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潤聲與林家人目呲欲裂,林潤聲大喊,“助我!”所有林家人頓時拚著性命聚在一起。趕在被山脈與地麵傾軋前,那林家二公子大喝一聲還是將棺木吹下了懸崖。
三方人頓時也紅了眼,一方要趕緊下去找人,要下去瞬間卻遭到了劍氣的阻攔。神域雲家人阻擋在神域地澤城前,那意思你不能先下去。
再看旁邊劍拔弩張的無事城顯然意思也一樣,各不相讓。
地澤城領頭人握了握拳頭冷笑,“看來今日我三家隻能你死我活,各憑本事得那不死屍體了!”
三家頓時鬥在了一起。
顧一白在一陣顛簸中落到了黑洞洞的懸底。過了一段時間確定周圍沒人後他打開了棺木上的封印落到地麵上來。
等看清他的身體後,顧一白便是一愣。
他的身體像是融化一般,已經變的如同一具腐屍。雖然在離開冰原的瞬間就若有所感,但見到後仍然有難以言喻的感覺。
而且他的意識似乎也如身體一般在緩慢消融,之前神識探測不過五百米的距離就知道神識也消失了不少,他整個人不久後都要消失在這個世間。
顧一白沒想到才看了這大好世界一眼他就要消失了。
心臟在嘭嘭直跳似乎要跳出破爛不堪的身體,漆黑不死心臟上紅色血液在急劇消失,讓它看起來比腐屍更惡心。更可怕的是它是有自己意識的東西,雖然那意識暴戾又沒有腦子。
那群人找的不是不死屍,找的而是維持不死屍之身的這個不死心臟。
上一任不死心臟的宿主北國國主雖然意識被不死心臟侵蝕,但身體卻是一直存留,而他可能是因為是這個世界的外來者,所以離開與世隔絕的冰山後才會意識消散吧。
果然那因果法也是騙人的,一線生機?那一線生機不是給他這個外來人的。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顧一白望著頭頂不斷感歎中,不遠處卻傳來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
那重物痛苦的喘息著,殘留不多的神識摸過去,是人!
濃重的血腥味傳來,是一個被刺了很多刀的人,此時那人又是掉入懸崖,身體幾乎已經不能看,但是他還活著。
顧一白怔然走過去,他其實是想和人說句話。
哪怕說一句話也好。
悠久歲月間他似乎已經忘了與人交流,緊張間張開嘴,吐出字時他才發現因為身體的腐爛,他的喉嚨已經不能用,用儘全力隻發出了嗬嗬的疑似人類的聲音。
這對那人來說肯定很可怕,要死了還遇到可怕的東西。
但對方卻似乎很驚喜,“你是聽到我臨死前複仇的恨意來的嗎!”
對方道,“我願意將世間的身份交給你這個怪物,隻要你能替我複仇!並且不要讓馭屍城落入賊子手中!”
顧一白沉默了。
對方問,“你願意嗎。”
顧一白當然願意,他特彆願意活著。
對方,“那好,我們締結契約!”
顧一白知道這種契約,他有曆任不死心臟宿主的記憶,他隻是不了解千年後的這片大陸。他讓自己集中精神,抵抗意識的消散,知道他答應後,對方更是興奮了。
畫契約間,兩人之間多了一絲聯係,顧一白還是想和對方交流,他還是想和人說話,他雖然想繼續活著但卻不想對方後悔。他用神識問對方為何不祈求自己報仇而是讓他人來幫他報仇。
對方已經氣若遊絲但還是很興奮,顧一白也很興奮,“我沒能力,也沒有好的修煉資質,也不聰明,還有一張讓我遭受更大的恥辱與非議的臉,嫡係隻剩下我一人了。我就算活了,也殺不了對方。”
“馭屍城是我顧家嫡係的財產,我也沒有能力守護但也不想落入小人手中。當人已經當夠了,不想活了。”
顧一白“嗬”了一聲表示在聽,高出身低資質,可靠的嫡係親人又都沒了,在這尚武的世界是挺慘。
對方似乎很清醒又似乎已經很癲狂,“都說我瘋了,我不聰慧但我並不傻。”
“大家看似捧著我實際沒有一個人看的起我,其實暗地裡都在嘲笑我。”對方無能狂怒般透著癲狂。
顧一白似乎已經了解了他什麼性格,心裡某種程度上因為自小經曆已經扭曲了,性格偏執,不能稱之為正常人。
“所以讓你這個怪物去統治他們吧,他們一定很高興。”對方突然有些古怪的對顧一白笑,血嘩啦嘩啦從他的嘴裡往外流,但他還是執拗的在說,“哈哈哈,怪物!怪物要出去了!”
好似怪物成了他死亡前的唯一人生慰藉。
契約亮起的刹那,對方看清了顧一白的臉,顧一白看到對方滿足又不甘的死去了。
……
他歎了一口氣,他還想與人多說說話。
對方將世間的身份給了他後,顧一白明顯感覺到意識有回籠跡象,但是身體的腐敗卻還猶如控製不住的水龍頭一般繼續衰落。不死心臟在感知到他的意識後也開始了對他猛烈的攻擊,如侵蝕曆任宿主一般也要將他的意識給侵蝕掉。
現在隻剩下最後一個步驟,將意識轉到地上那攤被摔壞掉的不明身體內。
拚著最後的清醒意識,顧一白將不死心臟掏出安裝在契約人身體上,就見原本的身體千年歲月侵蝕下終於變為了一灘屍水,他眼前一黑就昏了過去。
意識的最後隻希望在他昏死過去這段時間懸崖上方的那幾家最好打的兩敗俱傷,不會有人下來撿‘屍’。他……實在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