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齊都來客6(2 / 2)

趙衍跟著湊過來,問∶楚公子,能不能給我也倒一盞?

江蘊點頭,又倒了一盞酒,雙手捧起,遞給他。

多謝。

趙衍並未自己喝,而是端起酒盞,一路小跑到數丈外,左相即墨清雨所在的位置,道∶師父,這是楚言讓弟子送給您的酒。

即墨清雨冷冷看他一眼,繼而又轉頭,瞥了眼涼亭內,正和幾個貴族子弟言笑晏晏的江蘊。

哼道∶他送老夫酒作甚?

自然是後輩對長輩的尊敬。

趙衍原本也想帶酒過來的,可師父規矩太嚴厲,他不敢帶,隻帶了一壺白水。剛剛甫一坐下,就聞到了一縷酒香,才發現江蘊也過來了。

自打那日從太子府彆院回來,師父整個人就仿佛一隻被點燃了的大炮仗一般,瘋狂挑他們這些弟子的錯處,以他這個大師兄為首,所有人無論日常課業還是即興文章墓寫都被罵得狗血淋頭,懷疑人生。

趙衍知道,這一切都因為師父沒有收到心儀的關門弟子。

師父滿腔鬱悶無處發泄,隻能變著法兒的往他們身上找不痛快,想要讓師父心情好起來,根源還在他那個八字沒一撇的小師弟身上。

趙衍決定努力的修補一下師父和未來小師弟的關係。

即墨清雨豈不明白他這點小心思,他冷哼一聲,放下酒盞,道∶給我取白水來,太子府的酒,老夫承受不起。

趙衍∶·...

趙衍覺得師父老人家也有點太好麵子了,白水哪有果酒好喝,但他不敢說,隻能乖乖去倒白水。

楚公子!

一道歡悅聲音傳來。

齊子期一身鮮亮紫袍紗袍,領著侍從朝江蘊走了過來。

他後頭,依舊形影不離的跟著那個老者。

齊子期其實不想來參加遊獵的,他對打獵並不敢興趣,他更想去拜會江蘊。但這是涉及兩國邦交的重要活動,身為段侯公子,他又不能不出席,隻能悶悶不樂的乘車過來了,沒想到竟然能在獵苑裡見到江德。

早知你也過來,我就不磨蹭那麼久了。

齊子期很自然的在江蘊對麵坐下,老者怕他著涼,又連忙讓人多加了一層坐席。

江蘊笑著和他見禮並如昨夜一般,親自給他倒了一盞果子灑。

多謝!

齊子期鮮少出齊都,對外麵的一切事物都感到新鮮好奇。小公子唇紅齒白,靈動活潑,說起話猶若歡脫暢快的鳥兒一般,讓人忍不住跟著他一起開心。

齊子期和江蘊說了很多他來隋都之後的見聞,道∶以前父王總說,外頭凶險,讓我不要隨便亂,跑,免得被人欺負,我信以為真,沒想到這隋都繁華熱鬨不輸齊都,人也都很熱情,可見父王以前那些話,都是騙人的。

老者忍不住為侯爺正名∶小公子怎能如此說,侯爺也都是為了小公子好。

我自然知道,可我又不是女孩子,整日悶在府裡能成什麼事,我倒很想和那些遊俠一樣,仗創行走四方,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老者沒有料到小公子不過出門一趟,心就變得如此野,頓時有些後悔,這回不該幫著他說話,讓他出來的。

楚公子,你見多識廣,會那麼多才藝,應當去過很多地方吧?我已經聽他們說過你在春日宴上的風采了,希望以後我也有機會過來參加那樣的盛筵。

齊子期對江蘊充滿好奇與莫名的崇拜傾慕。

江蘊淡淡一笑,道∶恐怕要讓公子失望了,我並沒有去過很多地方,除了隋都,之前一直待在衛國。

見齊子期麵露失望,江蘊道∶父母愛子,大多為之計深遠,段侯不讓公子出門,自有他的道理,公子也當試著理解段侯的苦心。

老者聽了這話,微微一怔,打量著江蘊眉眼,忍不住又問∶公子是如何來到隋國的呢?

江蘊抬眸,坦然道∶意外而已。

對方顯然不願深聊,老者也就閉嘴,不再問了。

齊子期還在遺憾∶可惜明日我就要回齊都了,若不然,我真想在隋都多待些日子,和你好好暢談三天三夜才好。

江蘊便說∶有緣自會相見,公子不必太介懷。

齊子期自幼生活順利,所聞所見都是美好歡樂事,從未經曆過離愁彆緒,他心中不舍,又道∶聽說你很愛看書,你那裡有沒有看好的遊記,借我看看。

江蘊想了想,起身從車中取了一本自己經常翻看的遊記過來。

道∶有些舊了,公子不要嫌棄。

齊子期已經愛不釋手的翻了起來,將許多地方還有江蘊親手寫的筆記備注,越發開心,道∶等回去後,我必定日日翻閱。

沒多久,齊國侍從過來,道∶公子,田大人請您過去。

齊子期雖不情願,也隻能先和江蘊告辭,跟著侍從走了。

江蘊拿起酒盞,抬頭,打量著四周的人和環境。很快,他看到了一個坐在角落裡的熟悉人影,黑紗罩麵,身邊放著一張古琴,正是陳麒府中的那名樂師。

江蘊沉吟片刻,放下酒盞,說要去溪邊淨一下手,讓嵇安在原地等。

江蘊直接走進一片僻靜的樹林裡,回頭,果然看到了緊隨而來的,立在不遠處的樂師。

兩人對望片刻。

江蘊看著他按在腰間的手,眼波不動,問∶是陳麒派你來殺我?

樂師麵色一變。

江蘊道∶齊都,青雀,專行刺殺情報事,擅細劍,因常年受藥物控製,需定期服用能克製藥物的特殊安神藥,,所以你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到一家名為春和的藥鋪裡去買藥,但你不想讓人發現這個秘密,所以你故意在其他藥鋪間遊走,製造假象。陳麒能用那麼快時間找到孟輝家眷,也是因為你的幫助。你是私逃至此,為躲避追殺,不敢露出真實麵容,所以常年以黑紗遮麵。我說的可對?

樂師身體一僵,看惡鬼一般看著江蘊。

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可以做個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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