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讓病人不要服用顧主任開的藥?”杜大一問道。
梅仁德望了一眼無知無覺躺在病床上的沈寧,明白過來。
一定是病人沒有聽他的話,吃了顧見清開的藥,這才暈倒送來急救。
梅仁德挺直了腰板,“正是,我靠專業能力判斷病人的病隻能做手術,所以禁止病人服用顧醫生開的藥物,那些藥物價格昂貴,我懷疑顧醫生吃了醫藥公司的回扣。”
瑞成醫院醫生守則第一條就是禁止醫生私下吃回扣,若被發現,一律開除。
梅仁德故意在醫生護士以及病人麵前揭露顧見清吃回扣,哪怕院長再偏袒顧見清,也不得不按照醫院的規定,開除他。
杜大一臉色晦暗不明,他看向梅仁德,語氣不辨喜怒,“這麼說我還要給你升職加薪了。”
聽到這話,梅仁德喜不自勝,嘴角怎麼都壓不住,“這是一個醫生的本分,我從來不搞花裡胡哨的東西,一心隻為病人,至於升職加薪,一切聽院裡的安排。”
這功勞來得也太容易了。
隻要把顧見清擠走,主任醫師就落到他頭上。
聽說最近京城顧家給瑞成醫院注了資,醫院管理層要大換血。
杜大一年紀大了,即將退居二線,一定會推薦自己的心腹當瑞成醫院的院長。
他早就覬覦上了院長千金,如果能拿下院長千金,得到杜大一的推薦,他當瑞成醫院最年輕的院長不是不可能。
想到此處,梅仁德興奮地額頭冒出了汗。
“我個人榮辱事小,瑞成醫院的名聲和醫患的生命事大,我建議院裡吊銷顧見清的醫師執照,立即開除。”梅仁德一臉正氣地指著顧見清道。
手術還沒做,白得了這麼大的好處,怪隻怪顧見清太蠢,醫術不高明還非要立什麼“京城聖手”的人設。
今天他就要替天行道。
杜大一對林菀道,“作為病人家屬,你怎麼看?”
林菀聽到梅仁德控訴顧見清,心裡覺得痛快。
世界上還是有疾惡如仇的人。
但聽到梅仁德對顧見清趕儘殺絕,瑞成醫院院長竟然問她怎麼看,她不敢開口了。
似乎顧見清的生死就在她一句話之間。
所有的目光落到林菀身上,顧見清清冷的目光也投了過去,等待她的回答。
林菀隻得硬著頭皮,道,“我覺得梅醫生說得對。”
顧見清冷漠地移開目光,將摘下來的手套隨手扔進了垃圾桶。
吊銷執照,開除。
林菀的心倒是比他想的還要狠毒。
聽到病人家屬對自己的肯定,梅仁德整個人飄飄然。
平日醫院裡全是對顧見清的稱讚,今天終於讓院長親耳聽到了病人家屬的心聲。
都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梅仁德不信顧見清還能翻身。
杜大一額頭青筋畢現,嘴角緊繃,梅仁德每說一句,青筋就突出一分。
在病人麵前不能嗬斥醫生,他隻得忍下滿腔怒火,聲音低沉得可怕,“你可知道病人一片藥都沒吃。”
梅仁德愣住了。
病人沒吃藥暈倒了?
估計是病太重,心臟已經不堪重負,心肌缺血所致。
梅仁德開口辯解,“我本來打算下周給病人動手術,但顧醫生每天五六台手術,把手術室占滿了,這才耽誤了病人的手術時間。”
全國的病人對顧見清慕名而來,他每天除了半天門診,其餘時間都在手術室裡,有時候一台手術將近十二個小時。
梅仁德上次手術已經是一個月前的事。
每天看到顧見清的手術時間安排,他恨得牙根癢癢。
杜大一哼了一聲,“看來是顧醫生故意拖延手術時間,一人霸占了所有手術室。”
梅仁德瞥了一眼顧見清,對杜大一道,“院長不信可以去查手術記錄。”
杜大一望了一眼病床上昏迷的沈寧,“病人的心臟確實隻能做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