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宗造成全國共拆廟三萬餘所, 毀佛像鑄錢,獲得金銀銅鐵重量不可計數,近百萬僧尼被逼還俗。收歸國有的土地不可計數。
這是什麼, 大量的財富,巨量良田土地,難以計數的人口。國庫瞬間就滿了,這才讓柴榮能富富裕裕的去收服燕雲十六州, 不用再‘苦一苦百姓’, 而是直接‘苦一苦佛教’。
林玄禮大為心動, 宋朝現在雖然富裕, 但賦稅已經蠻多了, 不能再加, 將來收服燕雲十六州, 收服寧夏,錢從哪裡來, 分賞將士的土地從哪裡來?隻不過宋朝繼承了後周對佛教的管理,現在的佛教還沒富裕到五代十國那個程度,刮不出那麼多錢來, 但也絕對不少。
單獨針對少林寺上下進行報複呢,多少有些於心不忍,覺得他們無辜被牽連在內, 倒大黴。但一想到毀寺滅僧之後能帶來的巨大收益,突然就覺得為了天下大義,這事兒是能乾的!對內清剿, 對外擴張,這就是強盛國家的基礎啊。
蕭峰雖然沒有完全聽懂,但也沒往她在威脅佛教法運上思考, 隻覺得弟妹真的很客氣。這老僧硬接了一掌‘寂滅現前’,數十丈院牆坍塌,他卻安然無恙,著實深不可測。
掃地僧本來還想談一談,倘若因為他一人的因果,牽連數萬、數十萬的僧眾被迫還俗,所作諸惡業,他最起碼要分走三分之一,具體會影響什麼還不清楚,但對修行和壽命都有嚴重損害。
他實在不理解在那樣一個癲狂紛亂的世界裡,趙郡王怎麼會覺得索然無味,任何一個有雄心壯誌的人,都一定會整頓那世界的朝綱,武功當世第一的人比皇帝還快樂,不論是縱情聲色享樂,廣納美女美男,還是去開疆擴土大興宮殿,他怎麼能什麼都不愛?換一個世界的名利權勢美人,難道就不是了嗎?
林玄禮已經開始思考這件事得等六哥離開之後再做,要不然這幫傻逼又要開始嘰嘰歪歪皇帝短命是因為滅佛,笑死,曆朝曆代的皇帝壓根就沒幾個能壽終正寢的,大部分都活不過四十歲,信啥都白費,絕對是食譜問題。但我沒問題,我的基因和武功能保證。
王繁英知道掃地僧會答應,像他修行的法門,平日裡不敢沾染因果,什麼事都不敢管,一旦沾染了,就得小心翼翼的化解,唯恐造諸惡業,以免百年修行化為泡影。
掃地僧雙手合十,眉目低垂,長長的白眉在風中飄蕩:“善哉善哉,經雲:無厭足王,坐師子座,調禦眾生。罰其罪惡,決其諍訟,撫其孤弱,皆令永斷殺盜邪淫,善財童子前往參拜,未解其中真意。郡王爺正如無厭足王,老衲愚昧,隻看表象。”
他引用了華嚴經的內容,非常浮誇的誇林玄禮是佛菩薩在人間的投影,是為了調服惡業眾生,令惡人幡然醒悟。【詳見作話】
林玄禮壓根沒聽出來這是拍馬屁,他陪著太後聽華嚴經的時候整個人魂遊天外,除了經文內容之外什麼都想了。
心說你準是因為打不過我們仨才這麼說的。
看了一眼老婆,你們這種能穿越的大能,就對等的聊天去吧,讓我繼續思考能從寺廟裡掏出多少錢,一尊大銅佛能折合多少銅錢呢。
王繁英明白他的意思:“郎君的人品心性舉世罕見,我因此愛他甚深,此生不求長生不老,隻希望能與他生生世世長相伴。還望聖僧玉成美事。”
掃地僧垂眸不語。
蕭峰憤然道:“聖僧全憑一己偏見,磋磨他人數十年不等,既然武功是真的,那受的苦自然也半點不假,絕非黃粱一夢。我賢弟鐵骨錚錚七尺男兒,被害的語無倫次,幾近發狂。佛家講五濁惡世,倘若此間是五濁惡世,那世界豈不是惡鬼畜生道?聖僧今日做出一副任憑辱罵,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樣子,足以消解如此深恨嗎?”
掃地僧歎了口氣。
王繁英不再說什麼,又撿了個橘子剝開吃了,好整以暇的等著。
林玄禮被感動到,老婆一心隻想著機緣,男神還很關心我的心理健康:“嗚。”
蕭峰雖然很生氣,還是很有禮貌:“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聖僧將他人性命尊嚴玩弄於股掌,真當自己是不壞不滅的神佛?佛祖說眾生平等,聖僧當年為何不去教化玄慈大師,找上幾百幾千個山精妖怪,叫他勘破女色?”
沒彆的意思,就給玄慈輪了,輪到看破放下不就很好嗎?甭管是男妖精女妖精,助他開悟。
掃地僧本來是想說慕容複依然有反心,有殺他之意,但見了郡王妃才想起來是同道中人,她豈能不知,隻是留著解悶。“阿彌陀佛,郡王爺所求的第一事、第二事,都在第三事之內。老衲自幼在少林寺內掃地讀經參禪,見三千大千世界,真實不虛。”
林玄禮繼續翹著二郎腿亂扔瓜子皮,冷嘲熱諷:“不急。三千大千世界與本王無關,老和尚,你既然知道本王心有王霸雄圖,誓要創立一番偉業。或許你沉默到底,更合乎本王心意。”
蕭峰突然明白過來,原來威脅的是像周世宗那樣毀寺滅僧,不太好吧,這個折壽。
掃地僧平靜的說:“法不私藏,稍後就為二位施主講說。老衲想請蕭施主評評理。”
蕭峰冷聲道:“是非曲直自有公論,聖僧請講。”
王繁英突然冷笑一聲。顯而易見,這老僧也鬱悶的不行,想說小熊實在是可疑。那麼他可找錯人了,一個人行俠仗義,以天下為己任,光明磊落,慷慨豪邁,那他就不可能搞陰謀論去懷疑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