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春日集宴10(2 / 2)

像隻嬌貴的小貓一樣。

天生就該被放在金玉窩裡,精心嬌養著。

可今日他卻吐血了。

樂師,逍遙子。

隋衡在想,到底是哪個,將他氣成這樣。

隋衡想到了逍遙子那張可憎的臉。放走太便宜了,隋衡想,明日得讓人去打斷他一條腿,或擰斷他一條胳膊,才能解氣。

“是有兩個不長眼的,今日惹他生氣了。”

隋衡開口。

又補了句:“當然,還有孤,孤不知他剛吐了血,還虐待他,逼著他彈琴。”

隋衡很害怕,江蘊會被自己氣得再次吐血。

他以為隻有話本裡才會發生“氣得嘔出一口老血”這樣誇張的事情,沒想到現實裡,真的有人嬌弱的被氣吐血。

所以他格外緊張的盯著禦醫。

“到底有多嚴重,可還……”

他想問,可還能治好。

但又覺得這樣說太殘忍了,他說不出口,也害怕聽到答案,於是換了種強硬的說辭:“孤不管你用什麼法子,多金貴的藥材,必須將他治好。”

“否則,孤要你腦袋。”

禦醫頸間涼了下,忙道:“殿下放心,小公子隻是氣急攻心,隻要好生靜養,彆再輕易動怒,不會有大問題的。”

隋衡狐疑:“隻是如此?”

“是。”

禦醫歎口氣:“不過,老臣看小公子脈象,的確比尋常人要弱一些,平日還是要多吃一些能補益氣血的補物。”

隋衡讓他立刻去開方子,要最好最名貴的。

禦醫諾諾稱是。

隋衡屈尊降貴的親自送他出門,禦醫受寵若驚,戰戰兢兢,忽想起一事,道:“臣方才為小公子把脈,發現小公子似乎有很嚴重的胃疾。”

隋衡點頭,這事兒他是知道的。

禦醫道:“臣看小公子年紀還不大,這樣的年紀,可很少見如此嚴重的胃疾,不知是何緣故,平日吃食上一定得注意才行。”

隋衡說知道了。

回到殿裡,江蘊已經輕閉著眼,在養神。

隋衡站在一丈外,靜靜打量著帳中的小美人,忽然有些難受。

他懷疑本身並無錯,可萬一他的懷疑是錯的呢。

他自小長在隋都,除了行軍打仗,平日都是待在隋都城裡,他沒有體會過背井離鄉的滋味。

想來是不怎麼好受的。

小情人在這裡,能依靠的隻有自己一人,而自己卻還懷疑他,故意虐待他。

隋衡走進帳中,在床前蹲下去。

江蘊聽到動靜,睜開眼睛,望著他。

江蘊還不能完全放鬆心弦,因對方想一出是一出,蠻橫霸道,陰情難測,他不敢保證,待會兒隋衡會不會突然又警醒反悔。

兩人四目相對。

江蘊知道,必須要趁著對方正心軟的機會,讓對方更心軟一些才好。

江蘊撐著要坐起來。

隋衡皺眉:“你做什麼?”

江蘊看著他:“你不是要聽《鳳求凰》麼?我去給你彈。”

“……”

隋衡臉色不自在,道:“這事是孤錯了,孤給你道歉還不成麼?”

江蘊:“我感覺已經好很多了,可以彈的。”

“不用了。”

隋衡悶聲:“孤已經不想聽了。”

江蘊看著他。

“孤……從一開始,就不是想聽你彈琴。孤是疑你。”

隋衡說了出來,而後抬頭,打量江蘊反應。

江蘊點頭。

“我知道,我贏了比試,讓你不高興了。”

“……”

這話怎麼怪怪的。

隋衡不得不反駁:“孤哪裡有不高興。”

“孤隻是……隻是沒想到你藏有那麼厲害的本事,以至於,孤不得不生出些懷疑。”

江蘊便問:“那你現在還懷疑麼?”

隋衡一時沒吭聲。

因天生的警覺與敏銳洞察力,的確無法讓他這麼快就打消疑慮。

江蘊已然明白。

江蘊道:“不如,你直接把我殺了,或者,把我關起來,嚴刑審問吧。”

隋衡霍然抬頭。

皺眉,用一種類驚恐的眼神望著江蘊。

“孤何時說要殺你,要關你了?”

江蘊道:“你是太子,身份尊貴,關乎社稷安危,你疑我很正常。我們不是普通關係,夜夜同床共枕,睡在一處,與其相互猜疑,彼此折磨,還不如快刀斬亂麻。這樣,你也不用再整日疑神疑鬼的懷疑我了。”

“聽說你手下有很多擅長行刑逼供的高手,我一定撐不住,他們想讓我招什麼,我會全招的。我隻有一個要求。”

他一通長篇大論。

隋衡下意識問:“什麼要求?”

“給我留一個全屍,彆把我的屍體丟到亂葬崗裡,被狗啃了。”

“……”

隋衡被他說得心底發寒。

忍不住道:“你在瞎想什麼,孤就是……就是再疑你,也不會把你交給旁人審問。”

江蘊輕鬆一口氣。

而後問:“那你會親自審我麼?”

隋衡揚起眉,看著這得寸進尺,小狐狸一般的小情人。

他後知後覺的品咂出點什麼。

忽然逼近了些,沉著臉道:“會。孤不僅會親自審問你,還會用最嚴厲的刑罰審問你。”

“孤會將你鎖在床上……”

他貼著耳,說了一通。

江蘊耳根一熱,咬唇。

隋衡得意笑:“怎麼?光說說就怕了?等真到那一日,無論你如何哭,如何哀求孤,孤都不會心軟放過你的。”

江蘊隻是想試探一下他的底線而已。

在知道,他不會將自己交給旁人審問時,心弦已經放鬆了很多。

因他知道,眼前這個人,還是有些貪戀他的“美色”的。

今日他破壞了陳麒的計劃,以陳麒的性情,勢必會懷恨在心,能保護他的,隻有隋衡。所以無論用什麼辦法,他都必須讓隋衡對他心軟。

江蘊問:“你要是今日不審我,我可以睡了麼?”

這種問法,令隋衡虛榮心得到了極大滿足。

他愉悅道:“自然可以。”

江蘊便躺下去,依舊躺到裡側。隋衡起身,不等他自己動手,便替他將被子嚴嚴實實蓋好,道:“睡吧,孤就在這裡,看著你睡。”

他虎視眈眈的。

而且江蘊不習慣被人看著睡。

但江蘊眼下不敢違逆他,便輕點了下頭,閉上了眼睛。

沒多久,就感覺一道陰影覆下,偷腥似的,在他眼睫上輕輕吻了下。

吻了左邊,又吻了下右邊。

江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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