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衡篤定道。
昨日,他可是特意沐浴焚香之後,讓嵇安去宮裡取了最名貴的描金梅花玉版箋,援筆飛書,用最虔誠的心,寫下了自己和小情人的八字。
他的書案,又不是大街上的爛白菜,除了他,誰敢往上麵胡亂塞旁人的八字。不要命了麼。
那就奇怪了。
韓笑不免多問了句“殿下可確定”
“自然——”
隋衡說到一半,忽然靈光一閃,想到什麼,驟然閉上了嘴。
韓笑將這一點異樣收在眼底,心頭一動,還未來得及追問,隋衡已先清了清嗓子,正色道∶“韓相說得不錯,孤這兩日,軍務繁忙,晝夜顛倒,睡眠嚴重不足,一時失察也是有的,這樣,孤先回去調查一番,看是不是哪個不長眼的奴才,擅自動過孤的書案。”
“就先這樣吧,孤先回了,不必送。”
監官們本來都覺得今日在劫難逃了,見太子忽又自己個兒揚長而去,既沒有罵他們,也沒有追究他們,紛紛茫然抬起頭,望了眼屋外,又都去看韓笑。
韓笑讓眾人都趕緊乾活兒,彆瞎問。
隋衡一臉鬱悶出了欽天監。
十方侯在外麵,見殿下麵色不善出來,有些意外,忙上前,小心翼翼問∶“殿下可要回府?”
十方十分困惑,自打回到隋都,殿下每日都春風得意,精神抖擻,據嵇總管與高總管講,連睡夢中都能發出笑聲。
今日下朝來欽天監,一路上也是喜上眉梢,充滿期待,怎麼從欽天監出來一趟,就突然變了臉。莫非是那群沒眼色的監官,又不會說話,惹殿下生氣了?
隋衡沒答,而是瞥了眼十方,道“給孤備馬。”
十方看了眼自己手裡正牽著的馬,露出更大的驚愕色。
隋衡道“去給孤備一匹宛方馬。”
隋衡向來一言九鼎,說一不二,十方不敢大意,忙依言去準備。
大大
暮雲關,江蘊正在繪製新都未完成的圖紙,好趕在明年春天能正式開工動土。小江諾趴在簾幕後的小榻上,香呼呼地睡著。
自打從隋軍大營回來後,小家夥便格外黏著他,無論吃飯睡覺,都要和他在一處,江蘊便直接讓小家夥搬到了自己住處,和自己一道睡。
隋國撤兵,關內關外情況穩定,整個暮雲關布防壓力小了很多,但雲懷依舊不敢懈怠,每日夜裡,依舊親自帶領將士們巡視邊關。
這日正在城門樓上巡視,跟在後麵的副將忽指著遠處道“將軍,似乎有軍馬過來了。”
今日是個雪天,天空飄著小雪。
雲懷打眼望去,果見風雪之中,有一隊鐵騎,趁著夜色,正風馳電掣,向著暮雲關方向疾馳而來。
“將軍,要不要架起雲弩。”
“先不忙。”
雲懷想,南北順利完成和談,這種時候,每人會無緣無故挑起戰事,而且,這一行看來兵馬不多,未免誤傷,他先讓人出關去查探情況。
這個突發情況同樣驚動了範周。
範周今日剛接待了隋都派來的禮官,睡得晚,本在居所內喝酒,聽到這個情況,立刻趕來城門樓上,和雲懷一道查看情況。
那列鐵騎,疾電一般,很快到了眼前。
看清領頭人身影麵容,雲懷和範周俱是一驚。
士兵同時奔上城樓,急稟道∶“雲將軍,範先生,是隋國太子殿下來了!”
範周不解∶“他過來作甚”
士兵道“聽說,是行“問名’之禮。”
範周與雲懷對望一眼,都露出詭異之色。
隋都來問名的禮官前腳剛走,這隋國太子,又連夜冒著雪來問名。
這隋國,成婚要問兩次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