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得一本正經,眸光清澈無辜,卻把顧初蘭還有五姨娘氣得臉色渾身打顫。 ''顧初暖,你說謊,當時你逼我喝下千日醉的時候,可不是這副嘴臉。'' ''妹妹,我聽不懂你在說些什麼,我知道我錯了,不應該遲到的,妹妹你彆生氣好不好。'' 顧初蘭抓狂,她一生的清白都被她給毀了,她反而還無辜的像隻純潔的小白兔。顧初暖氣不過,直接爬起來就想掐住她的脖子,似要把她活活掐死。 ''放肆。'' ''砰''的一聲,顧丞相一拍桌子,勃然大怒。 除了顧初暖外,所有人紛紛一嚇。 五姨娘更是拉著顧初蘭撲通一聲跪了下去,''老爺息怒,蘭兒隻是一時糊塗才會跟三小姐一起出去,那千日醉,想必是有心人所下。'' 大夫人與三姨娘等人嗤笑一聲。 有心人所下?是暗指她們嗎? 五姨娘仗著相爺的寵愛,平日裡沒少對她們耀武揚威,如今顧初蘭失去清白,她們倒要看看五姨娘還能翻出什麼天。 最愚蠢的是,顧初暖膽小如鼠,生性懦弱,她除了偶爾去給她死去的娘親上香以外,從未出過府,也沒有什麼親近的人,哪裡知道千日醉是什麼?又哪來的門路買來千日醉。 顧初蘭要陷害,也得找個好點的理由。 失了清白,難道人也蠢了嗎? 三姨娘似笑非笑,語帶諷刺,''唷,也不知道是誰告訴相爺,三小姐跟下人私.奔去了破廟,彆是想害人不成,反害了自己吧。'' 五姨娘臉色難看。 她為了想要自己的女兒成為澤王妃,這才對顧初暖下手的,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她想害的人,卻成了她的女兒。 想到自己女兒清白沒了,五姨娘心裡恨得咬牙切齒,臉上卻泫然欲泣,一片委屈。 ''老爺,如果我想害三小姐,又怎麼會蠢到反害了自己的女兒,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陷害我們啊。'' ''就是顧初暖這個踐人害的,爹,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五姨娘扯了扯顧初蘭的衣擺,以眼神示意她彆再亂說了。 可正在盛怒之下的顧初蘭哪裡還能保持平日裡的冷靜。 ''爹,你一定好好教訓這個踐人,她表裡不如一。'' 直至現在,她的身下還撕心裂肺的疼著,這一切全都得怪顧初暖。 ''夠了,初暖,你來說,究竟是怎麼回事,是不是你給你妹妹灌了千日醉?'' 顧初暖冷笑。 一口一個踐人,她要是踐人,那顧老頭子算什麼? 踐父? 雖然鄙夷,顧初暖還是委屈道,''妹妹說是,那……那就是我灌的吧。'' 顧初蘭胸膛上下起伏,氣得差點心肌梗死,若不是五姨娘死死拉著,隻怕她早就暴走了。 ''就算是你娘祭日,你也可以多帶幾個下人,深更半夜,一個女孩子在外麵乾嘛?'' ''女兒也想多帶幾個人的,可是……可是五妹妹說,她帶了很多人,我就不用帶了,當時五妹妹說這話的時候,好多人在場的,不信你可以問他們。'' 三姨娘慵懶的把玩著自己的丹蔻,笑道,''五小姐確實說過這話,還讓人把秋兒給攔下了。'' 七小姐顧初晴搞不清東南西北,也趕緊附和,''我也看到了。'' 五姨娘的心慌了,今天隻怕事情不會善了。 顧丞相怒喝,''三更半夜的你出去做什麼。'' ''老爺…'' 五姨娘還想解釋,顧丞相當即大怒,''你給我住嘴,要不是你平日裡把她寵得無法無天,又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初蘭,你自己說,為什麼要去破廟?'' 震怒過後,顧初蘭也知道事情不利於她,如果父親從此不再寵她,那她這輩子就完了。 顧初蘭抹著眼淚,委屈的哭訴,''女兒聽說昨日是姐姐娘親的祭日,我本想陪著姐姐一起去祭拜,又擔心姐姐不喜歡彆人打擾她娘親,所以才會跟她相約在破廟,屆時一起回家,哪曾想……'' 這話說出來根本沒人相信。 顧初暖在府裡的日子並不好過,如果她真的在意顧初暖,平日裡便不會經常刁難她。 顧丞相又何曾不知道她在說慌,隻是他不想糾結這個話題了,於是把罪全推到顧初暖的身上。 ''全怪你,若不是你執意要去雲清廟給你娘祭拜,也不會發生這件事,以後要祭拜便在家裡。'' 顧初暖冷眯微眯,背脊挺得筆直,嘴裡噙著一抹微不可聞的諷刺。 ''我娘說,她在地下很孤單,當年死的也很慘,她老人家很想上來看看爹,再看看諸位姨娘姐妹們。'' ''看我們做什麼?''五姨娘背脊發寒。 ''爹前腳娶了娘,後腳就大肆納你們為妾,當然是看看你們過得好不好,恩不恩愛了。'' 眾人臉色微變。 想到當年顧初暖母親臨死前那雙怨恨的眼晴,心裡起了陣陣雞皮疙瘩。 大夫人一雙犀利的眸子染著一絲懷疑,顧初暖剛剛的眼神可不像以往那般怯懦,反而夾著冷冽,狂傲,難道是她看錯了? 顧丞相沒好氣的道,''行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蘭兒失去清白一事,誰都不可以泄露,否則,看我怎麼教訓她。'' ''是。''三姨娘等人道。 顧丞相怒指顧初蘭,''這些日子你就呆在家裡,哪也不許出去。'' ''是。'' 顧初蘭是真的委屈。 她的清白莫名奇妙的就沒了,還被怒訓一頓,而罪魁禍首卻仍然逍遙法外,讓她如何甘心。 ''還有,也給我老實點,若是讓我知道蘭兒的事情與你有關,絕不會饒過你。'' 顧初暖冷笑。 誰饒過誰還不知道呢。 顧丞相離開了,五姨娘怕顧丞相對顧初蘭徹底失去寵愛,顧不上自己的女兒,趕緊追了過去。 大夫人,三姨娘,以及顧初晴等人紛紛丟給顧初蘭一個鄙夷又輕蔑的笑容。 在場隻剩下顧初暖與顧初蘭兩人。 顧初暖眉羽間傲氣儘顯,仿佛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居高臨下的俯視她,哪裡還有半絲弱包子的模樣。 ''你被out了。'' 顧初蘭一愣,''什麼意思?'' ''就是,你被出局了。''古代女子的清白比性命還要重要,沒了清白可不就是被踢出局了? 顧初蘭還沒搞清她說的是什麼意思時,顧初暖已經吹著口哨,大搖大擺的囂張離開。 怒。 怒得她肺都要炸了。 顧初蘭把桌上擺設的花瓶全砸了,暴吼道,''顧初暖,早晚有一天,我一定要殺了你,啊………'' 該死的,剛剛在顧初暖麵前,她居然感覺自己像一隻卑微的螻蟻,而她是手握生殺大權,翻手雲覆手雨的蓋世人物。 她不過是一個空掛嫡小姐頭銜的醜八怪而已,也是她最看不起的人,她怎麼可以有這種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