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寧郡王:“你怎麼就喜歡成全彆人的姻緣?”
耶律彌勒奴:“你看他們生死相隨那樣,難道不感人麼。而且我想吃宴席。”我這個人設裡為了完全相反,除了性取向之外,吃飯做飯的愛好也給改了。甚至忍痛表示自己不怎麼愛吃甜食。現在很需要捧著蜂蜜罐子喝兩口。
隻是膩歪在一起摟抱了一會,悄悄話也不方便說,親熱也怕被人聽出來,到月上柳梢頭,各自回屋睡覺去了。
次日一早,林玄禮披著外衣,四位大內高手不太願意聽從差遣,派王善和華二去姑蘇慕容送‘禮物’。謝寶就沒這麼多事,很願意聽從差遣幫人換換衣服弄弄發型什麼的。
帶著人和衣服首飾,興高采烈的去捉弄人:“王姑娘,你起了麼?”
王語嫣正摟著表哥的胳膊,和衣而臥。
屋裡除了床之外還有小榻,但慕容複一夜驚醒數次看她還在不在,又主動請她睡在內側——反正他現在受了內傷難以行動,可還能積蓄一點內功,如果有歹人意圖不軌,還能殺了他。
王語嫣雖然不好意思主動,又怎麼會拒絕,驚訝的坐了起來:“我…我起來了。”
下了床,攏了攏頭發,去開門:“耶律王爺,您怎麼來了?”
耶律彌勒奴笑的意味深長:“今日是良辰吉日,本王來送些東西。王姑娘,你去隔壁更衣,妝扮起來。”
王語嫣瞥向托盤上的紅衣紅裙,鳳釵金冠,格外留心他們又沒有拿來表哥的禮服,確實有一件漂亮的男款紅袍,頓時粉麵低垂:“我表哥還不知情,不知道他願不願意。”
“這還不簡單?”林玄禮興致勃勃的繞過她,走到床邊上看看小白臉:“慕容公子,我今日做主,替你和你表妹成婚,你意下如何?”
慕容複這些天都在暗暗調養內傷,以及生氣,眼睛發紅:“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做什麼主。恕難從命。”
一般人以為彌勒奴現在會發出下流的威脅:你不娶我可就娶了,桀桀桀桀。
而耶律彌勒奴主打一個出其不意:“你認十一郎當義父,本王親自做媒,湊夠了。”
遂寧郡王無聊的在門口嗑瓜子,爽快答應:“好耶,我同意了。”
章援歎了口氣,簡直看不下去了。
默默的轉身離開。
去把手續辦了。
還不能離開的所有人都感受到強烈的震撼和無語。
蕭遠山逐漸理解了倫理哏:“好主意。你若嫌郡王是宋人,將來到了契丹無依無靠,不如拜在王爺名下做一個乾兒。”
玄慈看出他們是無聊的拿慕容複尋開心,他有些無辜可憐,誰讓他爹做了那種種不端之事,死也應當。如果慕容博現在在暗處觀看,這應該夠逼他出來的。摸摸蒙麵的麵罩,幸好一直都戴著:“王爺何必問他願意不願意。磕頭敬茶,這就是你的佳兒佳婦。”
蕭遠山:不愧是你這無恥老賊,慕容博還不衝出來殺他?
遂寧郡王看熱鬨不嫌事大:“不錯不錯,這位大師說的是正理。你把他們抓來,也沒和人家商議,現在還裝模作樣的乾什麼?要依我說,我來寫個婚書,壓著他們倆蓋章,咱們就去入席吃酒,開懷暢飲。”
林玄禮捫心自問,還沒有讓一個喜歡的CP裡自己不太喜歡的男性角色叫爸爸的癖好,但現在斷然拒絕也有點太沽名釣譽了。
慕容複差點自斷經脈:“放肆!我慕容複生是慕容家的人,死是慕容家的鬼。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絕不苟且偷生。你們兩個黃口小兒,哼。”仗著是皇親國戚,在七百年前你們又算什麼東西!
氣到吐血。
“表哥!”王語嫣大為心痛,摟住表哥的肩膀,撫他前胸順氣,趁機注入一點內力,又趕忙掏手帕擦乾血跡:“耶律王爺,咱們不提什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替表哥做主答應了。你彆捉弄他。”
慕容複剛要繼續堅決拒絕,不能讓表妹當寡婦,卻被她掌心注入的內力弄的忘了開口。奇哉怪哉,表妹怎麼會身懷內功呢?
他這一愣神的功夫,就好像是默認了表妹能做主。
玄慈:慕容博還沒來???丟人。
蕭遠山開始懷疑:慕容博不會死在某個深山老林了吧?
林玄禮一撩衣服坐在椅子裡:“替他更衣。”
換也隻換了外衣,換上一件寶相花的團花紅袍,額上戴了抹額——沒有金飾片的大紅抹額,一條三層珠珠的珍珠瓔珞垂在紅袍上。
慕容複秉持著徐庶進曹營的精神,從始至終一言不發,任憑擺布。
他膚色極白,也很有光澤,像珍珠一樣,丹鳳眼中微微發紅,明明是恨得要死看起來卻有些委屈。
遂寧郡王端著半個西瓜邊吃邊欣賞:“倒是很俊,也不枉你表妹對你一往情深,情願生死相隨。這也不是強扭的瓜,你就該明白生死不過一瞬間,能和妻子相聚恩愛纏綿幾日,就應該儘力哄她開心。倘若情深緣淺,勞燕分飛,又有什麼比得上一個知心愛人呢?”
耶律彌勒奴隨聲附和:“可不是嘛,她多漂亮啊。”
慕容複:“哼,我倒說不出閣下那些淫詞浪語。”你這個怕老婆的色鬼。
遂寧郡王·王繁英微微一笑:“莫非…你還不懂?那我和彌勒奴兩個前輩本該教教你,可你現在身受重傷,動彈不得。學了也施展不開。”
林玄禮壞笑:“那倒未必。十一郎,你仔細琢磨琢磨,是不是這個道理。他隻是受了內傷,又不是外傷殘疾,隻要王姑娘樂意。”他可以被擺弄。
慕容複勃然大怒:“住口!齷齪無恥!不許非議我表妹!”我表妹隻會很純潔的摟著我胳膊,單純可愛的靠在我懷裡,你們說的那些汙言穢語不要玷汙她的耳朵,你們在想什麼,不許想。表妹不會主動的,她不懂,我也不能害她!心有雜念的人是我!
謝寶也很難說他罵錯了,郎君有時候是太狂野了一些,這叫什麼話。“休得無禮!”
林玄禮揮揮手示意自己不在乎:“還是紅袍好,你看他現在要是再吐血,一時半會看不出來。”
王語嫣心裡其實另有打算。庭院就這麼大,她看到過那五名契丹武士過招,一個使的是關西無極連環刀,另一個使的是雲南大癲意拳,還有一個使的是玉川派摘花劍法,那蒙麵番僧的武功招式裡帶著少林絕技。一個兩個也就算了,五個契丹武士裡有四個用的中原武功,而且是修煉多年及其精通。
和表哥結婚固然是得償所願,一會借由酒宴上,他們喝多了酒比武助興,再看個清清楚楚,也能解開一些迷惑。
她檢查完拿進屋的衣衫,把淺粉色的褙子脫了,先係上繡花紅裙,再穿上大紅色鑲滾的褙子。重新梳了頭發,隻帶上一枚沉甸甸又很龐大的鳳釵,點綴珠花和紅色絹花即可。
慕容複望著表妹出現在門口,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他想要的是冊封皇後,一個繁華體麵隆重的儀式,而不是草草了事。表妹竟然要自己梳妝打扮,自己走過來,如此困窘難堪,這還有天理可言麼!
章援不明覺厲的去寫完了婚書,拿回來叫他們填了名字,三媒就恰好是自己和郡王夫妻。煞有介事的說:“王爺既然玉成美事,外臣好人做到底。即刻派人攜帶婚書啟程,趕往姑蘇,好叫當地官府得知。”有沒有人知道自從隋朝開始,男女成婚就要去官府報告記錄在冊啊?我怎麼感覺誰都不知道。
遂寧郡王帶頭鼓掌:“章兄好快的手。”
玄慈:“阿彌陀佛。甚好。”頭發送回去,婚書也送回去,不信他們不起疑。
章援不太希望他強行把人拖出去拜堂,王姑娘看起來挺樂意,但慕容複似乎很不情願。找兩個人把他五花大綁按著拜堂,那鬨的也太不好看了,況且君子辦事可殺不可辱。郡王下旨把他殺了,那是行使了官家所賜的先斬後奏便宜行事之權,合理合法,如果強行侮辱他人取樂,未免損害郡王自己的道德。
他斟酌著說:“王爺做的大媒,新郎新娘青梅竹馬,感情甚篤,真是一對璧人。咱們一切從簡。喝了交杯酒就算是禮成。”
耶律彌勒奴:“好好。拿酒來。咱們共飲一杯,為新人慶祝。”
還在吐血的美男子被迫和他臉色紅潤非常健康一看就能長命百歲的新婚夫人喝了交杯酒。
慕容複羞愧的抬不起頭。
其他人火速撤退,去吃五十兩銀子一桌的酒席。
慕容複低聲說:“表妹,委屈你了。咱們若能脫身,我……”
王語嫣小臉緋紅,看表哥臉上也紅紅的,知道他酒量很好,不至於被一杯酒釀弄的臉紅:“表哥,你穿這一身紅衣,其實也很好看。”
慕容複長籲短歎,也覺得表妹很美。但心痛和羞恥還是一樣的,一直都希望表妹穿上大燕皇後的衣服(雖然不知道什麼樣),住在大燕國的皇宮中(這個也挺渺茫的)。
王語嫣湊近一些,也不敢暴露秘密,就在表哥手心寫:等將來你複國成功,再冊封我,現在拮據是他主持的拮據吝嗇。
慕容複目露疑惑:啊?婚禮和冊封不是一回事嗎?
王語嫣:……你讀點書吧!
“表哥,一會我去敬他一杯。我有些打算,你不要擔心我。”表哥最近看不到我就好緊張,他要是過去也這樣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