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說來話長,咱們先趕路吧,路上我和您細說。”
倆人歸攏好僵屍們,在陣陣搖鈴聲中,啟程上路。
路上,鐘玄把這幾天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都和四目道長說了遍。
四目道長聽完之後,長歎一聲:
“我這個師兄,降妖伏魔衝鋒在前,人情世故一概不理。
憑他的實力,本來能在省城闖出一片天地的。
就是因為太過耿介,看不慣蠅營狗苟,得罪了權貴,如今隻能在小小的任家鎮打理義莊。”
“唉......”
鐘玄知道在浮華的塵世裡能保持本心是多麼難的事。
上輩子創業的時候,生活裡充斥著灰色黑色黃色乃至五顏六色,他見過太多屈從於自己欲望的人,所以愈發敬佩英叔。
其實不止英叔這樣,四目道長自己又何嘗不是有所堅持呢。
對於普通人來說,這些道法符咒就像是超能力一樣神奇。
以四目道長的水平,隻要他想,榮華富貴不說唾手可得,但也絕對是輕而易舉。
不說彆的,哪怕僅僅靠著號令僵屍們去挑大糞,他也能壟斷省城周邊所有的肥料。
但他仍舊選擇老老實實做個趕屍人,掙份良心錢。
他們堅守的無非就是一句話而已:
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
見四目道長一時間也有些低沉,鐘玄趕緊岔開這個話題:
“師叔,我聽師父說‘僵屍淚’這味藥材需要用僵屍的血液澆灌才行,您那有現成的嗎?”
四目道長愣了愣,終於緩過神:
“‘僵屍淚’這東西吧,和尋常藥材不太一樣。
彆的藥是長得越久放的越長,藥效越大;但它是成熟之時效力最好,一旦采摘之後藥力會慢慢消散掉,所以都是隨摘隨用。
你也趕巧了,正好有批快要成熟的,也就三五天吧。
要是錯過了這次,就得再等三個月,到時候你就隻能拿著藥去給你師父上墳了。”
“......”
鐘玄算是見識到了四目道長的破嘴,他有理由相信,四目送屍歸鄉的時候肯定沒少因為嘴臭被克扣工錢。
不過眼下也不是計較這事的時候,四目道長的話讓他有點擔心,忍不住問道:
“三五天啊,那還來得及嗎?彆再耽誤了師父的病情。”
四目道長卻是不在意:
“放心吧,你師父那個人,一口唾沫一顆釘,從來不說虛話。他說一個月之內都沒問題,那肯定就真的沒問題。”
鐘玄舒了口氣,沒事就好!
四目道長見他這個反應,頗有些羨慕自己師兄收徒弟的眼光,忍不住挑釁道:
“看不出來,你還真挺孝順的。但是呢,做徒弟光孝順沒有用,還得繼承衣缽好好學習道術。
就比如這次,要是你道法高深些,你師父也不至於搞得差點沒命!”
呦嗬!
你先出招,就彆怪我還手了。
鐘玄接著話茬說道:
“四目師叔這話說的對極了。
這次我師父受傷,如果不是我畫了命宮符,還真就危險了。”
“什麼?你能畫紫文符?”
四目道長大吃一斤,不對,是大吃一驚。
鐘玄微微一笑,圖窮匕見:
“害,自己瞎琢磨的。
我這人沒什麼定性,就愛研究這些有的沒的,不像四目師叔你,對這些小手段不屑一顧,一心撲到趕屍大業上。”
來呀,快活呀,互相傷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