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紅完全不理解這妹子是什麼腦回路。
……
樓下,初一十五已經身披道袍,裝備齊全。
初一手裡拿著把偃月刀,刀身刻滿符咒;
十五手裡的則是把符劍,同樣靈氣逼人。
看來之前初一說麻衣門擅長煉器的話果然不假。
不過鐘玄隨意看了看就收回了目光,自己有魂斧,用不上那些花裡胡哨的東西。
見初一十五一臉嚴肅地站在大堂裡不出去,和院子裡的鬼王隔空對峙,鐘玄忍不住問道:
“初一兄,莫非有什麼計劃?”
初一視線不動,大頭緩緩挪到鐘玄身前小聲道:
“道觀四周都布置了符幔,我們準備把鬼王引到大堂之中,然後放下符幔關門打狗。”
鐘玄聽著院子裡隱隱傳來的沙沙細響,搖了搖頭:
“沒那麼容易,我勸你現在就把符幔放下來。”
“為什麼?”
十五不理解。
初一臉色卻突然變得極為難看,冷汗毫無預兆地順著鬢角流了下來。
隻見密密麻麻的黑色影子,如同墨色水流,從道觀門口和殘破牆壁蔓延過來。
仔細看去,黑影身形如同幼童,全身青黑,尖牙利齒。
正是鬼仔。
它們四肢著地,似爬行動物般移動,但速度極快,不一會就把院子占的滿滿當當,衝著觀內的三人不斷嘶吼著。
道觀內陰邪之氣一時間濃鬱無比,似乎要憑空凝結出水滴來,仿佛塊大石一樣壓在胸口,讓人壓抑到快要不能呼吸。
十五握著符劍的手直顫,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玄哥,你說可能有邪物插手,可你為什麼不說邪物的數量?
鐘玄其實心裡也一陣陣發緊。
要來的隻是三五個鬼仔,他揮揮手就能爆掉;
哪怕是三五十個鬼仔,他也能勉強應付。
可看現在這場麵,三五百個都不止。
那個育嬰堂的法師真是深得兵法精髓: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
他是真陰毒,也是真該死。
能湊齊這麼多鬼仔,育嬰堂說是人間地獄都不為過。
見院子裡的鬼仔躍躍欲試,似乎想要開始攻擊,初一揚起偃月刀,一刀就把身旁的粗繩子劈斷。
嘩啦啦~
幾個巨大的黃色符幔沿著牆壁直垂地麵,將道觀遮掩的嚴嚴實實。
本來準備甕中捉鱉的幾個人,瞬間開始了孤島求生。
初一強自鎮定,語氣卻有些顫抖:
“不...不用怕,咱們隻要等到天亮,這些個鬼怪肯定會自行散去。
到時候咱們再去搬救兵。
沒事的,肯定會沒事的。”
十五話都說不出來,隻能不停地點頭。
鐘玄卻知道,天亮之後鬼王會不會走不好說,但這些鬼仔肯定不會退開。
它們存在世間的意義就隻有兩樣:
鮮血和命令。
“照顧好二樓的那幾個。”
鐘玄深深吸氣,從後腰抽出斧子,掀開符幔走了出去。
“阿玄,你去乾什麼?快回來!”
初一見鐘玄這麼魯莽,驚恐不已,忍不住大喊阻止。
“開門揖盜。”
鐘玄平靜的聲音透過符幔傳進屋內。
難聽至極的邪物嘶吼聲陡然開始響徹道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