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禮:“竟然有這種事?”
“仁宗時女子們打扮的也漂亮,和現在大不一樣呢。”
宮女們放下托盤,圍過來給他梳滿頭小辮,折回去用紅絲繩係成環形,再以半環形金飾裝點紅頭繩,然後是金冠飾固定在帽子上。
金耳環則有些不好處理,遼人是無論男女都帶耳環,他則一直想紮卻沒有機會。
“拿針過來,燒一下現在紮。”
鄭女官:“不行啊!身體發膚受之父母!”
林玄禮義正詞嚴:“千裡之堤毀於蟻穴,不能差這一點不像。兩個耳洞和我現在的傷勢相比算什麼。”
大塊琥珀+珊瑚、鬆石、水晶的三層瓔珞,大顆雕刻成雞心狀的白水晶上下兩端有金花鏈接,再加上個刻有三足金烏的金手鐲。
鄭女官:“這都是貨真價實的遼國飾品,是這百年間門遼國送來的禮物,恐怕遼朝太子也就打扮成這樣。”
係上一條黃金白玉鑲嵌的摩羯魚龍蹀躞帶,依次係上純金香囊、佩刀、刺鵝錐、荷包和玉佩。
林玄禮震驚的看她又拿起一件衣裳:“還沒夠?”
“官家說郎君身上有傷,這兩件衣衫都薄,再披一件,護著後心。”
一件奢華的聯珠對鳥紋圓領袍,披在身上並不係扣,仿若一件大氅。
走到鏡子前看了看,雖然沒有環佩叮了當啷,卻感覺非常陌生,土豪你誰啊?從頭到腳金燦燦,從裡到外花哨的不得了,和過去那種喜歡花裡胡哨襯衣外罩低調素色圓領袍的風格相比太浮誇了。
托盤裡還剩一個朱漆匣子,裡麵是一尊遼國小金佛配飾,契丹文寫的‘長命健康’。是當年生不出兒子的耶律洪基送給生了很多兒子基本上都死光的宋神宗的祝福。
蕭遠山觀賞了換裝全程,對此的評價是:從一個宋朝王孫公子,變成遼國嬌生慣養的王孫公子,看起來更廢物了。我隻有結婚那天才穿成這個德行,下一次穿成這樣就該入殮。
確實有很多契丹貴族穿成這樣,一點也不差,非常累贅,非常礙事,應對突發事件時這些都是累贅。
鄭女官覺得彩衣娛親一點也不差:“郎君,請。”
整個後宮,都被震撼!
劉皇後雙眼放光的看著他,深度思考自己做這麼一身衣衫,給官家一點新鮮感的可能性,非常可行啊!這也太好看了。
向太後保持一貫原則,嚴肅批判任何一種逾禮的行為,仁宗英宗批判過的穿胡服當然是其中之一。
隻要乖乖認錯,堅決不改就好了。
去給大老板展示。
頭上、耳畔、頸上、腰間門金燦燦,在室內明燈照耀下晃眼,裡外三件衣裳裡有兩件爍爍放光。
“好。嗯,很好看。”趙煦微微一笑,搖著扇子,宋遼互相派遣使者,遞交國書,其實都很熟悉。至於打仗和提防,乃至於互相劫掠,那是另一個層麵的事。示意他坐下來吃晚飯:“你就算生在契丹皇室裡,也要因為湊熱鬨,混在遼使的行列裡,到朕麵前。”
林玄禮單膝跪地,契丹禮節沒學過,扶著地想了一會,灰溜溜的爬起來重新按照大宋禮節舞拜:“然後見了大宋英主,一見鐘情,決定留下來!”
趙煦倒是知道契丹禮儀,但這不重要,蕭遠山會教他。在他單膝下跪扶著地,露出那種被考試想不出答案的表情時,不由得大笑:“哈哈哈哈哈,遼主和遼國丞相、大小官員,都以說漢話、寫漢詩為主,你不要以為他們不學無術。碎剪金英填作句,袖中猶覺有餘香。遼主的詩寫的比你還好。章子厚,你說呢?”
章惇:“不錯。遂寧郡王是應該在文學上多下功夫。”
李學士:“十一郎不曉得遼朝風土人情。”
王侍郎:“郡王脫困回京這的大喜事,理應張榜布告,以彰國威。”
官家和章惇同時橫了侍郎一眼,彰顯國威也要實事求是,況且現在還不能張揚。
林玄禮扶著肋骨:“唉,章相公所言不假,來日我有空時,登門求教。”
章惇麵無表情:“當不起。”滾滾滾。滾回遼國去。
官家有時候愛看他們倆吵嘴,有時候很不願意看他們吵架,直接拋出今日議題:“少林寺是武林第一大派,他們又不肯入仕為官,又不肯出任僧錄司官職,過去不把他們當回事,現如今竟然窩藏巨寇,以至於郡王身陷賊窩,險遭不幸。”
章惇:“必須整頓,還得派一個聰明乾練,又不能趁機謀私的人去。”遂寧郡王,你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