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儘於此。
楊鋒笑著拍了拍馬遠生的肩膀,然後就一把將廖莎扛上肩頭,直接離開了酒局……
不管馬家的人信不信。
這顆種子已經埋下去了,未來隻會生根、發芽!
最後能不能利用上馬家,這個可以以後慢慢說,反正多一股兵力對楊鋒而言總不是什麼壞事。
第二天上午,楊鋒帶著廖莎上了飛機。
下午三點他就抵達了西京,然而剛剛才跨入營區,迎上來的蘇上校就帶來了一個壞消息。
“旅座,日軍突破了湘江防線,距離潭州城隻有一天的路程了。”
“增援那?增援到什麼位置了?”
“最近的一支部隊,趕到潭州也要三天時間。”
“山城、胡長官有什麼命令嗎?”
“僅僅是叫咱們預備出擊。”
“……”
“還有130師和99師已經出發了,預計將會在10天後抵達潭州一線……”
原來情況比楊鋒想象的更糟。
他還以為自己發出了警告,第九戰區肯定會有所防備,誰知真打起來後,薛長官還是太過迷信之前的經驗了。
曾經的節節抵抗,部隊朝兩翼後撤,然後再襲擊日軍的補給和增援。
曾經的破壞道路,潭州城豎壁清野,然後迫使無以為繼的日軍後撤。
這些路數這次統統都失效了。
橫山勇集結重兵,一直追著後撤的兩翼部隊,令他們壓根就無法靠近敵人的補給線。
接著就是穩紮穩打,一邊修複路橋,一邊往前逼近,步兵和坦克、炮兵沒有絲毫的脫節,就這麼一路平推到了湘江對岸。
不出意外的話,明天一早攻城戰就會打響,接著便是殘酷的巷戰。
在日軍的飛機和重炮麵前,恐怕……
一轉眼,楊鋒已經坐到了會議室中,所有的骨乾軍官也全部到齊,人人都用期盼的眼神盯著楊鋒,等待他下令。
“蘇上校?”
“到”
“把這份地圖送去戰區司令部,這是我親手繪製的,草原的地圖。”
“是”
“還有問一問,戰區要不要鐵背旅直接出發。”
“是”
蘇上校接過楊鋒手中的地圖,匆匆趕往了電訊室。
可是剩下來的其他軍官,仍舊是一副大氣都不敢出的模樣。
“整補的新兵,訓練的怎麼樣了?”
“報告旅座,時間有限,他們還沒有完成基礎訓練,不過戰事吃緊,弟兄們已經有心理準備了,隨時出動都沒有問題。”
聽到訓練課的回答,楊鋒緊繃的臉色總算是緩和了一些。
但是需要他擔心的事情可不僅僅這麼一件。
“尼克中校,武王廟一戰損失的彈藥和裝備,都補充上來了嗎?”
“這個……還沒有。”
“首腦會議已經結束了,美國顧問團還有什麼借口?”
“將軍,我會立刻催促他們,但是俄國人最近損失慘重,相信有不少裝備和物資都優先支援了他們。”
“……”
好吧!
此刻楊鋒就算是再怎麼不爽,那也不能公然表現出來。
畢竟跟美國人翻臉,那將是十分不明智的舉動。
接下來楊鋒一個一個的詢問,麵前的這群老兄弟也沒有叫他失望,鐵背旅雖說不是全盛狀態,可依然保持著高昂的鬥誌與強大的戰鬥力。
隻不過接下來事情的發展卻十分的詭異。
首先戰區司令部命令,鐵背旅按兵不動,隻是一回頭就把新三軍的122師也調走了,仿佛是不想讓楊鋒參與潭州之戰。
接著是第九戰區的戰況迅速崩壞,薛長官麾下的各部損失慘重,日軍正在一步一步的占據城區。
一周後,一個震驚的消息傳來。
已經挺過數次猛攻的潭州城失守了,第九戰區全線後撤,山城無奈的命令,馳援潭州的國軍各部原路返回。
剛剛才簽署《伯裡宣言》,萬萬沒想到打臉就來的這麼快。
等到更加詳細的戰報發來,楊鋒他們才知曉這一仗打的有多麼荒謬。
天爐戰法被破了。
各部在之前的戰鬥中損失慘重,卻沒有得到及時的整補。
第九戰區上下都彌漫著一股驕傲的情緒。
並且在最後的巷戰中,指揮混亂、完全沒有發揮出應有的戰鬥力,同時進城參戰的130師和99師也一樣是損失慘重,連130師的王師長都中炮殉國了。
還有嶽麓山上的無數物資,竟然沒有焚毀,最後全部便宜了橫山勇,這場慘敗簡直是讓最近兩年山城拿到的牌是輸了個精光……
放下戰報,楊鋒的心中也是充滿了懊悔。
早知道這樣他就不等什麼狗屁命令,直接帶部隊過去了。
再不濟也可以讓白龍飛他們過去,給潭州提供一些空中支援,避免十多萬將士白白的犧牲。
而且經過這一仗,楊鋒內心對山城的失望也基本到了極點,他已經決定了,未來的日子他將儘可能的無視軍委會的白癡命令。
“旅座,盛參座來訪。”
“哦?”
蛤蟆不在,近身副官的角色就由狗娃來擔任了。
他急匆匆的進來報告,楊鋒人還沒走出旅部,盛參座的笑聲就已經先一步傳入了耳中。
“哈哈哈,兆青老弟,我來你這蹭酒喝了。”
“盛參座隨時過來我都歡迎。”
“我本來是去黃河防線上看看,路過你的營區,突然就想起了你的洋酒。”
“參座這邊請,給您喝的洋酒,那自然是要多少有多少……”
一邊打著哈哈,兩人就一邊坐了下來。
不過等周圍的副官、隨員、警衛都撤下去,盛參座臉上的笑容就馬上消失了。
“兆青老弟,潭州失守,國府震怒,你有什麼看法?”
“沒看法。”
“啊?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盛參座,我可不是開玩笑,我是真的沒有看法。”
“……”
“軍人以服從為天職,戰區也好,軍委會也好,沒給我下命令,那我就一動不能動,所以我沒有看法。”
楊鋒一臉正經的回答。
誰知盛參座一聽卻露出了一副哭喪的表情。
“我看出來了,兆青老弟你這怨氣可不小啊。”
“我哪有什麼怨氣,隻是沒能參戰,有些遺憾罷了。”
“也許你馬上就要如願了。”
“啊?”
“戰區剛剛得到的情報,日軍華北方麵軍,正在朝河東運動,恐怕會有大的行動。”
“這幫小日本,剛剛才占了潭州,又想打河東的主意?”
“沒辦法,河東是咱們在東岸唯一的立足點,也是嵌入敵陣的一根楔子,日本人自然是要拔出來的。”
“……”
盛參座說到這裡打住,自然是希望楊鋒能主動問下去。
可是出乎他的預料,楊鋒居然沉默起來了,這下子就讓盛參座是無比的難受。
硬憋了一分鐘,結果還是乖乖的吐露了來意。
“兆青老弟,我知道你的新兵還沒訓練好,可是派彆人上去,胡長官和我都不放心,所以……”
“所以?”
“所以就希望鐵背旅可以過河,增強河東一線的防禦兵力。”
“過河……也不是不行。”
楊鋒分的很清楚。
能胖揍日本人的機會,他是不會放過的。
可戰區主動找上門,那就必須讓他們出點血才行。
幸好盛參座也十分的通透,馬上就猜到了楊鋒的潛台詞。
“兆青老弟你放心,戰區會再給你配一個師,然後彈藥補給優先給你,總之是守住河東城,那就一切都好說。”
“既然是這樣,那明天我就帶先頭部隊出發……”
說話算數!
第二天大早,楊鋒就帶著炮兵支隊、坦克團和三團來到了黃河岸邊。
要說打防禦戰,有這三支部隊就差不多了,那些還沒徹底訓練好的新兵,楊鋒也不舍得消耗他們。
等李伯謙帶著偵察營,先一步過河去偵查,楊鋒就帶著狗娃、莽子和老高,站在一旁盯著坦克裝船,沒想到蘇上校就夾著文件夾來了。
“旅座,這是戰區給咱們補充物資的清單。”
“嗯”
“這是戰區的命令,任命旅座你為河東的城防司令,統帥河東一帶的所有國軍。”
“哼!”
“還有一份命令,配合咱們的部隊也確定了,暫六師。”
“老熟人呀!”
“24小時之內,暫六師就會趕到河東以東的陣地與咱們彙合。”
“聯係他們,不用到東麵去了,請王師長到北麵去找咱們。”
“北麵?旅座你……”
“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
酷酷的說完,楊鋒就把電文還給了蘇倩倩,而蘇倩倩還想再問,沒想到渡口處卻忽然就騷動了起來。
“你個小王八蛋,我踢死你。”
“團座我錯了,饒了我吧。”
“你彆跑。”
“團座算了吧……”
隻見地老虎在人群中鑽來鑽去,一直在追一個小兵。
周圍坦克團的弟兄們想攔卻又不敢,結果是越鬨越大。
當一個坦克手被撞了一下,失去平衡的跌入水中,楊鋒的臉色可就難看了,快步就衝了過去。
“旅座到!”
“全體立正,唰……”
“地老虎,你們這像什麼樣子,吵吵什麼那?”
“報告旅座,沒什麼大事。”
“你小子跟我不說實話了?”
“職下不敢,剛剛、剛剛我部一名士兵,他……他把步槍掉到了河了。”
“什麼?”
地老虎越說越小聲,可楊鋒聽了卻是勃然大怒。
這可是鐵背旅,還是鐵背旅裡麵的坦克團,國軍中精銳的精銳,過個河竟然能把槍掉水裡?
這要是傳出去不成笑話了?
“誰把槍掉了?給我站出來。”
“撲通!長官饒命、長官饒命啊!”
那個小兵顯然是嚇壞了。
直接就跪在駁船甲板上,衝著楊鋒是不停的磕頭,旁邊其他弟兄也是連大氣都不敢出。
誰知楊鋒掃了小兵兩眼,心中卻是一聲歎息。
稚嫩的麵孔。
初始軍銜。
還有那骨子裡麵的恐懼。
這絕對是一名新兵。
沒想到自己手下的整補兵,剛剛到這個程度就要上戰場了,這還能打的贏嗎?
“站起來說話,我鐵背旅的弟兄,不能跪著見人,訓練教官沒有教過你嗎?”
“長官我再也不敢了。”
這時,被擠下水的坦克手也被人拉上來,最後會如何處理這件事,眾人的眼神可就全集中到了楊鋒臉上。
“你把什麼槍掉下去了?”
“一支加蘭德。”
“會遊泳嗎?”
“啊?”
“會不會?”
“會一點。”
“那就行了……”
說著楊鋒把軍帽一摘,往蘇上校那邊一扔,一把揪起新兵就縱身跳下了駁船。
“噗通噗通!”
“旅座?”
“哎呀呀,這可怎麼辦啊!”
“你們幾個快下去幫忙。”
“是”
渡口附近的水流比較遲緩。
可這畢竟是黃河呀!
誰都不敢怠慢,當幾個弟兄紛紛脫衣服脫鞋,準備下水去幫忙時,楊鋒已經從隨身空間中,取出一支加蘭德就塞到了新兵手裡。
然後糊裡糊塗的新兵,浮出水麵就舉著步槍大吼了起來。
“找到了,我把槍找回來了,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