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江蘊感到意外。
彤鶴雖然珍貴難尋,但隋衡堂堂一國太子,要親自帶人去押送,未免太興師動眾了些。
天氣炎熱,寢室內已經換上冰涼的碧紗窗,小家夥讀了一上午的書,吃過午飯,就躺在小床上,香呼呼地睡了。
江蘊和隋衡在外麵說話。
隋衡道;這回發現的彤鶴.可能不是普誦彤鶴。
什麼意思?
隋衡賣足了官司,方得意揚起眉毛∶極可能是一雌一雄。
江蘊果然露出異色。
彤鶴體質特殊,雖然不用受精即可卵蛋,但卵出的蛋隻能食用,不能孵化出幼鶴,如果有一雌一雄兩隻彤鶴,口口過的雌鶴再下蛋,就可以孵出小彤鶴了。
江蘊很快發現新的問題。
既是一雌一雄,那胡人怎麼舍得拿出來賣?
咳。
隋衡微微發囧地清了下嗓子∶因為那兩隻鶴,一個比一個脾氣爆,經常打架撕咬,不肯口□。
那胡人已經等了足足三年,都沒能等到那兩隻鶴和好,實在等不下去了,近來又缺錢,所以才開出天價,打算出手賣掉。
江蘊問出多少。
隋衡伸出五根手指。
江蘊照著高了猜∶五百金?
五乾金。
江蘊擰起眉。
這也太貴了。
五千金,無論江南江北,都算是富甲一方了。
難怪沒有賣出去,輪到隋衡買。
這種乾金難求的神鳥,五千金能買兩隻,還是一公一母,咱們也不虧。以後,說不準還能孵幾隻小彤鶴出來呢。
你不是說,那兩隻鶴感情不好,不肯口□?
那是在沙胡,說不準挪到隋都來,換個環境,他們就又能互相看順眼了。
江蘊並不看好他這個歪理,但彤鶴難尋,以隋衡的執著勁兒,既然找到兩隻,無論花多大代價都是要弄到手裡的。
江蘊道∶那我就祝殿下一路順風了。
江蘊平時愛穿青色,今日卻穿著一件象牙白的夏衫,如此眉眼彎彎,烏眸含笑的模樣,實在勾人心魄。
隋衡忍不住把人撈進懷裡抱著。
想,天上的謫仙,恐怕也就是如此了,他可真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太子。
江蘊順勢環住他頸,親他一口,道∶範先生待會兒就到了,我得去聽他稟報江南那邊的情況,你要不要—道去聽聽?
隋衡垂著眼,原本都要親回去了,聽到這三個字,瞬間頓住,有些腦仁疼。
咳,還是算了,你這位範先生,如今見了孤,如見仇讎,那雙眼睛,能將孤活剮了。孤還是先避著一些吧。
江蘊忍笑。
沒想到,戰無不勝的青狼營統帥,也有害怕的時候。
隋衡麵不改色∶孤這不叫害怕,叫能屈能伸。
等孤把彤鶴運回來,治好了你的胃疾,看他還有什麼說道的。
隋國太子殿下沒彆的優點,就是行動力強,次日一早,就帶著樊七、楊槊並三百名青狼營精銳出發了。
沒多久,太子殿下即將運送神鶴回都的消息就在隋都城裡傳開了。半月後,隋衡如期歸來,街道兩邊已經擠滿百姓,都是過來看熱鬨的。
隋衡顯然沒料到這場麵,黑著臉問十方∶哪兒來這麼多人?
十方還沒答,騎馬跟在一邊的玉衡真人先樂嗬嗬道∶此番全賴殿下神勇,降服了聖物,才能將聖物順利運回呐。如此喜事,自然要萬民同樂,好好慶祝一番。
玉衡真人說完,方察覺到兩道刀子般的視線正落在自己身上,立刻嚇得縮了縮脖子,閉了嘴。
不怪乎他如此感歎。
他隻是從那胡人口中得知那兩隻彤鶴脾氣不好,卻萬萬沒料到,脾氣會那般不好,這一行幾十名青狼營精銳,都被不同程度的啄傷,他更是險些被叼住手。最後還是太子殿下親自上陣,鑽到鶴圈裡,與那兩隻鶴大戰了一天一夜,才把鶴給降服了。
沒人知道那一天一夜發生了什麼,他們隻知道,太子殿下出來的時候,臉很黑,很難看,肩甲護腕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損,袍子也被啄掉半邊,這在戰功赫赫勇猛無匹的青狼營統帥身上,幾乎是沒出現過的。
聖物不愧是聖物,不僅和人打,還互相打。
為了方便運送,不讓兩隻聖物在運送路上自相殘殺,隋衡不得不弄了兩個籠子來安置這兩位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