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每個貴族都知道關於法令的真相,但他們會帶頭違反感染者法令嗎?不會的,或者說他們不敢,畢竟新舊貴族依然在互相撕咬中,每一個貴族都有不同陣營的仇家。
已經有不知道多少貴族因為窩藏感染者被對手舉發,然後……就沒有然後了……貪婪成性的感染者糾察官會化身破家知縣、滅門府尹上去一通吃拿卡要,從此,感染者法令也成了權力鬥爭之下一個極具威脅性的武器。
也因此,烏薩斯貴族之間的惡鬥縱然激烈,但也基本上共同約定了一條死線,如果對手窩藏感染者,那就是他自己做死,但是絕不可用源石製品向對手投毒,再去舉發,這樣的行為成為了一種隱性的條約,一旦觸犯就會被所有陣營群起而攻之。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一旦開了這樣的先例,互相傾軋中的貴族圈子很快就會「源石泄漏」滿天飛,於是,源石製品可說是一個在貴族鬥爭中近似於核武器的東西,人人都知道這個武器,但在威攝之下卻沒人敢動用。
那麼,如果這樣的鬥爭徹底爆發了呢?如果出現了一大票的貴族感染者呢?
送一兩個成員去礦場尚且能夠打落牙齒和血吞,但如果這樣的狀況延燒,他們總不能將家族的一部分都切割到礦場之上吧?
這樣一來,無論新舊貴族想必都需要一個不把家中成員送去礦場的借口,那要送去哪呢,當然隻能送來「整合運動」這裡。
想到這裡,西裡爾露出了一個邪惡的微笑,讓場麵亂起來吧!
他們將在貴族間的惡鬥中攫取資源,並漸漸壯大,這就是「感染者保險」的立身之基,也許對於平民而言「感染者保險」確實是一個福音,但對於貴族來說,西裡爾將使他們種下的惡因結出惡果。
「隻是西裡爾,我們要用什麼樣的身分出麵呢?貴族是無比傲慢的,總不能說北地的無名村落中的無名之人就這樣建立起了一個公司吧?」塔露拉結束了沉思,也向他提出了一個尖刻的問題。
「如果沒有一個他們信得過的權力實體背書,隻會被侵吞得半點不剩。」她太清楚貴族圈子裡麵的爛事兒會使事情如何發展了,她自認為自己在這點上比西裡爾更有發言權。
「唉……你是要我用塔露拉?科西切的身分出麵嗎?」她順著這個想法,想到了一個最為簡單的破局方法,那就是重拾起自己前幾年舍瓦塔會議上就早已包裝好的科西切繼承人的身分,就算她沒有繼承半點黑蛇的財產,但她也能夠相信那黑蛇的餘威足以使大部分的威脅有所顧忌。
但這樣對嗎?她拚儘了一切才從貴族生活中逃了出來,可現下,她似乎得為了自己的理想再次走回老路?
實際上她更想與感染者同胞處在一塊,而非如以往般高高在上,自下而上的建立組織才是她想要的,可西裡爾也說得不錯,確實,在沒有任何經濟基礎之下是難有結果的,更彆說情報網也是個燒錢的東西。
可她也擔心,她要是真得走回了貴族生活,黑蛇的法術是個懸在頭上隨時會下落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她不確定……
「西裡爾,如果我未來走偏了,一定要記得拉我一把。」她好像隱隱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對著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