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第九戰區的大部分士兵還在享受晚餐,沒想到鴿子團的飛手們卻已經開始了行動。
大型農用無人機,一次可以攜帶50公斤的重量,於是楊鋒就兌換了無數的汽油桶。
當無人機將這些小巧的汽油桶掛載,開始悄悄的往橘子洲上運輸時,嶽麓山上的150榴彈炮也緩緩的褪去了炮衣。
作為湘江中央的衝積島,橘子洲很久以前就是名人遊玩的聖地。
不過就軍事上而言,日軍在上麵駐紮了一個聯隊、2000偽軍,並且還布置有堅固的陣地,嚴重阻礙了楊鋒對潭州的進攻路線。
所以楊鋒要下狠手了,隨即在短短四個小時之內,鴿子團就運上去2000個汽油桶,簡直是用汽油桶把上麵給鋪了一遍。
在那些樹木花草中間。
在那些名人碑文後麵。
在那些日軍陣地附近。
到處都是汽油桶,好幾次無人機都險些被敵人發現,幸好飛手們的技術過硬,控製無人機是巧妙的躲藏,甚至是一度貼到了水麵上。
終於到了最後一刻,楊鋒他們一群人站在一處山崗上,剛好可以看到橘子洲南段的一片區域。
隻是在楊鋒下令之前,李伯俊、孫參謀他們還在做最後的規勸,急的滿頭是汗。
“旅座三思呀!”
“這把火一放,隻怕旅座你要被天下文人給罵死了。”
“怕什麼,我又不是放火燒了孔家。”
“這都什麼時候了,旅座你怎麼還笑的出來?”
“不笑難道哭給你們看嗎?”
楊鋒一句話,李伯俊和孫參謀就隻剩下長籲短歎的份了。
隨即薛長官卻來到了楊鋒的身邊。
“經過文夕大火之後,潭州人是深惡痛絕,兆青你真要做到這個地步?”
“薛長官你不要把它當成什麼橘子洲,就把它看成是一片陣地,有它在咱們強渡就至少要多傷亡幾千人,難道弟兄們的性命還不如一些虛名?”
“……”
“把潭州奪回來,橘子洲可以以後再重建,人死了、仗打敗了可就無法挽回了。”
“那好,我伯陵就和兆青老弟共擔此罵名。”
“嗬嗬嗬,薛長官言重了,你是不是忘了,長公子才是此役的指揮官,為什麼要咱們兩個來擔此罵名?”
“你?哈哈哈哈……”
一瞬間,薛長官就被楊鋒的詭計給折服了,他是一麵大笑搖頭、一麵拍著楊鋒的肩膀,最後站在一旁就再也不說話了。
看看手表,時間臨近午夜,楊鋒這才猛地一揮手,隨即一個電話,嶽麓山上的榴彈炮就開始了轟擊。
“嘭、嘭嘭嘭……”
“嗖、轟、轟轟轟……”
炮彈落在橘子洲上,瞬間就掀起了大團大團的硝煙,不過從十公裡之外開火,不少炮彈還是落到了橘子洲前後的江水當中。
這也是楊鋒堅持要放這把火的原因,這片衝積島是狹長地形,窄的地方不過40米、最寬處也不過150米,但它又偏偏長得要命,足足有幾十公裡。
要用重迫炮群攻擊的話,差不多5成的炮彈都會浪費掉,所以還是一把火燒了乾淨。
“嗖轟!”
“嗚嗚嗚嗚……”
“噗嗖呼!”
日軍的反應很快。
剛有幾處營房和工事被炮擊摧毀,他們就一邊拉警報、一邊發射照明彈,還以為是國軍發動了大規模進攻。
可是順著炮火的縫隙,島上的日軍卻發現江麵上不要說是船了,就連木板都沒有一片,就隻有那炮彈源源不斷的落下。
既然是炮擊騷擾,那就不用太過擔心。
日軍指揮官立刻命令士兵隱蔽,然後就想等待楊鋒這邊停火。
誰知嶽麓山上的炮擊倒是停了,可恐怖的大火卻已經蔓延開來。
“呼呼呼……”
“劈裡啪啦!”
“啊啊啊啊……”
那些悄悄運上去的汽油桶,一片接著一片炸開,然後就把一切能夠點燃的東西都引燃了,釋放出了滾滾的濃煙。
這一刻美麗的景色、木質建築物、日軍偽軍全都在燃燒。
更要命的是無人機還在投擲汽油桶,將熊熊大火往日軍的核心陣地那邊引。
“嗖、咣當、嘭……”
又是一個汽油桶落下,結果被引燃的瞬間,立刻就變成了一個直徑7-8米的大火球,瞬間就引燃了兩個日本兵。
眼看著那兩個部下奔跑、翻滾、哀嚎,躲在掩體中的日軍指揮官眼裡也是充滿了驚恐。
“八嘎呀路!怎麼會著火?怎麼會著這麼大的火?”
“一定是楊鋒在搞鬼!”
“我們和其他陣地都失去了聯絡。”
“納尼?”
“火勢已經無法控製了,咱們隻能撤退,立刻向東岸撤退。”
“太晚了……”
日軍指揮官抬手往停船的碼頭方向一指,結果其他人才發現那邊的火光更高、更亮,顯然是燒的比自己這邊還要旺。
此時此刻,百餘名日軍、偽軍已經退無可退,他們就蜷縮在掩體周圍,並且連掩體裡麵都擠滿了人。
這一刻火焰映紅了他們的臉。
炙烤的高溫更是令他們汗流浹背。
一些不幸站在外圍的偽軍,隻能是背靠著人群,雙腳蹬地、努力的想要往後縮,儘量距離燒過來的火焰更遠一點。
可是他們身後早已經是人貼人、肉挨肉了,壓根就連一寸一厘米的空間都擠出來了。
“啊啊啊,我的眼睛。”
“火燒過來了。”
“彆擠了,你擠也沒用。”
“我不想被燒死呀……”
這種時候,人心底的自私、邪念都會被無限的放大。
幾個日軍乾脆扭住一名偽軍,將他當做肉盾擋在身前,聽著他被烤的、被燒的哇哇大叫,即使隻能延緩死亡的降臨,那也要掙紮到最後一秒。
如此一來那個偽軍可就慘了,他一邊哀嚎、一邊大罵、一邊還看著自己身上的衣服著火,發出一股令人作嘔的恐怖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