扣入掌心，讓疼痛深入骨髓，才能阻止自己發狂一般的、裡裡外外開始蔓延的奇異酥麻感，在異樣的情緒發酵前忍住。
他不想跟李嶼秋這種惡劣的人有所接觸，但卻不可避免的被這一片刻的觸碰所俘獲。
“靠近一點，我手腕都僵了，”李嶼秋突然說道，指尖在他的肩胛上輕輕點了一下，“你的脖子怎麼紅了？”
顧晟心想小少爺真是嬌氣，神色自若的挪動膝蓋往前靠近了點：“冷。”
雖然是盛夏，但俱樂部房間裡開著空調，溫度很低，顧晟又沒穿上衣，這個解釋倒也合理，李嶼秋也沒有多問。
李嶼秋的手機沒放在身上，先前因為考試開了靜音和免打擾，一直沒有取消，所以錯過了好幾個蘇凜打來的電話。
蘇凜闖進俱樂部之後，讓保鏢拖住陳晨幾人，走到李嶼秋所在的房間，推開門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幕。
李家那不省心的小少爺背對著門口坐在沙發座上，麵前跪著個沒穿上衣的少年，那少年的腦袋甚至恰好在不和諧的位置。
房間裡單獨兩個人，外麵還讓人守著，這本來就足以讓人誤會了，偏偏他們兩個還是這樣曖昧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