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噔噔蹬蹬……”
上校帶著手下衝出去了。
關鍵是這下會議室沒有彆的人了,那楊鋒和羅漢就可以好好的談一談了。
“兆青老弟,羅副師長,看在我的麵子上,這件事就作罷如何?”
“那就要看羅副師長的意思了。”
“參座,我130師可是一條人命呀!這要不說個明白,弟兄們寒了心還怎麼打仗呀?”
“……”
好吧!
盛參座的再次努力又失敗了。
楊鋒和羅漢都不肯低頭,那這事就是個死結。
不過要真公事公辦,那肯定是鐵背旅這邊理虧,所以稍加猶豫,盛參座就拉著楊鋒往旁邊走了幾步。
“兆青老弟,現在什麼形勢你應該明白,事情鬨大了肯定是對你不利,鐵背旅剛剛才得到第二批美械軍援,山城那邊可是有不少人等著看你笑話那。”
“那盛參座的意思是?”
“我勸羅副師長讓一步,兆青老弟你也不要固執了。”
“……”
“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那我就給盛參座一個麵子。”
“好好好!”
說通了這邊,盛參座又馬上跑去了羅漢那邊,拉著羅漢的手就勸慰了起來。
那眼神才叫一個誠懇。
“羅副師長,鐵背旅可是大老板欽點的示範部隊,跟他們杠上,吃虧!”
“盛參座,憑什麼好事都是鐵背旅的?我130師就是後娘養的?裝備輪不到我們,軍餉輪不到我們,現在打死了我們的人,居然都不能討個公道。”
“你看看,這麼說不就沒意思了嘛,鬨得太難看,以後你們還怎麼在新三軍裡麵並肩作戰呀!”
“反正這事不能輕易算了。”
“這樣吧,戰區剛到一批燃木卡車,我全部都調撥給130師,整整20輛,回頭等150超重迫炮彈到了,我再給你勻300發。”
“……”
“公道自在人心,我也不是讓你硬生生的咽下這口氣,但起碼你也得給楊兆青個台階吧?難道人要同室操戈、血濺長街?那傷亡的弟兄可就更多了。”
“這麼說的話,交人是肯定不可能了?”
“理解一下,理解一下。”
“那就叫他楊鋒斟茶認錯。”
“這個……”
羅漢這個要求,直接就讓盛參座愣住了。
因為從某種角度來說,這簡直比交人還要嚴重。
要知道楊鋒就是鐵背旅的臉麵,他要真的認錯了,那鐵背旅肯定會成為所有國軍將官的笑柄,到時候事實真相就一點都不重要了。
然而盛參座還想再勸勸,萬萬沒想到被五花大綁的鐵背旅弟兄就嚷嚷了起來。
“都彆說了,人是我打死的,我來償命,我們旅座絕不能低頭。”
“你給我閉嘴!都是你惹的禍。”
“好!那我一人做事一人當,啊……”
話趕話。
為首的弟兄眼睛一紅,低吼一聲就朝著旁邊的牆壁撞牆。
那速度絕不會作假,他是真的打算用一死來了解一切。
可是有楊鋒在場,那又怎麼可能讓他喪命。
簡單一個箭步。
手臂猛地一伸。
一把就死死的揪住了手下弟兄的衣領。
“放開我,旅座你讓我死吧!我死了就屁事都沒有了。”
“死個屁,我鐵背旅的弟兄,有一個算一個,都得給我好好的活著。”
話音未落,楊鋒稍稍往回一甩,那人就直接坐到了地上,傻傻的、愣愣的望著楊鋒,眼中的淚花和感動慢慢的就全冒了出來。
這時楊鋒卻來到了羅漢跟盛參座的麵前。
“斟茶認錯?這個太老套了,現在大老板和夫人都在提倡新生活,那咱們就稍微改改怎麼樣?”
“你想怎麼改?”
“我弟兄認錯行不行?”
“旅座不行啊,絕對不能向他們低頭。”
“閉嘴,這件事我說了算。”
楊鋒對著惹事的弟兄大吼,而後者則是徹徹底底的繃不住了,一個大老爺們是熱淚盈眶。
蛤蟆跟李伯俊也是死死攥著拳頭,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不過130師這邊可就得意了。
羅漢身後那些軍官,一個個的都是眉飛色舞,這次真讓楊鋒低頭的話,那自然是什麼氣都出了,以後再看到鐵背旅的人,他們都能夠高人一等。
“好,那就低頭認錯。”
“痛快,那我低頭之後,有人還死揪著不放怎麼辦?”
“誰敢?當我姓盛的不存在呀!老子親手崩了他……”
好吧!
氣氛已經到這裡了。
現場所有人都緊盯著楊鋒,氣氛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
大名鼎鼎的楊鋒楊兆青,究竟會不會為了弟兄低頭?
要知道這個時代的普世價值,一個小兵的小命算什麼,黨國的那些將官,為了麵子火拚、廝殺的又不是什麼新聞,對他們而言恐怕千百條人命都不如自己的麵子。
然而楊鋒並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他麵無表情的湊前一步,真的緩緩的鞠躬低頭。
“抱歉,這次是我鐵背旅的弟兄不對,請130師的諸位高抬貴手。”
“嗚嗚嗚嗚……”
被同伴死死按住的弟兄,聽到之後是拚命掙紮,哭的臉都花了,旁邊蛤蟆他們也是紛紛扭開了視線。
楊鋒真的低頭了。
但是見到這一幕的鐵背旅弟兄,心中卻沒有絲毫的嫌棄,隻有那無比的憤怒和感動,恐怕現在楊鋒叫他們去死,他們也不會有絲毫的猶豫。
可誰知事情剛要圓滿結束的瞬間,一個自己作死的家夥就冒了出來。
“鐵背旅楊鋒,原來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
就在羅漢身後,一個上校竟然出言諷刺,頓時就讓所有人都是一驚。
盛參座幾乎是爆了血管,當他用一種極其怨毒的眼神盯著對方,羅漢也不由的皺起眉頭時,楊鋒卻笑了。
“桀桀桀……,我本來就沒什麼了不起的,我還能再次低頭。”
“什麼?”
“對不起!啪、嗚嗚嗚……”
聽到楊鋒的話,找死的上校還在發愣,楊鋒整個人已經彈簧般的竄了起來,然後一個頭槌,結結實實的磕在了上校的鼻子上。
隻不過在落地的瞬間,楊鋒卻又變成了彎腰鞠躬的模樣。
但是被他磕到的上校可就慘了。
鼻骨爆裂
滿嘴鮮血
倒下之後就發出了痛苦的嗚咽。
“你竟敢……”
“怎麼?你也想讓我低頭?”
“夠了!此事到此為止。”
“盛參座、羅副師長再會,弟兄們回家了……”
無視暴怒的130師眾人,楊鋒帶著所有弟兄就大搖大擺的離開了憲兵隊……
坦克上街、瘋子低頭。
這是西京最近的熱門話題。
新三軍雖說戰功顯赫,但內部嚴重不和,尤其是130師和鐵背旅的矛盾更是直接擺上了台麵,這自然是讓西京民眾在茶餘飯後是議論個不同。
有人說楊鋒太過跋扈。
有人說楊鋒義氣乾雲。
還有人說楊鋒和羅漢的事情不算完,山城肯定會懲罰他們。
然而事件的後續發展卻十分詭異,首先戰區胡長官是默不作聲,好似不知道這事一般。
關鍵是楊鋒都把坦克開進城了,山城國府卻僅僅是給了一個訓誡,這實在是太過偏袒和潦草了,直接就讓130師的怨聲載道。
就在無數人都以為兩支部隊的衝突會進一步擴大,甚至是來一場真刀真槍的火拚時,楊鋒卻突然宣布,閉門謝客、專注演練美械,這自然就被視為了一種克製和退讓。
但是實際上,楊鋒已經悄悄的離開營區,帶著香肉就來到了延州附近。
而且這一次楊鋒沒有放下東西就走,而是以客人的身份被帶到了延州的核心區域,看到了一批十分有名的大人物。
不過具體聊了些什麼,這個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可是一轉頭楊鋒就讓香肉把儲存的黃金全部拿了出來,包括在爪哇弄的、在滬上日資銀行弄得,足足有一萬五千兩,堆在那裡就是一座真正的金山。
還有就是在見麵之後的第二天,楊鋒在楊後勤和周保衛的陪同下,低調的來到了一個叫瓦窯堡的地方,親眼看到了簡陋的采油廠。
單薄的木架。
簡陋的牛車。
盛油的大缸。
黑乎乎的器具……
這、這也未免太誇張了吧?
楊鋒還真是佩服,他們可以在這種環境下把石油給生產出來。
一直跟在楊鋒腳邊的香肉,它到了這裡也是發出一陣陣不滿的哼哼聲。
“我受不了了,這氣味實在是太熏了。”
“聽著,我等會兒有事要問你。”
“你小子是不是要問采油設備的事情,我先告訴你好了,至少要40萬積分,然後就可以把產量提高到每天2000公斤了。”
“喂?喂?”
也許是這邊的汽油含硫量比較高,味道實在是難聞,所以不顧楊鋒的召喚,香肉就一溜煙的逃走了。
另一邊楊後勤則是拿出一個棉布口罩,直接遞到了楊鋒麵前。
“我們這條件有限,還請克服一下。”
“多謝!”
“這邊有幾口清末挖掘的自流井,產量還算是未定,後來我們嘗試人工挖井,但是探測方麵又成了難題,隻能碰運氣,一塊地方一塊地方的嘗試。”
“也真是難為你們了。”
“楊先生,你真有把握能打出新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