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你倒是說明白一點呀?”
“國軍中有這個本事的,除了楊鋒楊兆青還有誰?”
“嘶……”
眾人一陣無語,不過在座掌握的資訊,肯定是比一般人多得多,思索片刻就有人提出了疑點。
“我看未必,楊鋒在豐京被炸傷,這可是無數人親眼看到的,況且他的大軍還在張掖一帶那。”
“可是除了他,彆人誰還有這個本事?”
“多了,楊兆青的直升機是美國人給他的,況且我聽說俄國人也有類似的東西。”
“難道是美、俄插手了?”
“鐵背旅還在草地上,中間隔著上千公裡那,這中間不可能沒人發現,我看就是美國人搞得鬼。”
“嗡嗡……”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時,坐在主位上麵的那位終於開口了。
而且是一開口就弄得大家都失去了討論的興趣。
“諸位,現在不是追究凶手的時候,關鍵是咱們落後了。”
“……”
“中央軍的兩個美械師,距離柱州還遠著那,可盛安東已經在朝和田前進了,並且一槍未發就拿下了好幾個縣城,等他到達疏勒,順著天山山脈轉回迪化,那可就真的晚了。”
“……”
“自古以來入柱州的通道就這麼兩條,一條盛安東在走,另一條兆青在走,等他們控製了柱州,絕對比盛震甲難纏萬倍。”
“不如借口讓兆青養傷,命令川軍原地待命?”
“盛安東那邊咱們也可以原地整編,他要是敢違抗,那就乾脆把他歸入叛軍,一塊消滅了乾淨。”
“這個法子不錯……”
在場的大佬們你一言我一句,頓時就開始獻計獻策,可惜主位上麵那位卻始終愁眉不展。
有些辦法說著簡單,做起來可就難嘍!
比方說盛安東那邊,幾乎是2-3天一封的發戰報,將俘虜軍的動向告知山城、告知全國的同胞,已經是吸引了無數的眼球。
而且盛安東還直接邀請山城派人員入柱州,控製自己剛剛才打下的地盤,表現的是大公無私,猶如聖人一般的偉大。
這一刻不要說是什麼棄暗投明了,簡直就是國軍中的表率,獲得了全國上下一致的好評。
如果這個時候去動盛安東,那可就不是小肚雞腸的問題了,搞不好會被四萬萬民眾給罵死,落下個嫉賢妒能的惡名。
至於楊鋒那邊則更是棘手。
如果說盛安東的難纏程度是80,那麼楊鋒的程度就至少是1000.
上麵那位甚至懷疑,盛安東就是楊鋒放出的一顆棋子,因為在利用輿論這一點上,黑龍嶼的事情可是叫人記憶深刻。
況且山城國府和軍委會也不是沒有努力過,往鐵背旅安插人員,企圖瓜分掉楊鋒的部隊,但是試了幾次都是無功而返。
就拿最近的這次來說,軍委會把鐵背旅的副旅長都換了,關鍵是楊鋒還不在草地,可新去的那位仍舊是沒有絲毫的起色……
“暫時沒有好辦法,那就靜觀其變,先派官員去昆侖山口,把盛安東打下的縣城牢牢的掌握在手裡,另外再發通電,督促迪化方麵投降。”
“那楊兆青那邊……”
“我猜迪化方麵是不會乖乖就範的,就先讓他的川軍去打好了,然後咱們就按照以前製定的計劃實施,讓那兩個美械師就遠遠的吊在他身後。”
“是”
“還有草地那邊,楊鋒不在部隊,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一定要好好的把握。”
“可是楊鋒把鐵背旅經營的猶如鐵桶一般,從軍官到士兵都死心塌地,這恐怕……”
“咚咚咚,愚蠢!”
“是”
“一般人不行的話,就派出不一般的人去,實在不行就讓建豐走一趟。”
“啊?這個……”
“當然了,光是人去也沒用,直接把鐵背旅美械裝備的補給審批權給他,捏住了鐵背旅的七寸,我看他們還能玩出什麼花樣。”
“……”
“關於往黑龍嶼派人的事情,進行的怎麼樣了?”
“我們利用美軍的飛機,往黑龍嶼上空投了兩個排,但是很快就跟他們失去了聯係,恐怕是凶多吉少。”
“迪化的事情拖不了多久了,必須在柱州權力交替之前,收攏黑龍嶼上的部隊,將黑龍嶼掌握在手中。”
“這樣就需要海軍,可我們的海軍已經……”
“動動腦子,去跟美國人商量一下,實在不行的話,跟他們共管黑龍嶼也不是不行……”
“可是民間的輿論?”
“現在顧不了那麼多了……”
就這樣,軍委會詭計頻出,漸漸把對付楊鋒這事明朗化時,柱州的局麵、尤其是迪化的局麵正在迅速的崩壞。
盛震甲死了,還是無法挽回的那種死亡。
不過時間才過去一天,叛軍勢力就經過緊急磋商,推出來一個姓張的軍長,讓他來接替盛督辦的位置。
坦白來說,這家夥的名字楊鋒都沒聽說過,影響力和盛督辦實在是相差太遠,估計就是一個負責站在台前的傳聲筒。
但是楊鋒還是給這位傳聲筒先生預備了一份堪稱誇張的禮物。
整整10根爆破筒,外加五大桶上千斤汽油,全都被楊鋒悄悄的藏在了迪化市公署的屋頂上,這種瘋狂的事情也就他能夠做到。
等待三天之後,張軍長舉辦盛大的就職儀式,就站在市公署前的空地上發表演說時,那場麵真可以用密不透風來形容。
數百名警察
上千名士兵
20輛裝甲車
當然還有路障、沙袋、警戒線之類的東西擺在眼前,就這些力量不要說是警戒了,都足夠發起一次大規模的進攻了。
誰讓楊鋒扮演的“包公”實在是把迪化禍害的不輕,名單上的50多個人,已經有30多個變成了屍體,甚至還有幾個已經是不顧一切的逃出了迪化。
所以叛軍對這次就職儀式也是傾注了大量的心血,竟然把參加儀式的民眾都轟到了百米之外,中間還有騎兵往複巡邏,嚴格的控製人群、就怕殺手躲在人群當中。
當然了,還有周圍的屋頂也沒忘記。
所有製高點都安排了狙擊手,上百個小組舉著望遠鏡是不停的觀察,足足在市公署周圍弄了個直徑超過2000米的安全區域。
最後一條,也不知道叛軍從哪弄得飛機和飛行員,三架一組、三組循環,一直是在市公署正上方繞圈,一定程度上也杜絕了空中攻擊的可能性。
可惜呀!
做了這麼多還是沒用。
當演說進行了三分鐘,張軍長正處於自己人生最最輝煌的時,人還在3000米外,楊鋒卻平靜的按下了起爆鍵。
“轟呼呼呼……”
一個耀眼的大火球,瞬間在屋頂位置炸開。
瞬間就震碎了整棟大樓和附近半條街之內的所有玻璃。
張軍長臉上的笑容還沒有散去,被爆炸點燃的汽油已經是席卷而來,遠遠看著就如同是一條火焰構成的瀑布、浪潮。
並且是猛然間就吞噬了張軍長和後麵的一排站台的名流,連旁邊負責警戒的憲兵也是插翅難逃。
“啊……”
“嘩啦嘩啦。”
“蹬蹬蹬蹬、劈裡啪啦……”
隨即女人的尖叫是響徹雲霄,被大火球嚇到心悸的民眾是扭頭就跑,直接在空地和街麵上就形成了踩踏的局麵。
那些站崗的士兵、馬背上的騎兵則是更慘,統統被衝擊波吹的滿地亂滾,還有人被竄來的火焰燒到了軍服和頭發。
當他們呆滯的望向主席台,僅僅是看到了一群東倒西歪的焦黑屍體,另外市公署大樓也不堪折磨,整個門楣位置都坍塌了下來,看著就像是一棟廢墟。
就這樣。
就這麼簡單。
柱州叛軍的第二任領袖死了。
隻是這麼乾的後果很快就顯現了出來,楊鋒還在街上四處逃避搜查,就在他路過一條背街時,頭頂上方忽然間傳來了玻璃破碎的聲響。
“嘩啦、啪!”
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夾雜著無數的玻璃碎片就那麼摔在了楊鋒麵前,嚇得楊鋒也是頭皮一緊。
等他仔細一看,原來那黑乎乎的東西竟然是個衣衫破爛的女人。
這時女人正一邊吐血,一邊用祈求的眼神盯著楊鋒。
當楊鋒下意識的上前,動手去測女人的脈搏,順帶疑惑的抬頭時,馬上就看到了三樓一扇打爛的窗戶處,一個麵無表情的男人正俯視著自己。
那冷漠到極致的表情,深深的印刻在了楊鋒的腦海中,等到男人把頭縮回去,楊鋒也順勢就詢問了起來。
“出了什麼事?”
“他、他借搜、搜查之名想要、想要侮辱我。”
“……”
楊鋒一陣無語,因為這事算起來,始作俑者就是他自己。
關鍵他還發現女人的脈搏正在迅速衰弱,應該是臟器發生了破損、正在發生嚴重的內出血,而這個傷是需要動手術的,可楊鋒現在哪有這個條件。
“你是警察?”
“彆說話,堅持住,我這就送你去醫院。”
“抓、抓他”
“……”
“抓他、抓他、抓……”
女人的聲音漸漸消失了,同時她眼中的執著也消失了。
這時楊鋒默默起身,立刻就看到了自己手上沾染的血跡。
沒法子,這見鬼的世道就是這樣,有任何一點點的風吹草動,最後遭受滅頂之災的就還是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