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叔看著鐘玄不再追問,知道自己已經對他沒什麼用了,連忙告饒:
“求求你,放過我吧,我回去就帶著老婆孩子直接離開省城,再也不回來了。”
鐘玄伸手把張叔提了起來,說道:
“我之前說過了,不殺你。”
“謝謝大佬,謝謝大佬……啊!”
張叔欣喜若狂,感激的話還沒說完,雙臂突然傳來劇痛,忍不住慘叫出聲。
鐘玄收起斧子,淡淡道:
“可我也沒說能讓你離開這。”
“啊~你這個撲街!衰仔!騙人,說話不算數,你不得好死,你全家都不得好死……”
張叔臉上疼出了豆大的汗珠,諂媚的表情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怨毒與仇恨。
看著他那張有些癲狂的臉,鐘玄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輕聲道:
“你們根本不算是人,隻是畜生。”
說罷,手一揚,張叔飛著栽進了大缸之中。
鐘玄站在高台上掃視一眼,見確實沒有漏網之魚,伸手從懷裡掏出來了個童偶。
是龍大帥家的那個魔童。
掀開童偶眼睛上遮蓋的紅布,一道黑光從裡麵鑽了出來。
魔童這次選擇了直接現身。
“這裡是不是伱記憶裡的那個地方?”
鐘玄看著這個青黑色的小朋友,總覺得它身上有種揮之不去的孤獨。
“不是這裡。”
魔童搖搖頭,看著大廳裡麵的殘肢和缸中的大漢們,靜靜出神。
“不是這裡?那看來你也和育嬰堂脫不了關係。”
在各種蛛絲馬跡的彙總之下,鐘玄本來以為魔童、乞丐和造畜都出自同一個地方,如今看來是他想簡單了。
史家,或者說依附在史家的法師,肯定還有個自己的道場。
魔童們也應該是從那裡製造出來的。
現在看來,魔童應該分為兩種:
一種是有神誌的,就像是自己手中的這種。數量不多,會被放到蔗姑那裡伺機投胎;
另一種是毫無神誌的,就是張叔和丐幫頭領手裡的那樣。他們自己管這種叫做鬼仔。
而鬼仔似乎可以批量生產。
百花巷頂頭第三家,孫管事,接下來就看他的嘴硬不硬了。
時間緊急,鐘玄看著還在出神的魔童,忍不住出聲:
“得出發了,免得又被對麵搶先。”
魔童回頭看了鐘玄一眼,重新化作黑光鑽入童偶之中。
鐘玄揣起童偶,大踏步走向狗場的暗門。
路過大廳的時候,大缸裡神誌還算清醒的壯漢都在哀求,求鐘玄放過他們。
鐘玄卻麵無表情,隻當他們在唱歌。
畢竟當初他們也從來沒考慮放過那些孩子們。
走出暗門,沿著階梯爬上甬道,鐘玄抽出斧子,用錘頭對著方形鐵板的邊緣狠狠一砸。
哐!
一聲巨響,鐵板立即變形,鐵板的邊緣深深嵌入了地板的石料之中。
確認他們即使狠心變成狗之後也逃不出來,鐘玄這才放心,轉身離開。
走出狗場的時候,天已經蒙蒙黑了。
傍晚的狗場沒有來時那麼躁亂,似乎籠子裡的狗也有些累了,自顧趴著不肯再狂吠。
之前的三個差點撲上來的獒犬,卻仿佛是分到什麼令它們恐懼的氣味一樣,縮在角落不停地嗚咽,再也沒了之前的張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