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道長仗義出手,您的大恩大德大家都永世難忘。”
鐘玄正想到關鍵的地方,卻被老鬼的呐喊打斷,一時間有些蒙圈。
他緩了好一會才把心思拉回來。
見黃頁老鬼還在那低頭彎腰,一臉小意,鐘玄沉默了下問道:
“你們想要投胎嗎?”
話一出口,老鬼嚎的就像是用開水燙夜貓子,淒慘又難聽。
鐘玄忍不住捂起耳朵,卻見老鬼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他忍不住開口道:
“大佬,彆嚎了!”
“嗚嗚~對不起道長,你不知道,投胎對於我等來說是多麼大的一件幸事!我有點太激動了。”
鐘玄點點頭表示理解,又問道:
“那他們呢?”
“唉~”
“你說話就好好說話,歎什麼氣?”
“道長有所不知,能夠不去地府遊離在塵世的魂魄,都會有不下於活人的神誌。”
鐘玄知道這事。
但凡是能夠死去後抗拒回歸地府,在人間飄蕩的鬼魂,最少都是黃頁鬼級彆的。
可他今天卻見到一大群渾渾噩噩的白衫鬼光明正大出現,讓他大惑不解。
老黃頁鬼也看出了鐘玄的疑惑,解釋道:
“這幫鬼魂年紀都比我大,最開始也是神誌清楚交流無礙。
可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它們就像是上了年紀似的,頭腦一天比一天不清楚。
到了現在,哪怕是我說的話,它們隻能明白大概意思,卻再也做不出回應了。
我本來想著,過些日子之後我可能也會變成它們這個樣子。
沒想到……”
黃頁老鬼突然五體投地,哭的無比難聽:
“道長悲天憫人,隻要能讓我投胎,大恩大德永世不敢忘啊!”
鐘玄沉默了,他確實沒想到遊鬼孤魂所受的劫難,比他想象中要痛苦的多得多。
他明白黃頁老鬼話裡的意思。
換句話說就是,這個亂葬崗裡有機會投胎的,隻剩下黃頁老鬼一個了。
其他的鬼魂,早就在不知不覺中被磨去了神誌,隻剩下憑借本能取食的魂殼。
鐘玄還是不太放心,又問了句:
“那來往的行人……”
“道長請放心!”
話還沒說完,就被黃頁鬼打斷。
“之前那些上不了台麵的小伎倆,都是我借著大家的陰氣操縱的。
這些鬼魂,平日裡見了陽氣旺盛的人類便好似被炭火灼燒一樣,不會對過路的行人造成什麼影響。”
鐘玄點點頭,憐憫地看了這群白衫鬼一眼,轉頭道:
“我有事在身,現在騰不出時間做法事。
如果你信得過我,就隨我一起離開。等我辦完了事,一定助你洗脫業力。”
黃頁老鬼確認了鐘玄是真的想幫他投胎,再也繃不住,話都說不出來,隻是不斷地磕頭。
鐘玄在包裹裡翻找一陣,拿出了文才給他準備的油傘。
他輕推傘骨將傘麵張開,說道:
“來吧。”
黃頁老鬼沒有絲毫猶豫,化作一道青光,直奔傘麵。
啪!
鐘玄合上油傘放進包裹,邁步而去。
任家鎮距離龍家莊說近不近說遠不遠,以鐘玄的腳程,也走了快有一個多時辰才到。
進到莊子之後,打聽完師父朋友住所的位置,一路走了過去。
剛到門前,鐘玄便被氣派的大門震了一下。
朱門高楣,石獅側臥,端得是大戶人家的氣勢。
敲響大門報上來意之後,管家將他迎到門房,自己進去稟報。
沒一會,就聽見有個粗豪的聲音傳來:
“誰啊?還指名道姓的想見夫人,我先見見他!”
來人一身戎裝,腰裡彆著把左輪,滿臉囂張跋扈。
見到門房裡等待的鐘玄,他神色轉為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