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怎麼說?”
遇到任何事情,隻要跟薑黎黎沾邊,她必定受到指責。
她已經習慣了,完全顧不上。
張青禾哭得更歡了,“醫生說他的情況很嚴重,隨時都有可能做傻事,治療的話……最少也要半年才有效果。”
“這是最好的醫生嗎?”
薑黎黎在她身邊蹲下,問她,“國外有沒有更好的醫生?”
張青禾擦了把眼淚,看向她,母女兩個對視,皆是淚目。
她被一把抱住,耳邊張青禾的哭聲清晰了。
“這是你爸爸唯一的人脈,找的是國內最好的醫生了,我們連國內最好的醫生都請不起,談什麼國外的?”
薑黎黎被抱得很緊,快要窒息。
但她沒掙紮,跌跪在地上,眼尾無聲地落淚。
“二恒要是出事,薑家就完了,你爸爸會怪我的。”
張青禾不再抱著她,雙手握著她肩膀,直勾勾盯著她。
“你怎麼就不能體諒我的難處呢?你為了媽,救救二恒,行嗎?”
薑黎黎原本輕輕挽著她胳膊的手,像是一瞬間被卸了力氣,自然垂落。
原本模糊不清的視線漸漸清晰,眼前生她養她二十多年的親生母親,竟是那般的陌生。
陌生到她仿佛不認識。
“你說話啊!你救不救二恒!救不救!”
她不說話,張青禾抓著她肩膀使勁晃動。
薑黎黎被晃得頭昏腦漲,終是受不了地甩開她,“我救!”
聞言,張青禾頓了下,很快揚起笑容,“你……”
“但我不是為了你救,我是為了自己,他是我弟弟。”
薑黎黎手扶著長椅站起來,她回過頭看向病房裡熟睡的薑恒。
“他什麼時候能醒?我想見見醫生。”
張青禾踉蹌著站起來,“好,媽帶你去見醫生,媽就知道你不會不管二恒的,你好好跟醫生溝通,媽和二恒都指望你了……”
許是聽出薑黎黎對她的疏離,她句句將自己跟薑恒綁在一起。
不乏有著,薑黎黎隻要還認薑恒這個弟弟,那她就是薑黎黎的媽!
這個時候,薑黎黎真的沒有心思跟她玩兒文字遊戲。
她見到了薑恒的主治醫生,國內最有名的精神科醫生段旭。
“段醫生,您有幾成把握讓我弟弟徹底痊愈?”
她問得很直白,是想確定有沒有必要尋找國外名醫。
段旭猶豫了一下說,“五成,他這種情況國內外都沒有醫生敢打包票,能否康複,康複到哪種地步,要看病人自己的求生欲。”
精神疾病不同其他身體疾病,藥物作用較小,主要看的還是患者自愈。
“具體要怎麼治療?”薑黎黎對這種病毫無概念。
段旭耐著性子給她講了一通。
前期需要長期住院,接受醫生的心理疏導和藥物治療。
等有成效,後期定期來醫院。
但具體多久有成效,醫生不能確定。
薑黎黎從辦公室出來,薑成印也已經到醫院了,正跟張青禾在辦公室外等著。
見她出來,兩人疾步過來。
“黎黎,醫生怎麼說?”
明明已經從裡到外地問過一次,可他們還是抱著希望。
薑黎黎嗓音平靜,沙啞,“等著接受治療吧。”
說完,她轉身朝外麵樓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