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人風是主任秘書，掌握的機密最多。
楊鋒回憶半天，好像、似乎、依稀記得是那家夥最後成功的脫穎而出，但他又怕自己的印象出現了偏差。
就在楊鋒舉棋不定的時候，電影結束了，玉瑩拉著他出來，轉而就坐進了一家路邊小店。
經濟蕭條、世道艱難，小店中沒什麼客人，但正好就方便了兩人說話。
等楊鋒坦白困擾，玉瑩就立刻幫他分析了起來。
就玉瑩的成長環境，自然知道許多不為人知的秘聞。
這一刻楊鋒才曉得裡麵的水究竟有多深……
“如果讓你選，你會選誰？”
“我的話大概會選唐，能力一般，便於控製，但是讓人來選，八成應該是茅人風”
“我也這麼想，可關鍵是怎麼跟那家夥搭上關係。”
“鋒哥你有多少時間？”
“最好是三天之內解決，我還想回錦城去呆一段時間。”
“三天肯定來不及了，不然我倒是可以找個小姐妹，跟他的副官打聽打聽。”
“哦！”
“茅人風和他的副官，一個貪財一個好色，這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
玉瑩說著說著就露出了鄙視的神情，楊鋒則是抱著肩膀陷入了沉思。
“讓我再想想，這事需要更謹慎一些。”
“嗯！”
“對了對了，美人計的話，朝我用就行了。”
“哼！”
除了玉瑩，實際上楊鋒還有第二選擇，老馬那邊掌握的信息肯定是更多……
轉過天上午，楊鋒發出要求，短短兩個小時之內，一份詳細的情報就送到了。
這裡麵不光有三人的生平履曆、家庭親屬信息，甚至還包括了他們性格的分析。
尤其是楊鋒的目標，馬老板更是連他老家看門狗叫什麼名字都探了出來，真彆說其中一條馬上就給了楊鋒靈感。
當天晚上，通過一個中間人，楊鋒就和目標約上了，等兩人坐到一間茶館中，楊鋒乾脆就來了個單刀直入。
“這個時候能來見我，齊五先生可是給了兆青天大的麵子。”
“楊將軍說笑了，誰不知道將軍是黨國的基石，多少熱血青年都希望能夠加入鐵背旅為國效力，咱們分屬不同的戰線，可為了黨國的心是一樣的。”
“說得好，為了黨國的心，不知齊五先生對春風先生的位置有幾分把握？”
“楊將軍這作風未免太過激進了吧？”
“正好相反，我是視齊五先生為自己人，希望咱們能榮辱與共。”
“……”
楊鋒這話何止是激進，簡直就是唐突的要命。
哪有人第一次見麵就這麼談的，就算是愣頭青也要有個限度吧？
結果更猛的還在後年。
楊鋒在桌上敲了兩下，廖莎就立刻送進來一個皮箱，等皮箱打開，一捆捆美金就顯露出來，整整齊齊的五十萬。
刹那間齊五的瞳孔收縮了一下，楊鋒見狀就翹起來了嘴角。
“花郎和三王山的生意，還算是不錯，齊五先生願意的話，我就每年給先生預備一份。”
“楊將軍希望我做什麼？”
“很簡單，有人要對兆青不利，告知兆青一聲就好。”
“……”
“聽聞令尊足疾難忍，中外名醫束手無措，兆青偶然得到一種藥物，希望可以幫齊五先生解憂。”
“楊將軍有心了，但有損黨國的事情，齊五是不會做的。”
“那於黨國無損的事情不就沒問題了。”
“……”
“哈哈哈哈，齊五先生謹記，此等虎狼之藥每日一片，萬不可多服。”
楊鋒鄭重把兩個玻璃瓶推到了齊五先生麵前。
半晌之後，齊五終於是輕聲道謝，也不知道是為藥還是為了美金。
不過能乾情報工作的，又怎麼可能有傻子，齊五在正式點頭之前，還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需要確認。
“楊將軍，春風先生的死，不會跟你有什麼關係吧？”
“何出此言呀！”
“事發前馮剛才在謝家大宅殺了一個赤黨，以將軍一貫的行事作風，就算是對春風先生出手也是理所當然。”
“這還真是天大的冤枉，我就說嘛，忍氣吞聲絕對沒有什麼好下場……”
苦笑一聲，楊鋒就此開始了他的表演。
他反問齊五，自己現如今是什麼狀態？
誰不知道不惜餘力的打擊他，所以自己才決定對翠萍被殺一事忍氣吞聲，結果卻加重了自己的嫌疑。
對於春風先生的死，楊鋒直接說自己毫不知情，事發時他正在跟薛長官說話，關鍵是謝公離開山城之後，楊鋒說自己在山城已經沒有什麼人脈了。
那麼掌握不到春風先生的行蹤，又怎麼可能實施襲擊？
總之一串分析下來，楊鋒還真是讓齊五的臉色緩和了不少。
“齊五先生，兆青現在夾著尾巴做人還來不及那，又怎麼會去找春風先生，找軍統的麻煩？世人誰不知道軍統才是國府真正的親兒子？”
“……”
“這次我來找齊五先生，也許希望可以多一層保障，不至於讓事情鬨得太僵，讓兆青還有最後一點斡旋的餘地。”
“……”
“總之齊五先生願意幫忙，那兆青一定結環相報，那些需要迅速、乾淨處理的人和事，兆青還是有點辦法的。”
“楊將軍，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明人不說暗話，搞情報我是外行，但是給我情報，讓幾個人消失，兆青手下絕對可以勝任。”
“……”
“什麼姓鄭的、姓唐的，兆青……”
“楊將軍，這事你就不要插手了，軍統有軍統做事的規矩，你一插手反而容易壞事。”
“好！那就按齊五先生說的辦，兆青在這裡先預祝齊五先生成功上位。”
話說到這個份上，齊五已經等於是默認了。
楊鋒正在心裡偷笑，沒想到對麵的齊五卻突然就出手了。
齊五一把扣住了楊鋒的手腕，五指好像鷹爪一般強勁有力，不僅僅是扣住了楊鋒發力的脈門，更是有一根手指搭在了楊鋒的脈搏上。
猝不及防的楊鋒剛想要往回抽，順便把齊五整個人都扯過來，但是在電光火石間，楊鋒卻又改變主意，放棄了抵抗。
“齊五先生，你這是什麼意思？”
“兆青老弟，咱們剛才說了那麼多，你沒有什麼隱瞞我的吧？”
“啊！兆青明白了，這是你們軍統的手段，可以輕易看出對方有沒有撒謊，那兆青就正式回複齊五先生，剛剛的話楊鋒句句肺腑。”
“……”
一秒、三秒、五秒……
足足過了十秒鐘，齊五終於鬆開了楊鋒的手腕，改成向楊鋒伸出了一隻手……
離開茶樓，楊鋒就立刻得到了任務獎勵，等他坐進轎車，非要跟來的玉瑩就好奇的追問了起來。
“鋒哥你給他的是什麼藥啊？”
“治療痛風的特效藥，這個時代絕無僅有。”
“真的假的呀？”
“當然是真的，連吃三天疼痛減輕，連吃五天就可以下地行走。”
“沒想到一個孝子就這麼被鋒哥你拿捏了。”
“能做的咱們都做了，明天就回錦城，讓他們先鬥起來吧……”
楊鋒他們前腳離開山城，後腳軍統的三股勢力就開始了傾軋。
總局內的命令下不到分站。
分站的情報也彙總不上來。
人人都在為自己的派係努力，沒有對其他人拔槍相向已經是最大的克製了。
很快這種鬥爭和不合作就開始外擴，軍統的工作陷入停滯，逼得S先生是不得不表態。
最後還是齊五先生僥幸勝出，掌握了總局的實權，跟著就開始了對各地的清理。
當軍統的十幾萬人改天換地時，楊鋒正在視察錦城新發電廠的工程。
眼看就到年底了，川地的各項建設也不由的開始放緩。
楊鋒努力解決能源困擾，奮力推動錦城的經濟更上一層樓時，世界大戰的格局也在悄然推進。
德國人在法國展開了反攻。
俄國人完全收複了高加索。
英國人和突厥人在地中海戰鬥。
美國人正式宣布，老麥獲得了較量的勝利，戰爭瘸子不得不宣布，太平洋艦隊再次向澳洲和呂鬆集結。
“唰唰唰……”
整個房間內，隻能聽到筆尖與紙張的摩擦聲，在聯合大學嶄新的飛行器實驗室內，教授正帶著學生改進直升機。
要他們從頭設計一架直升機，委實是有點為難了，不過換上自製的200匹發動機，這卻似乎有些希望。
當楊鋒站在門口，看到大家專注的側臉，欣慰的感覺是馬上泛起。
經過數年的發展，聯合大學吸收海內外人才，並且不停的追加設備，已經逐漸擁有了全學科的自研能力。
儘管積分和資金如潮水一般花費，可楊鋒明白人才的可貴，從來都是儘量滿足。
不過為了讓大家少走彎路，他還是盯著黑板上的數據和圖紙，飛快的糾正了幾個地方。
一旦這個實驗室的改進工作成功，那麼鐘馗就可以擴大空間和載重，一次性搭載八名士兵或四副擔架了。
忽然間聯合大學的校長來了，拉著楊鋒就開始告狀，風風火火的樣子是十分焦急。
“楊將軍，你一定要給我評評理。”
“彆急，咱們慢慢說。”
“不能不急，再不急我的學生就要跑光了……”
原來是竹林機場和海軍培訓學校，他們想要更多的優質成員，於是就悄悄把主意打到了聯合大學頭上。
畢竟一邊是文盲，一邊是富有愛國熱情的大學生，優劣高低是一目了然。
正巧最近的潭州大捷更是鼓舞了年輕學生躁動的心，當老校長發現，連坦克工坊都來挖人時，也就徹底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