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炮兵一看,那也是自動自覺的往這邊移動,開槍、投彈的想要堵住缺口。
然而黑影一閃,一批戰馬還是躍過卡車,落到了眾人的視野當中。
“突突突突……”
“天皇陛下……萬歲!”
“轟……”
黃油槍立即掃射,刹那間就在躍入的日軍騎兵馬兒身上,打出了一串彈孔,並且還在騎兵的大腿上鑽出了兩個血洞兒。
可是出乎炮兵們的預料,本該倒下去的日軍,他竟然催馬向前,不顧一切的朝著老眯和重機槍衝去,口中還哇哇大叫。
感覺不對的供彈手一撲將老眯虎仔身下,隨即便是猛烈的爆炸,人與馬的血肉骨骼混雜在一起,朝著四麵八方射去,狂暴的衝擊波更是將周圍近百米內的炮兵全部掀翻。
該死的!
竟然是個玩炸藥的敢死隊。
腦袋嗡嗡的老眯還不等爬起來,一群一群的日軍騎兵就順著卡車之間的縫隙擠了進來。
幾名踉踉蹌蹌的炮兵剛靠過去,馬刀就狠狠的落到了他們的頭上,眼瞧著陣地被突破,老眯動手摸索著拔出腰間的手槍時,一個魁梧的身影出現了。
是一名甜水,但確實兩手空空的甜水。
他的武器怎麼不見了?
老眯還在疑惑,一名日軍騎兵已經抖動韁繩,狠狠的撞了上去,誰知那個甜水也猛地奔跑起來,瞄準日軍的戰馬就躍起一撞。
“嘭!”
“嘶嘶嘶……”
結果沒什麼懸念,甜水再怎麼強壯,那也絕不可能是戰馬的對手,人是一下子就飛出去老遠。
可是馬背上的日軍騎兵不等囂張,他胯下的戰馬就一聲悲鳴,左前腿一拐一拐的,勉強走了幾步後直接就臥在了地上。
“甜水突擊隊……前進!”
老眯還沒從一換一的震撼中反應過來,耳邊就隱約聽到了大吼,跟著又是一名甜水出現,可是他懷裡卻抱著兩枚105的炮彈。
“叭叭、叭叭叭……”
日軍的騎槍連連開火,可子彈落到甜水身上屁用都沒有,那個兄弟一鼓作氣衝到缺口跟前,衝到大群的日軍騎兵中間,然後就是一聲巨響。
“轟!”
“唏律律律……”
“籲籲籲……”
剛剛才湧進來的日軍,頓時就倒下了一片。
即便是僥幸沒傷沒死的,心靈上也遭到了嚴重的震蕩,並且忙著安撫被嚇壞的馬匹。
然後不等這瘋狂又悲壯的氣勢散去,又一名炮兵就衝了過去,肩頭上也是扛著炮彈,懷中的手榴彈還在呲呲冒煙。
“小日本,我日你祖宗……轟!”
“弟兄們,看好了,爺們我先走一步了……轟!”
“我叫林貴,西京周至縣小林街的林貴……轟!”
老眯看著自己訓練出來的炮兵,一個個的化為血肉粉末,不由的閉上了雙眼,眼淚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比拚命,鐵背旅的弟兄們絕對不慫。
他們就用這種方式,愣是把湧進來的日軍騎兵給炸了出去。
不過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陣地外麵的增援,隻剩下300多人了,他們進不來、老眯等人也出不去,一旦日軍騎兵將增援殲滅,那也會嚴重打擊炮兵們的信心。
鐘馗大隊能不能及時趕到,老眯已經不去想了,此刻的他是奮力爬起來,推開了掩護自己而死的供彈手,再一次操起了重機槍。
誰知在他摟火之前,神奇的一幕卻忽然降臨了。
“呋呋呋……”
一連串嘹亮的口哨聲響起,緊接著卡車陣外麵,日軍騎兵的馬兒就忽然躁動了起來。
原本十分溫順的戰馬,這一刻就仿佛是突然恢複了野性,在戰場各處是又蹦又跳,不顧一切的想把背上的騎兵給掀下來。
疑惑的日軍一通鞭子,沒用。
直接使用馬刺,還是沒用。
至於手裡的韁繩,那根本就是扯都扯不動。
如此一來不要說什麼移動或是衝鋒了,所有騎兵直接就都變成了炮兵們的靶子,就好似是中了什麼邪。
可是這麼一來,炮兵們就全樂壞了,漸漸的他們的膽子越來越多,乾脆爬上卡車瞄準,將遠近處的日軍騎兵射落馬下。
5分鐘之後,增援的弟兄衝進了陣地。
10分鐘之後,日軍騎兵狼狽的後撤。
剛剛才危若懸亂的戰況,忽然就這麼神奇的穩定了下來,興奮的老眯到處尋找,最後就看到了滿臉悲痛的小尾巴和舉著大喇叭的高生……
“正前方,距離800米,穿甲彈。”
“當啷當啷,哢哢,穿甲彈好了。”
“放……嘭!”
“中了,中了。”
“步兵靠近,距離100米。”
“我來……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重新回到關東軍陣地的外圍,地老虎率領的坦克團正在跟日軍坦克纏鬥。
無論是數量還是戰鬥力,日軍坦克都不是地老虎這邊的對手,可是因為鐘馗大隊撤走,趕去支援炮兵縱隊,關東軍的步兵就馬上如蝗蟲一般的撲了上來。
這下敵人步坦協同,尤其是那些該死的敢死隊,總是會從最叫人防不勝防的角落中竄出來,立刻就把地老虎他們弄的是手忙腳亂。
好在坦克團裡的突突車和嘭嘭車,對付步兵是格外的有效,這才保證坦克團的陣型不至於崩潰。
然而日軍的坦克也有他們的特點。
裝甲不夠厚、炮火不夠強,但是速度卻是一流的,他們此刻的戰術就是利用步兵作掩護,快速貼上來,試圖將地老虎他們分割開來,逼得地老虎他們也不得不隨機應變。
“左側十五米有東西,有東西。”
駕駛員忽然大叫起來,因為太過緊張,喊得都破音了。
地老虎身邊的炮長,立即就開始轉動炮塔,並且把眼睛貼在觀察孔上,努力想要尋找駕駛員發現的威脅。
“在哪?我沒有看到,是不是繞到咱們身後去了?”
“我看到了,是一輛小豆坦克。”
誰知裝填手也回答了一句,但地老虎的眉頭卻皺得更緊了。
甭看小豆坦克的機槍,基本上對謝爾曼沒什麼意義,可美式坦克都是汽油發動機,一旦日本人繞後投擲燃燒彈,那地老虎他們可就要被活煉了。
“穿甲彈,我要轟了它。”
“沒用的,距離太近了,它已經鑽進咱們的炮口死角了。”
“那怎麼辦?”
“撞!”
地老虎從牙縫中擠出了一個字,馬上駕駛員就眼睛一亮,控製謝爾曼開始原地轉圈,這一次終於是在有限的視野中,捕捉到了那輛不停遊走的小豆坦克。
彆看著小玩應很玩具似的,可是卻給此刻的地老虎等人製造了大麻煩。
“好了好了,聽著,衝。”
“啊……”
“咣當!”
“嘎啦嘎啦嘎啦……”
在地老虎的指揮下,旋轉大半圈的謝爾曼一個加速,一頭就撞到了日軍小豆坦克的上麵。
接下來最大輸出,隨即在履帶的瘋狂摩擦下,高大的謝爾曼就直接從小豆坦克上麵碾了過去,一路的火花帶閃電。
可是小歸小,畢竟是鋼鐵鑄成的,那輛小豆坦克連槍管、炮塔都扭曲了,但裡麵的成員卻還在奮力往外爬。
不過地老虎不會給他們機會了,自己打開頂蓋,一枚天罰就在近距離內轟了過去。
“噗、嗖嘭……”
小豆坦克變成了炙熱的金屬殘骸。
這時地老虎菜把手中的空管一扔,將視線投向了正前方的戰場。
十幾輛坦克的殘骸還在燃燒,在火光和照明彈的光亮下,起伏不平的草地上,到處都是橫七豎八的屍體。
關鍵是日軍的坦克和步兵還在一波一波的襲來。
“嗖……嘭嘭!”
兩枚炮彈落下,衝擊波夾著泥土打在地老虎的臉上,彈片更是在謝爾曼上叮當作響。
這不僅僅是兩炮,更意味著日軍已經緩過來了,他們正在組織更有力的反擊,坦克團的處境也是愈發的危險、艱難了。
“地老虎?我是楊鋒。”
“旅座,我是地老虎,我在聽,下命令吧!”
“撤,把坦克團給我完完整整的帶回去。”
“我不走,旅座你還沒撤出來那。”
“少廢話,我已經出來了,你們馬上就會看到。”
“啊?”
地老虎還在疑惑,一輛在他視野儘頭的日軍95式坦克上,猛然間就爬上了一隻巨大的……蜘蛛。
見鬼了!
戰場上怎麼會出現這種玩意?
不僅僅是地老虎,估計附近的日軍也全部都傻了。
但那隻大蜘蛛可沒有閒著,它的左臂就是一門加特林機關炮,此刻往95式的炮塔頂蓋上一抵,立即就開始攻擊。
“嗡……”
“砰砰砰砰、嘭!”
25的口徑,輕易就洞穿了薄薄的裝甲。
4-5發彈藥射進去,95式就直接發生了大殉爆,硝煙和火焰從坦克內部噴射出來,可大蜘蛛卻靈巧的一跳,直接從95式車頂下來,數條長腿飛快的奔跑了起來。
“那是什麼東西?”
“蜘、蜘蛛?”
“八嘎!肯定是支那人搞的鬼,給我射擊。”
“嗨!”
在軍官的催促下,不僅僅是三八大蓋和歪把子,就連擲彈筒和大銃,各種武器可都瞄上了那隻巨大的蜘蛛,並且有一些動作靈敏的日軍坦克也開始緊急轉向。
誰都知道,戰場上越是造型奇特的東西,需要的科技支持就越高。
鐵背旅層出不窮的好東西,已經對日軍形成了碾壓之勢,如果說拿下這隻多腿奔跑的大蜘蛛,說不定就是大功一件。
而且圍攻一隻蜘蛛,肯定比追擊坦克團簡單多了,於是這附近的日軍就一邊開火,一邊圍了上去。
不過在一分鐘之後,日軍才意識到這隻蜘蛛有多麼的油滑。
首先蜘蛛有護甲,三八大蓋、歪把子之類的輕武器,子彈射在上麵頂多跳出幾點火星。
其次蜘蛛的速度非常快,步伐更是靈活到令人發指。
日軍這邊的大銃和擲彈筒,瞄準之後開火,可是不等彈藥飛過去,蜘蛛就已經竄出大老遠了,火箭彈壓根就追不上它。
還有就是蜘蛛的身後,原本是最佳的出手位置,但是日軍一旦湊過去,馬上就會被燙的哇哇大叫,隻能是連滾帶爬的逃回來。
如此匪夷所思的手段,真的是讓日軍撓頭了。
不得已之下,日軍乾脆就豁出去了,命令所有的戰車停止追擊地老虎的坦克團,轉而圍攻這詭異的大蜘蛛,可是他們沒有想到,大蜘蛛冷不丁就發射了多枚煙霧彈。
“嘭嘭、嘭嘭嘭。”
在照明彈的光亮下,大蜘蛛的附近出現了五個巨大的煙霧環,稍加蔓延就遮掩了蜘蛛的形體,讓周圍的日軍坦克連瞄準都無法瞄準。
下一秒,大蜘蛛竟然又從煙霧中跳了出來,躍上了一輛89式坦克的車頂,就好像是開罐頭一般,幾個點射就讓89式發生了殉爆。
機會難得,其他日軍坦克又是掃射,又是包圍,炮塔轉動的都要冒煙了,可大蜘蛛卻從89式上跳下來,一溜煙的朝坦克團追去。
“開火!”
“嘭、嘭嘭、嘭……嗖轟!”
履帶急轉的日軍坦克,他們則是一邊衝刺一邊開火,有的炮彈都不惜射到了89式的殘骸上。
至於坦克上的機槍,那更是一刻都不停歇,朝著大蜘蛛就發射了無數的彈藥。
然而大蜘蛛又是一輪煙霧彈,這一次在身後布下煙瘴之後,自己則加快速度,脫離戰鬥之後就朝著地老虎他們衝了過去。
“團座,它、它衝過來了,要不要開火?”
“開個屁,那是旅座。”
“啊?”
“什麼都不要想了,掩護。”
“是”
“嘭、噠噠噠噠噠……”
地老虎駕駛的那輛謝爾曼,原本是一邊撤退、一邊開火的,可現在是果斷的停了下來。
大概2-3分鐘,地老虎他們就聽到當啷當啷的一陣聲響,大蜘蛛就毫不客氣的爬到了謝爾曼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