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婷婷抱著鐘玄癱坐在地上,仿佛沒了魂魄。
近來的一個月裡,她直接從天堂跌落到地獄之中,劫難接踵而至,根本沒有儘頭。
死去多年的爺爺變成了僵屍。
最疼愛她的爹爹死了,被她的爺爺親手殺死,最後連屍體都沒留下。
她甚至來不及收拾起全部悲傷,就不得不打起精神處理任家留下來的攤子。
任老太爺和任老爺兩輩人攢下的巨大財富,全都落在了她這個弱女子手裡。
可沒有實力保護的財力,完全是惹禍的根苗。
任婷婷就像是幼兒持金過鬨市,身邊全是貪婪注視的禿鷲。
官麵上次次為難,同行時時擠兌,親戚朋友三番五次的打各種歪主意。
有人覬覦她的家產,有人覬覦她的身子,更有甚者抱著人財兼收的打算。
她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隻能逼著自己避開沾染涎水的獠牙,生生闖過道道難關。
但她一個字都沒和鐘玄提過,因為她覺得鐘玄已經做的足夠多了。
也因為她不想讓這些世俗之事玷汙自己心中那份最純粹的情感,那份最清澈的愛意。
任婷婷總是忍不住問自己,到底為什麼會愛上他呢?
是喜歡那個幾次險死之際永遠能頂在前麵堅實的背影,還是喜歡身處危局之下那漫不經心的微笑?
或者僅僅是因為喜歡他看向自己時,眼神乾淨又純粹吧。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臨睡前的思念,竟成了自己每天最大的慰藉。
少女心有意,思君入夢來。
當自己在鐘玄包袱裡發現彆的姑娘送出的荷包,而他又沒有做出解釋的時候,感覺就像是場突如其來的暴雨,打碎了尚未綻放的花芽。
放棄吧!立刻轉身離開才是最後的體麵。
可老天卻像個玩弄人心的惡魔,總在人打算接受現實的時候橫生波折。
再次在省城見到他的時候,發自內心的驚喜根本不受控製,從全身毛孔中逸散出來。
她心中一直有個聲音在大聲呐喊:
再試一次吧?最後一次!
有時候隻要勇敢一次就夠了。
今天雖然突然遇到了群鬼拍門,但她比任何時候都要心安。
他在,他也有意,這就夠了。
可是,現在,她生命裡唯一的光都消失了。
卞大哥等人看著一動不動的任婷婷,感覺到有股莫大的悲傷籠罩住了那個瘦弱身體。
院子裡一片安靜,隻剩芙蓉的啜泣聲。
彭彭!
彭彭!
彭彭!
心跳聲突兀響起。
一開始極為微弱,需要仔細聆聽才能察覺。
可慢慢的,聲音越來越重,力量感越來越強。
任婷婷本來毫無生氣的眼睛逐漸瞪大,繼而把耳朵牢牢貼在鐘玄焦黑的胸膛之上。
不是幻覺!
感受著懷中鐘玄越來越強勁的心跳聲,她哭的表情完全崩碎,身軀顫動不已。
初一他們也聽到了鐘玄的陣陣心跳聲,頓時驚喜地大聲歡呼。
可慢慢的,大家卻察覺到有些不對勁。
人的心跳聲怎麼可能透過胸膛傳出這麼遠?
彭彭!
彭彭!
彭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