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楊鋒沒時間搭理他們的心情,因為他正在跟香肉討價還價。
“給我鎖定疏勒守軍的主要指揮官,還有他們的彈藥庫和兵營。”
“你小子要求這麼多,想要累死我呀!”
“天快黑了,我要儘快發起進攻。”
“那我就利用無人機和衛星照片大致推算了。”
“也好!”
很快在一張疏勒的城區圖上,楊鋒就標注了20幾個目標。
旁邊盛安東也很累,不過他看著楊鋒的動作,漸漸的就把疲勞這事扔到了腦後。
“楊司令,這些坐標?”
“都是我派出的探子,還有收買叛軍人員弄來的。”
“沒想到楊司令準備的如此周密,肯定花費了不少的心血吧?”
“心血和錢還是其次的,關鍵是時間,這些東西需要時間的沉澱,我提前一年多就已經派出了大批的人員。”
“……”
楊鋒隨便吹了個牛逼,沒想到卻把盛安東給嚇壞了。
他誤以為楊鋒算計柱州不是一天兩天,而是一年兩年了,並且手下還有一支實力不可小覷的特務部隊。
城府如此之深,幸好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盛司令,天黑之後我的人就會發起攻擊,打掉疏勒的指揮所與軍火庫,我知道弟兄們已經很疲勞了,但這個時候絕不能鬆懈。”
“明白,我會盯緊部隊的。”
“那就還好了,希望你我的運氣還在,這裡不需要咱們真刀真槍的拚上一場……”
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
晚上八點左右,一人一狗上了空中三蹦子,然後就冒充空軍進行了猛烈的轟炸。
20公斤的炸藥包,扔下去就能摧毀2-3棟房屋。
20克一枚的小鐵箭,扔下去就是一片哀嚎,輕輕鬆鬆就能製造巨大的傷亡。
100升一桶的汽油,扔下去半條街都會燒起來。
楊鋒他們半個小時之內就讓整個疏勒都陷入了恐慌和絕望當中……
漫長的一夜終於過去,當黎明降臨,睡了一覺的俘虜軍騎兵恢複大半精神,看著煙柱衝天的疏勒城變得躍躍欲試時,沒想到城門也打開了。
十幾名軍官打著白旗出來,看的楊鋒和盛安東是對視大笑。
果然,在楊鋒多方麵的促使下,疏勒守軍已經不知為何而戰了,反正沒有了長官的約束,那他們索性就投向了新的勢力。
沒說的,補充糧草之後,這股迅風般的騎兵是再次上路。
結果真的在七天之內就趕到了白水城,不過代價就是弟兄們都快從馬上掉下來了,而且大腿內側的皮膚是全部磨破,被汗水一殺各個都是呲牙咧嘴。
可即便是這樣,楊鋒也沒有絲毫的心軟。
他一邊播放勸降的錄音,一邊把藥膏發了下去,接著就把弟兄們都轟到城下給叛軍施壓。
但是這一次,事情解決的比楊鋒想象的還要快。
大概是聽說了盛安東俘虜軍的手段,害怕自己也在半夜遭到轟炸,白水城的守軍乖乖繳槍,直接就站到了盛安東的身邊。
於是騎兵再次上路,這一回則是奔向了他們的終極目標。
另一邊,盛安東連戰連捷,光速一般的收複南疆,這卻讓山城國府是措手不及。
尤其是上麵那位,更是上火上的寢食難安。
快!
實在是太快了。
如果不是謊報軍情的話,那盛安東的部隊就肯定是插上了翅膀,可就算是插上了翅膀,叛軍也未免敗亡的太快了,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半個柱州就從一個姓盛的換到了另一個姓盛的手中。
當然了,軍委會和上麵那位也不傻,他們大致也猜到了,這肯定又是楊鋒搞的鬼,可是兵貴神速,他們的任何計策在
楊鋒的速度麵前都顯得那麼可笑。
此時此刻,川軍也來到了嘉峪關前,不過跟大多數人想象的不同,廖莎和李德仁他們並沒有上來就發起猛攻,也沒有派人去招降,相反是直接紮營,似乎一點都不介意浪費時間。
接下來更加奇怪的是,川軍似乎也不擔心泄露實力,直接把突厥人的坦克、裝甲車,自己的各種火炮全部都亮了出來。
那些嘉峪關的守軍,遠遠看著川軍手上的戰爭機械、看著那猙獰的炮管,可比說什麼勸降的話都更有意義。
隻不過在川軍的陣營中,有人卻對這種行為非常的不解。
隨軍而來的尼克上校,越看越生氣,到最後終於發展到了憤怒的程度,於是就不管不顧的闖入了指揮部……
“我今天一定要見到將軍。”
“尼克上校,我已經說過了,將軍在養傷不見客。”
“我有重要的情況要向將軍彙報,你們這樣肆意妄為會毀掉這支部隊的。”
“那隻是你的看法。”
“我不跟你廢話,我以美軍聯絡官的身份,要見將軍。”
“你就是美國總統也不行。”
“那我就切斷你們的油料、彈藥補給。”
“恐怕這個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
“你……”
廖莎的口才,遠在尼克之上,三言兩語就把臟水潑回到了尼克上校的身上。
可惜在廖莎得意的表情背後,內心的擔憂早就到達一定程度了。
差不多一個月了,楊鋒一直都沒有露麵,所以不要說尼克上校了,就是川軍中的很多軍
官都在心裡畫出了大大的問號。
也不知道養傷這個借口還能撐多久,萬一事情敗露,肯定會破壞師傅的計劃。
一想到這些,廖莎就把心一橫,乾脆在尼克胸前推搡了一把,決定要兵行險著了。
“上校你可以走了,這裡不歡迎你。”
“沃特?副官廖你瘋了嗎?你是在攻擊一名美軍嗎?”
“我隻看到一個討厭鬼,沒看到什麼美軍。”
“……你們是不是把將軍給軟禁了?你們究竟有什麼陰謀?是不是要奪取部隊的控製權?”
“彆胡說八道,我隻是在執行將軍的命令。”
“好好好,我這就給山城發電報、給美國顧問團發電報,看看你們的軍委會怎麼說。”
“……”
果然,還是告狀這一招有效。
算是結結實實的打在了廖莎的七寸上。
眼看著氣呼呼的尼克要走,廖莎卻麵帶冷笑的湊了過去。
“尼克上校,想報告什麼是你的自由,但是不要把你毫無根據的揣測也加進去。”
“我懶得理你。”
“等一下……”
突然,廖莎一把拉住了尼克的手臂,正在氣頭上的尼克直接一甩,結果在廖莎神不知鬼不覺的引導下,尼克的手臂就結結實實的掄到了廖莎的臉上。
“啪!”
“呃……”
驚訝的尼克回頭一看,廖莎卻已經後退一步,抬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剛剛這一下力道不輕,可造成的傷害卻很有效,原來體質太好也會成為麻煩。
無奈廖莎就乾脆趁捂住口鼻的這個動作,狠狠的咬破了自己的舌頭。
下一秒血可就順著嘴角流了出來,直接吸引了指揮所內所有人的視線,令大家的臉上都浮現出了怒容。
“副官廖你沒事吧?”
“無故毆打軍官?”
“竟然對女人動手?這就是你們美國人的紳士風度?”
“尼克上校,你的行為太無禮了。”
在大家七嘴八舌的職責中,尼克的氣勢一下子就弱了下去。
畢竟打女人這事傳出去,實在是沒什麼麵子。
“這隻是個小小的意外。”
“警衛,把他給我抓起來。”
“沃特?你瘋了,我可是美軍陸軍。”
“抓起來抓起來,先給我關一周的禁閉再說。”
“你這個瘋女人,我絕不會放過你的……”
見廖莎來真格的,尼克也是憤怒到了極點,他來中國這麼久那裡遭受過這樣的待遇,氣的險些就爆了血管。
可這會兒說什麼都晚了,警衛已經扭著他的手臂,押著他往外走了,至少在這一周之內他是什麼人都甭想見、什麼事都甭想做了。
待尼克的吼叫聲消失,廖莎這才一口帶血的吐沫兒吐在了地上,接著一回頭就看到一支茶缸遞到了自己麵前。
原來是一直保持沉默的莽子,但是此刻莽子臉上也是掛滿了擔憂。
“怎麼辦?要不要聯係一下師傅?”
“聯係吧,看這個架勢咱們也撐不了多久了,萬一油料和美式彈藥真的被掐了,咱們也是挺麻煩的。”
“那我立刻就去。”
“記住說明情況就行了,千萬不要催促師傅……”
然而事情總愛往一塊湊。
莽子才離開指揮部,一名軍官就興衝衝的跑了進來。
“廖副官,李軍長的急電,說是嘉峪關的守軍同意投降了,咱們的計劃奏效了。”
“命令李軍長立刻進駐,各部隊拔營出發,咱們要正式進入柱州的地盤了……”
說起來跟兒戲一般,就這樣在無聲的恐嚇下,戰略要地就到手了,等李德仁的部隊接替守軍,重新組織防禦後,廖莎就率領大軍開始朝馬鬃山前進。
至於可憐的尼克,他則是被單獨關押在一輛卡車上麵,能做的就是破口大罵……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柱州的局勢也是愈發的微妙了。
先說北路,川軍抵達馬鬃山之後,中央軍的兩個美械師也到了,他們明明是搶先出發的,但是因為軍委會的心思朝令夕改,結果就落到了廖莎她們身後。
當中央軍仗著自己的身份,居然想要嘉峪關的控製權時,暫11軍的弟兄卻冷笑兩聲,壓根就不鳥他們。
儘管吃癟的美械師很憤怒,可是猶豫再三,仍舊不敢做出什麼出格的行為,隻能留下一個主力團作為牽製,其餘部隊也是匆匆出關。
等川軍從馬鬃山出發,一萬人橫穿羅布泊、一萬人直奔昆莫時,美械師又立刻陷入了糾結。
他們的後勤能力不如川軍,兵力一對一
的情況下也未必能打贏川軍,況且一看那無邊無際的羅布泊,中央軍上上下下就開始冒冷汗。
他們也不是本地人,真心害怕在其中迷路,最後變成無人問津的失蹤人員。
既然如此美械師就乾脆耍了點小聰明,不再分兵追蹤,直接全軍朝昆莫壓上,還美其名曰迂回機動,結果就引得上麵那位是大發雷霆。
不過美械師有一點說的沒錯,他們的補給真的不行,不像楊鋒給大部隊預備了專門的送水車隊,所以到最後上麵那位也隻能妥協了,命令美械師先去昆莫,然後再去迪化。
至於柱州的另一邊,緊急從青馬調過去的官員和部隊,順順利利的接掌了盛安東打下來的地盤,勉強是讓山城國府鬆了口氣。
可誰知一雞死一雞鳴!
當地的民眾經曆長時間戰亂,已經過得非常困苦了,初來乍到的管理者卻還改不了他們的老習慣。
剛一上任就開始要錢要糧要女人,將青馬部隊被柱州部隊打敗的怨氣都發泄在了民眾身上。
這下子好了,民眾直接就反了,開始采取遊擊戰的方式跟山城國府對抗,雖然聲勢不算太大,可今天開兩槍、明天炸一下,還是讓新來的官員和部隊是提心吊膽、疲於奔命。
如此棘手的套路,軍委會眾人第一個就懷疑到了楊鋒頭上,認為這些都是楊鋒的詭計,但是卻苦於沒有任何的證據。
總不能把當地人、把那些少數民族都殺了吧?
上麵那位要真敢這麼乾,中華民國的基礎,所謂的五族一統口號就算是徹徹底底的白喊了。
所以山城國府唯一的辦法就是安撫,緊接著又換掉了主政的官員,結果這邊兩波官員還沒有交接那,楊鋒、盛安東還有4500騎兵已經抵達了迪化城下。
這是怎樣一趟旅程呀!
出發時的5000騎兵,中間兵不刃血的占據幾座大城,盛安東就一邊留下部隊,一邊精選補充,始終保持著5000人的規模不變。
但是在最後這一段死亡程度的不間斷行軍中,卻時不時的有人猝死,直接從馬背上摔下來,在唯一一次紮營休息時還逃走了幾十個,於是現在就剩下4500人了。
關鍵是這4500人也疲憊到了麻木的狀態,下馬都不會走路了,一個個的都是直挺挺的摔倒就睡。
身為這支部隊的司令,盛安東全憑一股炙熱的野心在支撐。
不過叫他崩潰的不是楊鋒的執著和瘋狂,而是楊鋒那妖孽一般的體力。
騎馬這麼多天,可楊鋒的腰杆還是挺的筆直,到地方下馬,彆人都是全身散架,可楊鋒還是看不出任何的異狀,臉上也還是一副平靜的模樣。
怪物?
鬼?
盛安東一邊哆嗦著嘴唇,一邊在心裡重新給楊鋒定義時,沒想到楊鋒卻像是有感應一般,直接就望了過來。
偏偏語氣還十分的平靜,就好像再說一件尋常小事。
“盛司令,你跟弟兄們都辛苦了,今晚就先在這片樹林中休息,我會安排好廣播與招降的事宜,給叛軍方麵施加一些壓力。”
“楊司令,你不會是打算轟炸迪化吧?”
“暫時還走不到哪一步,先看看叛軍的態度再說,他們肯乖乖的開城,自然是無需刀兵相見。”
“可是城內的守軍萬一出擊……”
“我不會讓他們有機會亂來的。”
安排的拍拍盛安東的肩膀,楊鋒就自顧自的忙乎了起來。
而盛安東看著楊鋒從馬背上卸下裝備、熟練的組裝,他雖說有心幫忙,可是體力已經嚴重透支,根本就走不過去了。
說句尷尬的,現在這片樹林中唯一活動自如的人就是楊鋒,俘虜軍的騎兵也都是精銳,可現在卻連幾個哨兵都湊不出來。
不多時,盛安東也堅持不住的說了。
或者應該說是暈死了過去,隨即香肉就無聲無息的出現,來到了楊鋒的身邊,看著他把大喇叭連接到留聲機上。
“你小子把他們都嚇壞了。”
“沒法子,我沒時間了。”
“迪化方麵又推選出了新的首領。”
“不重要,我隨時可以讓他消失。”
“廖莎那邊來聯絡了,她們就要頂不住了,不得已還把尼克上校給關了起來。”
“這都是小事,隻要美械師沒有動手,那就全都是小事。”
楊鋒的動作準確又迅速,可是聽了香肉接下來的話,他的雙手還是不可避免的停頓了一下。
“美械師沒有動手,不過山城卻開始從彆的方向下刀子了。”
“比方說?”
“川地鎮壓山民的事情就被做了不少的文章,矛頭直至你小子,還有草地那邊,剛剛才得到消息,你知道誰過去了?”
“誰呀?”
“上麵那位的大公子。”
“……”
同樣在馬背上奔馳了那麼多天,說不累肯定是騙人的。
即便是楊鋒這妖孽一般的體質,還是會感覺到一陣陣的疲勞和煩躁,現在一聽說這個消息,楊鋒終於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誰知香肉還沒有說完那。
“另外黑龍嶼那邊,李育德他們抓到了一些國軍傘兵,軍委會肯定也在打那邊的主意。”
“女馬的!真的要累死老子了。”
感覺分身乏術的楊鋒,突然就暴躁的罵了一句,嚇的香肉是急忙往旁邊閃了閃。
幸好楊鋒也是愈加的穩重了,發泄過情緒,他就捋捋頭發,迅速的恢複了理智,因為這麼多事發火是最沒有意義的。
“儘快解決迪化,拿到解鎖新的板塊,接著率領川軍返回,穩住川地的局勢,然後我就回到草地去,同時關注黑龍嶼,看看軍委會到底能玩出什麼花招來。”
事有輕重緩急!
楊鋒清晰的理出了一條線,成功的把所有事情都穿在了一塊,但香肉眼中卻露出了狡詐的神色。
“你小子以為這就完了?”
“還有什麼?是不是天塌了?”
“嘿嘿嘿,太平洋艦隊已經完成了整補,估計下個月就會再次出征,現在美國人整威脅萬島,叫遊擊隊出人、出船配合他們的行動。”
“……”
“還有德國人的反擊結束了,法國北部基本上重新落入了他們的控製,英美法三國聯軍隻剩下三個登陸
點在苦苦的支撐,還有衛星發現俄國人似乎在集結艦隊,可是在鄂霍茨克海,他們能有什麼目標?”
“……”
這一刻楊鋒的沉默是震耳欲聾。
這段時間一直關注國內,忘了國際形勢也在不停的發展、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