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隊交給權飛他們,楊鋒非常的放心。
家裡有玉瑩和謝大員,應該也出不了什麼亂子。
就是不曉得三王山那邊,最近有什麼進展……
“當當當……”
忽然病房的門被人敲響,玉瑩臉色一變,觸電般的竄起來,雙手又是捋頭發、又是整旗袍,同時還狠狠的白了楊鋒一眼,看的楊鋒是一陣好笑,接著就重新躺平了身體。
“哪位?”
“夫人,我是旅部的孫明良,代表同袍們來看看旅座。”
“快請進吧!”
這邊玉瑩剛把房門打開,黑瘦的孫參謀就捧著一束鮮花,拎著幾包點心進來了,隨即守在門外的警衛營弟兄就重新拉上了房門。
玉瑩還準備和孫參謀客套幾句,萬萬沒想到楊鋒已經坐了起來,顯然是對孫參謀毫不設防。
等孫參謀朝楊鋒敬禮之後,玉瑩就猜到他們有話說,不過她剛準備回避,沒想到楊鋒卻擺了擺手。
“不用走,沒什麼需要避忌的,況且這些事情,你多聽聽也好。”
“哦!”
玉瑩剛乖巧的坐在一旁,楊鋒就迫不及待的詢問了起來。
“部隊怎麼樣了?”
“報告旅座,大部隊已經返回了西京駐地,傷員則是轉去了潭州,撫恤工作正在展開,預計在兩個月之內完成整補。”
“尼克中校說什麼了?”
“美國人對此戰評價很高,尼克中校也到山城了,我估計他會親自來看你。”
“嗬嗬嗬,他來了更好,我正好再要些裝備。”
“旅座,恕卑職直言,現在最重要的不是裝備,而是犯錯。”
“犯錯?”
楊鋒眼中瞬間冒出了一堆的問號,誰知在後麵旁聽的玉瑩卻立即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接著孫參謀可就掰開了、揉碎了的為楊鋒解釋起來。
“從這次的嘉獎就能看的出來,上麵是有意在剝奪鐵背旅的功績,要不是旅座你受傷昏迷,恐怕軍委會就要借題發揮,直接因擅自開戰而處置旅座你了。”
“……難道我這重傷也不能抵消?”
“恐怕不行,旅座你知道嗎?部隊返回駐地後,軍法處的寧科長非常的活躍,到處找人聊天,要不是有旅副按著二連長和高營長,恐怕早就有人去教訓他了。”
“……”
“所以我才趕過來進言,請旅座出院、犯錯,然後主動向大老板自請處分,同時還的擴大宣傳和影響,用輿論和民意來掣肘大老板的決定。”
“哎!”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還請旅座儘快下決心。”
“我知道,明天我會蘇醒,三天後出院,那麼就一周之後犯錯吧!”
“旅座英明,不過這個犯錯的對象也很有講究。”
“哦……我懂了,那我就去找美國人的麻煩,反正大老板一定不希望我跟美國人走的太近。”
“不不不,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建議旅座你直接跟130師的人發生點衝突。”
“嘿嘿嘿嘿,萬幸萬幸,孫參謀你是站在我這邊的……”
醍醐灌頂呀!
聽完孫參謀的建議,楊鋒就忍不住感慨了起來,乃至於旁邊的玉瑩也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黑瘦的軍官。
屬下揣測上峰的心思,這個太平常不過了。
可是他一個小小的少校參謀,竟然能把軍委會、能把大老板的心思看的如此透徹,絕對擔得起人才二字。
接下來孫參謀足足跟楊鋒聊了一個小時,然後才被玉瑩送出了病房……
隨後的事情就很簡單了。
傷口感染得到有效的控製,昏迷多日的楊鋒將軍順利醒來。
三天之後,楊鋒將軍出院回到謝家大宅休養,當天晚上在山城街頭,無數民眾自發的聚集起來,手持蠟燭站在道路兩側,為路過的楊鋒祈福。
隨後幾天,楊鋒一直貓在家裡陪玉瑩、陪孩子,偶爾才拄著拐杖,在窗口露露臉。
可即便是這樣,報紙上依然天天有他的新聞,隨著襄郡之戰的細節被紕漏,越來越多人感覺楊鋒受了委屈。
當然了,國府那邊也進行過輿論管製,可效果卻聊勝於無。
這一刻軍委會眾人才深刻的感覺到,楊鋒在民間的聲望有多麼高,這股民眾對抗日猛將的推崇,真的是叫那些大佬們無可奈何。
說好的一周時間,眨眼就過去了。
拄著拐杖、披著大衣的楊鋒開始在花園中散步,抽空還接受了中央社記者的采訪。
隻是采訪見報的當天,楊鋒就悄悄把身邊的警衛給派了出去。
其他事情香肉早就辦好了,這家夥選擇了新三軍在山城辦事處的兩個家夥,當然是屬於130師的人員,不過卻一個是酒鬼、一個是色狼。
隨即在傍晚,兩個警衛就悄悄跟著這倆家夥,來到了一間不起眼的小酒館,看著他們是咋咋呼呼的喝了起來。
結果這一喝就是兩個小時,等他們說話都管不住舌頭了,這才給了小夥計一個耳光,也沒付錢就離開了酒館。
可是這倆家夥走著走著,突然就發現了前麵一個風姿卓絕的背影。
不堪一握的小腰。
修長的大腿。
高聳的發髻下則是天鵝一般優雅的脖頸。
關鍵是那件紅色的緊身旗袍,伴隨著女人的步伐還在一顫一顫,突出的滾圓叫人心猿意馬。
本來喝了酒就會導致自控力下降。
冷不丁看到如此的極品,兩個家夥就立刻對視了一眼。
“他女良的!這女良們真帶勁呀!”
“走,過、過去找她聊聊。”
“誰怕誰呀。”
“李兄牛氣,哈哈哈哈……”
話音未落,兩個色迷心竅的家夥就跌跌撞撞的衝上去,一個攔住去路,一個直接動手動腳。
不過片刻,小巷裡麵就傳來了淒厲的哭叫聲,而一直跟在後麵的警衛就出現了。
劈裡啪啦!
先把兩個家夥揍到半死,接著“不小心”落下自己的證件,最後才是帶著嚇壞的女人離開,由此正式開始了這場大戲……
幾個小時後,陸軍醫院的手術室外,幾個軍官的臉色是黑如鍋底,不停在走廊裡踱步。
終於手術燈滅了,醫生也出來了,幾個軍官圍上去不等發問,醫生就已經主動介紹了起來。
“一個腦震蕩、胃出血,人還在昏迷當中,另一個左臂左腿骨折,都已經處置好了,但是起碼要在船上修養半年。”
“什麼?傷的這麼重?”
“他女乃女乃的,讓我知道誰乾的,我扒了他們的皮……”
沒錯,這幾個都是新三軍聯絡處的人。
因為拿下襄郡、立下大功,新三軍上上下下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突然吃了這麼一個大虧,那自然是加倍的憤怒。
“處長怎麼還沒過來?”
“剛才打電話了,路上出了點岔子,叫我們先行處理。”
“先行處理,咱們怎麼處理呀?”
“廢話,我去警察局,你去找道上的兄弟,我就不信打聽不到一點消息。”
“就這麼辦……”
可是幾人說著說著,馬上就要展開行動時,旁邊一個一直沉默的少尉,忽然就一咬牙,從口袋中掏出了一件東西。
“這個是在現場找到的,你們也看看吧?”
“你怎麼不早說呀!”
“新一旅?這、這不是鐵背旅的證件嗎?難道是楊瘋子的人乾的?”
“呃……”
看著那本證件,上一秒還氣焰滔天的幾個男人,這一秒就全都啞巴了。
鐵背旅的厲害,他們130師可是清清楚楚,這一次沒有鐵背旅的幫忙,他們就算能打下襄郡,估計損失也得增加好幾倍。
難道是鐵背旅的人,氣氛嘉獎沒有自己的份,於是就下了黑手?
但幾秒鐘之後,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幾個男人臉上的表情可就漸漸的猙獰、憤怒了起來。
“鐵背旅怎麼了?鐵背旅就可以隨便打人?”
“這裡是山城,總有說理的地方吧!”
“對,楊旅長也得給咱們一個交代。”
“咱們找他去……”
這一刻,如果有個人能勸阻勸阻,說不定這把火就壓下去了,可惜新三軍聯絡處最為理智、冷靜的處長,早就被楊鋒派人遲滯在了半路上。
很快,一輛轎車幾個人就氣勢洶洶的來到了謝家大宅。
不過在看到高門大院、看到荷槍實彈的警衛,這幾個家夥的氣勢就不由的萎靡了起來。
軍委會大佬的女婿。
著名抗日猛將。
活人無數的實業家。
川南之王。
美國人的親密朋友……
想想這一大串的頭銜,他們就這麼跑來興師問罪,實在是有點不對等、不夠看呀!
況且從醫院一路趕到這裡,時間一長、衝勁消散,馬上就有人打起了退堂鼓。
“要不……要不咱們先跟師部聯絡一下?”
“……”
“總不能就這麼衝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