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齊子期,來自東州段侯府,特奉家中長輩之命,來恭賀你們殿下大婚。
馬上的小公子自報了家門。
範周越發意外,但聯想起之前在齊都時,殿下曾冒死從大火中救出那位段侯,又忽然隱隱覺出,殿下與東州的段侯府,或許真有些他不知道的往來。
他力事向來周全妥帖,不該問的話,也半句不問,當下不敢怠慢,忙請齊子期入關休息。
齊子期卻腳躕了下,隻讓人將禮物卸下,道∶家中還有事,恐不便久留…
既然來了,就喝杯喜酒再回去吧。
一道清潤聲音傳來。
齊子期一愣,抬頭,就看到了不知何時出現的江蘊。
江蘊依舊一襲青衫,翩然站在暮色之中,眸光清潤,嘴角輕揚,如初見時那般,帶著溫然等意,望著他。
齊子期眼眶一熱,好一會兒,點頭,道∶好。
範周忙讓人再去收拾一間妥帖的客房去。
大婚前一日,江蘊罕見地有些失眠,躺在床帳內,正胡亂想著心事,忽聽窗外傳來翅膀撲棱聲,打開窗戶一看,果見窗外落著一隻海東青。
江蘊眼睛一彎∶是他派你過來的?
海東青矜傲地揚著腦袋。
江蘊從鷹爪上把信取下來,例行喂了些肉乾給這辛苦的送信使,回到床帳內,打開信一看,隻寫著兩行字∶等孤,莫要因太過思念孤而無法入眠。
江蘊不由揚起嘴角。
下床,到書案前,提筆,回了一行∶臭美,沒有思念你。
次日一早,天未亮,黃河水麵的鼓樂之聲便震響了整個暮雲關。來了來了!迎親隊伍過來了!百姓們都擠在岸邊歡呼。
江蘊換上了大婚服,立在城門樓上,身後跟著以範周、雲懷為首的關中守將、謀士,望著遠處河麵上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小江諾也換上了喜慶的紅袍,福娃娃一般,由公孫羊舉著,興奮地望著河麵上密密麻麻望不見儘頭的船隻。
從天亮到日暑,黃河河麵上亮起星星點點的T,長龍一般的船隊,如璀璨星河,在黃河之上鋪展開,經曆了一天一夜的路程,終於緩緩靠岸。
隋衡一身紅色婚服,俊美張揚,巍然如神,在一乾青狼營大將和下屬國國主的簇擁下,朝暮雲關巍峨關門行來。
城門樓上,響起歡慶纏綿的新婚曲。
隋衡仰頭望著同樣一身紅色,立在城門樓上的江蘊,揚唇一笑,當眾慢慢跪了下去。
綢繆束薪,三星在天。
今日,隋霽初以未來天下為聘,迎娶江容與。
珍之重之,此生絕不相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