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順利的話,應該能拖上兩個月的時間。
可楊鋒心底卻悄悄的焦急了起來。
根據《黑龍密約》內的條款,楊鋒已經殲滅了突入俄國邊境的日軍,那麼下一步就是渡海登陸,擊敗占據黑龍嶼的日軍部隊了。
隻是這些話說著簡單,要起來卻相當的複雜、困難,關鍵還有那局促不堪的時間更要命,單單是從北海返回d城楊鋒就已經浪費了半個月了。
所以楊鋒直接拉來權飛和三位團長,交代一番後又去找了第一戰區的代表周師長,告訴他自己必須離開一趟,趕回去處理一些重要的事情。
一聽楊鋒要走,周師長臉色都變了,他怕自己控製不住多方聯軍,更怕突厥人那邊談崩,敵人大軍壓驚。
好在聽說楊鋒會把部隊留下來,這樣周師長才算是穩住了神兒。
再三叮囑周師長,一定要對自己的行蹤保密,並且有任何事情就要第一時間聯係自己後,楊鋒這才在d城內轉了一大圈。
到營區慰問傷員
跟部落貴族喝茶
與西北軍、金城馬家的代表吃飯
不停的顯示自己的存在,接著楊鋒就來到了柱州部隊的兵營。
自從楊鋒把柱州的軍官軟禁起來,這些被收繳了武器的士兵,他們就一步都無法離開營區了,雖說他們人數不少,可是麵對外麵架起來的機槍、迫擊炮,他們也隻能是惶惶不可終日。
後來情況更糟了。
因為柱州姓盛勾結突厥人、引狼入室的消息傳來,這些柱州士兵都要絕望了,就怕山城國府一個不高興,直接要了他們的腦袋。
可實際上山城國府那還顧得上他們,多方聯軍因為有楊鋒的叮囑,所以也沒有故意為難他們,就是在夥食上克扣了一些,這也是為了防止他們暴亂。
這會兒楊鋒突然現身,一些柱州士兵可是嚇壞了,不過也有幾個膽子大的,猶猶豫豫間就湊到了楊鋒的跟前來。
緊跟楊鋒莽子、老高眼睛一瞪,剛預備大聲嗬斥,楊鋒就很有先見之明的抬起了一隻手。
“無妨,我就是來說說話,安撫安撫大家的,沒必要弄得那麼緊張。”
“是”
“你們這裡麵誰的軍銜最高呀?”
楊鋒看著幾個軍官,結果卻他們發現都望向了一個中年少校,隨即楊鋒就朝著此人走了過去。
“鐵背旅楊鋒。”
“報告長官,我是騎兵第八團的少校副團長李育德。”
“大家都看著你,這就說明你最有威望了。”
“不敢當,職下隻是當兵的年頭比其他弟兄多些,認識的人多些。”
“這就已經足夠了。”
說話間廖莎已經讓警衛營的弟兄搬來了桌椅,然後楊鋒就和5-6個柱州軍官麵對麵的坐了下來。
看這架勢,不像是來殺人的。
以李育德為首的幾人才悄悄的鬆了口氣,一臉平靜的楊鋒一開口,頓時又把他們嚇的都跳了起來。
“你們知道嗎?柱州的盛長官,勾結突厥人已經和青馬交手了,還占據了好幾座縣城。”
“總指揮,我們就是一群混吃等死的大頭兵,上麵的事情與我們無關,還請總指揮高抬貴手,饒弟兄們一命啊!”
肉眼可見的,幾人額頭都冒汗了。
不過楊鋒卻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架勢,斜著眼睛就反問了起來。
“你們說無關就無關了?你們的家小都在柱州那,姓盛的一句話,你們是不是也得受要挾呀?這麼一來誰還敢留著你們?”
“這……”
“再說了,草地上的局勢本就不穩,突厥人在西,日本人在東,國軍兵力不足還的分派人手看著你們,拿糧食喂著你們,這筆賬又該怎麼算呀?”
“總指揮,都說你是抗日名將,一向愛兵如子、明察秋毫,你可一定要給我們這些兄弟指條明路呀!”
“求求總指揮了……”
撲通撲通……
幾個大男人瞬間跪在了楊鋒麵前,耷拉著腦袋就差給楊鋒磕頭了。
而且聽他們說話,一直稱呼楊鋒為總指揮,目的就是想要喚起往日的情分,大家畢竟也
並肩作戰過。
不過楊鋒先是耐心的看了一分鐘,直到所有人的冷汗都浸透了衣服,他這才緩緩的起身,將李育德給拉了起來。
“楊某是從小兵一路殺上來的,大家怎麼想的我非常清楚,姓盛的錦衣玉食、你們頂多喝點肉湯,就算他真坐了山城那把椅子,隻怕你們也早化為骷髏了。”
“總指揮……”
“但是你們也要明白,草地上的形勢很複雜,有些事情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
“明白明白,那麼?”
“你們要想活下去,就必須證明自己和柱州的謀逆無關,就算有點可疑的行為,也不過是被長官給騙了。”
“這個我們要怎麼證明?”
“很簡單,幫黨國打仗就行了。”
“打仗?這個……”
李育德期盼的眼神瞬間就黯淡了下去,其他幾個人也是紛紛露出了警惕的表情。
沒辦法,楊鋒這套說辭聽著太像忽悠人了,還是很低級的那種忽悠。
好在楊鋒接下來的言辭就瞬間打破了李育德他們的擔憂。
“我那,不會讓你們去跟柱州的部隊拚命,同室操戈說出去也不是什麼好聽的話,但是打日本人你們應該沒有顧慮了吧?”
“……”
“而且在出擊之前,我會給你們最好的補給和武器,另外軍餉、待遇都和我鐵背旅的兄弟一樣,絕對的一視同仁,這樣你們就總不會有什麼怨言了吧?”
“總指揮,我、我們就是不太明白,日本人不是已經被你消滅了嗎?難道是讓我們去打E城廢墟那邊的補給中心?”
李育德問的還算是含蓄。
其他柱州軍官可就直白的多了,一個家夥瞪著眼睛,直接上來就捅楊鋒的肺管子。
“不會是騙我們去當炮灰吧?”
“閉嘴!”
李育德急忙嗬斥,可楊鋒卻冷哼了一聲。
“我會騙你們去當炮灰,那我會自己去當炮灰嗎?”
“總指揮,這話的意思是?”
“在你們見到日本人、發起進攻的那一刻,我會站在你們中間,跟你們一起衝鋒,就這個意思。”
“一起……”
“現在選吧,是死在這裡?還是拿著軍餉搏一搏?我楊鋒言出必行,這個天下人皆知,是生是死你們就自己決定。”
說完最關鍵的這句,楊鋒就重新坐到了椅子上,看著李育德他們臉上各種掙紮。
一言生死,恐怕誰也坦然不了。
接下來,就在李育德忍不住回頭,跟其他幾個軍官交換眼神時,那個魯莽的家夥卻急了,一把撥開礙事的李育德,直接就站在了楊鋒麵前,滿臉豁出去的表情。
“總指揮,我們弟兄要是戰死了,你真會把撫恤送到我們家人手上?”
“你叫什麼名字?”
“我是騎兵七團一營的馬俊生。”
“馬營長你聽好了,你們的弟兄戰死,撫恤的大洋我一個不差的送到,而且你們的家人願意,還可以搬到川地生活,我楊鋒給房子分地,誰敢欺負孤兒寡婦、年邁老人,我川地警察就會請他們吃槍子。”
“你敢發毒誓嗎?”
“發誓那玩應有用嗎?你們這輩子聽得毒誓還少嗎?你們要真是死了,我楊瘋子真食言的話,難道你們還能爬起來找我拚命?”
“你……”
“你們還是想一想,為什麼我楊鋒楊兆青能把三王山、更能把川地經營起來,無數的弟兄願意為我賣命,就因為我說到做到,眼下是我給你們生路,千萬不要弄錯了。”
“好!”
魯莽的家夥將軍帽一摘,狠狠的往地上一甩,瞬間就對著楊鋒敬了個軍禮。
“那我七團一營450個弟兄,450條人命就交給總指揮了。”
“嗬嗬嗬,說好了,那咱們就是一家兄弟,今晚吃肉喝酒,明天一早帶你們出營,其他事情你們就一路聽命令好了,我這邊會準備好一切的。”
說著楊鋒就把軍帽又撿了起來,拍打乾淨後親手戴在了馬營長的頭上。
這下子李育德他們也不用糾結了,一個個是爭先恐後的向楊鋒表起了中心。
“七團三營願與總指揮共進退。”
“八團願意服從總指揮的命令。”
“還有我們九團……”
看著這些家夥,楊鋒總算是笑了起來。
被逼迫投誠的家夥,沒什麼誠信可言。
楊鋒也不會真正的信任他們,不過這股兵力不用也是浪費,最低限度從d城把他們帶走,也算是消除了一個不穩定因素。
至於控製他們的辦法,那也是非常的簡單,隻要控製了口糧,那在這荒無人煙的草地上,他們就絕對翻不出什麼浪花來。
當然了,表麵文章也必須做好。
一回頭豐盛的酒菜就直接送來,那烤雞、烤羊、烤全牛都連成了串,濃鬱的香味一直在經過的街道上回蕩,楊鋒更是跟李育德等人杯到酒乾的大喝了起來。
可誰知宴席才剛剛開始,預料之外的情況就突然來了。
“給我留一塊。”
“吧唧吧唧,這烤羊肉真肥呀!”
“燙燙燙……”
“哈哈哈,燙死你個小兔崽子……”
偌大的營地內,全都埋頭猛炫的士兵,到處都是誇張的咀嚼聲,他們已經很久沒見過肉腥了,剛剛因為爭搶險些就打了起來。
好在楊鋒預備充足,草地上最不缺的就是牛羊,現在肚子裡進了肉食,眾人的眼神就都柔和了不少。
可惜總有那種不合時宜的人出現。
這一刻一名少尉就帶著四名士兵,一邊啃著手裡的牛肉,一邊就從篝火邊離開,朝著軍官所在的木屋走去。
都忙著吃肉,誰也沒注意到這幾個家夥。
不過當他們來到木屋跟前,在附近站崗的警衛營弟兄,那可是立刻就望了過去,犀利的眼神、手中的槍械隨即就讓那個少尉腳下一轉,無奈的拐去了一旁。
片刻之後,等少尉他們躲在帳篷後麵悄悄的觀察木屋,一個緊張兮兮的柱州士兵就小聲詢問了起來。
“大哥,咱們真的要這麼乾嘛?”
“廢話!咱們是柱州人,憑什麼聽他姓楊的說話。”
“可是、可是姓楊的名氣非常大,人人都說他鐵背旅的軍餉比彆處高了好幾倍。”
“我呸!這種鬼話你也相信?”
“我……”
“西北軍、金城馬家、第一戰區姓胡的,他們都瞧不起咱們、欺負咱們,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沒錯,大哥你就說什麼辦吧!”
“等會兒咱們從後麵翻進去,把刀架在姓楊的脖子上,那還不是要什麼就有什麼,叫他放咱們回柱州也沒有問題。”
匆匆說完,少尉就帶著幾個無腦的手下,借著夜色的掩護朝木屋後麵繞去,豈不知半空中盤旋的無人機早就發現了他們鬼鬼祟祟的身影。
很快廖莎向楊鋒報告,可楊鋒卻不為所動。
他繼續和李育德、馬營長等人大喝,順便借這個機會好好的觀察他們。
結果看了一圈,還就隻要馬營長略微值得信任。
這家夥粗魯、暴躁,但是很直白,有想法和情緒都是表現在臉上,就比方說這一刻,他就一邊憂心忡忡的盯著楊鋒,一邊猛灌自己。
至於其他幾個卻都是一個比一個虛偽、一個比一個能裝,包括李育德都是在小心翼翼的應付楊鋒,獻媚的笑臉之下,心裡不知再打什麼主意。
“唏律律律……”
“塔噠塔噠”
木屋後麵突然響起了馬兒的嘶叫聲,並且還伴有奔跑的馬蹄聲。
李育德他們還在驚愕,冷不丁就聽嘩啦一聲,木屋的後牆就散了架,然後順著牆上的破洞,少尉幾人就閃電般的衝了進來。
廖莎第一反應就是要拔槍,可楊鋒卻以更快的速度按住了她的手臂。
下一秒幾柄匕首就架在了楊鋒、廖莎他們的脖子上,這少尉幾人還真是一舉就控製住了局麵。
“盛老三你乾什麼?”
“都彆動,老子的刀子可不長眼睛,腦袋掉了就長不出來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