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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曉行夜宿,仗著夏季炎熱,隨意宿在山林中。
林玄禮被迫打坐運功,想不出什麼新主意,乾脆抄襲:“咱們仿造一封契丹書信,把這些事都串聯在一起,就說是遼國人給帶頭大哥的。假裝無意失落,找個可靠的人拾去。這招曆史上用過很多次,都好用!”
蕭遠山沉默以對。整個武林中可靠又有勇有謀的人隻有峰兒一個,但此事不能和他有關。計劃挺好,沒有可靠的人。“讓慕容複拾去?”
林玄禮沉思了一會,感覺慕容複不像是會撿東西的樣子,他們這夥人也不好找。“真他娘的人才凋敝。”
蕭遠山:“我已經查證二十餘年,不急於一時。”
林玄禮沉默了一會:“其實有個機會。我這一丟,朝廷必然抄查玄慈的屋子。你要是提早偽造幾封往來的書信,可以塞進去魚目混珠。現場人多口雜,消息一傳出去,涉事諸人一定忍不住蹦出來去找玄慈,你可以守株待兔。”
蕭遠山一怔,心說這可真是個好主意,簡直是太好了,可惜悔之晚矣。剛要憤懣歎息,心裡突然湧上一個好主意,一把抓住小孩的臂膀拖過火堆,目光灼灼的盯著他,低聲說:“我有個主意,稍有些冒險。”
林玄禮看著他這雙眼睛,以及忽然高興起來就十成像是喬峰的麵貌,不由得怦然心動,眼餳耳熱:“你說。”
蕭遠山感覺怪怪的,默默的提起麵罩:“你會說契丹話,玄慈現在一定被看管起來了,你肯不肯換上一身契丹服色,去詐他?”
“我假裝是遼主派去調查總教頭遇害案的使者?”
蕭遠山大笑,壓低聲音:“不,你是耶律乙辛和張孝傑派去質問他為何沒能挑起宋遼大戰的使者。”
林玄禮沉思了一下:“這兩個陷害蕭觀音的丞相在元豐三年就被遼主治罪了。那都是我父親在位時的事,他們現在早已無音訊。想起來了,耶律乙辛試圖逃到宋朝避難,事泄伏誅。”
蕭遠山:“現在的蕭後是誰家的?”
“上一個是蕭霞抹的侄女還是妹妹記不清了,是蕭孝穆的後代,早就被廢了。現在遼主沒有立後。”
蕭遠山陷入了沉思,隨即豁然開朗:“我在少林寺內外多年,無所不知。這些事連我都不知道,玄慈也不知道。你隻管說耶律丞相,大遼的丞相都要改性耶律,韓德讓也不例外。”我可是連玄慈誘*村姑都看到了,一直看到他找婆子給村姑接生,抓傷了村姑,偷走嬰兒。
林玄禮摸出兩個蘋果來啃:“玄慈一定不肯落一個私通遼國的罪名。一個契丹人,找上門去質問他為什麼沒能挑起宋遼戰爭,他一定把他那些狐朋狗友懷疑一遍,看是誰冤枉了他。你好聰明啊。我倒要問問他,抓了遂寧郡王之後送到哪裡去了,屍體藏在何處。哈哈哈哈哈。”
蕭遠山用很不流暢的契丹話問:“你不怕他暴起殺了你?”
“我可以冒充遼國使者。”林玄禮也用契丹話,慢吞吞的回答:“不出意外的話,他現在應該在詔獄裡。我哥哥愛我,就像你愛你的兒子一樣。有機關陷阱,得走大門進去。”
蕭遠山參考了一下遼朝的大牢:“得想法子。”
他沉默了片刻,真不確定能不能賭這小子能否信守諾言,倘若他回京去翻臉,要下毒暗殺我。全家的大仇未報,怎麼能甘心赴死。這些天未免粗暴了一些,他也是個金枝玉葉,哪裡能忍耐這樣的恥辱痛苦,以及性命威脅。
回過神來時,這小子已經舒舒服服的躺在草地上,枕著行囊,翹起二郎腿,悠閒自然的吃第三個蘋果,前兩個小蘋果的果核扔在火堆旁,燒出淡淡的甜香味。
好像對他來說也沒什麼恥辱痛苦可言,隻是出門旅遊。
蕭遠山猛地抓住他的膀子把人往後一撇。
林玄禮剛悄無聲息的出溜下去,躺了幾分鐘,炫了兩個小蘋果當夜宵,猝不及防被扔到三丈開外,落地失敗,又被嘴裡剛咬下來的蘋果嗆住。按著胸口才咳嗽了一聲,還沒來得及抱怨自己這次拿了白雪公主劇本——給我換回趙敏的!我躺一會有這麼大罪過嗎,你他媽差點把我扔樹上。
驀地一隻鐵杖已經急點到蕭遠山麵前。
鐵杖呼嘯生風,持杖的矮胖老人身法及其靈活,拳掌並用。
蕭遠山:“看著。”
說罷,他便用少林大金剛掌,隻用了‘金剛伏魔’、‘白塔擎天’兩招,極其剛猛,既有力拔山兮氣蓋世的氣勢、又有蹈鋒飲血一往無前的決絕,幾乎是隻攻不守。
奚長老是外家工夫的高手,一身硬功,當年也曾指點喬峰。眼看隨身鐵杖被他打彎,自己也不是對手,渾然不懼,質問:“老匹夫,就是你抓了小郡王?識相的就放他走。等我幫主來了,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蕭遠山不怒反笑:“老乞丐,你不是我的對手。滾開,蕭…喬峰來的再快,也救不下你的老命。”
奚山河聽他叫小喬峰,深感羞憤:“老賊!趙十一郎是我們幫主的結義兄弟,貴人不嫌棄咱們,請咱們喝大酒,老乞丐情願粉身碎骨以報!”郡王算個屁,但他是幫主的義弟!
蕭遠山雙掌灌滿內力,叫他真真正正粉身碎骨,以便殺雞儆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