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新都日常【終】(1 / 2)

“咱們就這樣離開,當真沒有問題麼”

馬車輔糖行駛在青石地麵上,碾過薄薄一層雪,流下兩道深刻車轍痕跡。隋衡看著逐漸消失在視線裡的左相府大門,有些不確定的問。

“放心。”

江蘊胸有成竹道。

隋衡道“咱們方才離開時,左相大人的臉色,可不大妙。你師兄,當真能應付得來?”

“趙師兄自幼就跟在師父身邊學藝,與師父之間感情深厚遠非旁人能比,彆看師父平日對趙師兄嚴厲,心裡對趙師兄這個大弟子其實很看重的,你且放心吧。”

江蘊很有信心道。

趙衍顯然不如自家小師弟期待的那般有信心。

此刻,坐在案後,光看著自家師父那張臉,冷汗已經流了一背,並在思索著待會兒要如何認錯才能死的姿勢好看一些。

“你想做官。”

即墨清雨先開了口,語氣表情皆平淡,看不出喜怒。

趙衍卻大吃一驚,大驚失色,幾乎是立刻從坐席上站了起來。“師父——”

“坐下。”

即墨清雨道。

"……是。"

趙衍依言坐回去,心中已緊張猶如擂鼓,幾乎不敢直視即墨清雨的眼睛。

即墨清雨望著這個向來周全活泛的大弟子,好一會兒,道“從現在起,你可自由來去了。”

趙行臉色一變,立刻離席,跪伏在地,道“師父息怒,弟子————不想做官,這輩子都不會做官,以前隻是一時糊塗,師父要打要罵,弟子絕不反抗,求師父不要趕弟子出門。”

“言不由衷。”

即墨清雨冷哼了聲。

趙衍麵上血色唰得褪儘,心中又懼又悔,膝行過去,正要繼續懇求,聽即墨清雨接著道∶“想做官,就好好做,做一個心懷天下,為民做主的好官,莫丟我即墨清雨的臉,畏畏縮縮,瞻前顧後,成何體統”

趙衍霍然抬頭,不敢相信的望著即墨清雨。

“師父你——”

“此事老夫是不會插手,左相府亦不會給你特彆助力,你既想做,就憑自己的本事吧。”

趙衍忙小聲問“那以後弟子若想回左相府”

即墨清雨板著臉“腿長在你身上,老夫還能管著你的腿不成”

趙衍大喜,一直到此刻,方卸下心頭巨石,重重磕了個頭,道∶“弟子給師父拿酒去。”

說完起身,往外走,走到一半,聽後方人道∶“站住。”

趙衍緊急刹步,心道,果然沒這般好事,轉過身,正要聽訓,就見即墨清雨從案下抽屜裡取出一物,放在案頭,道“這篇建議書,寫的不錯。”

“但還是有很多地方,行文不通,需要修改!”

即墨清雨沉著臉訓了句。

趙衍一愣一僵,方才一直強忍著,此刻,眼眶驀得一紅,緩緩滾出兩行淚。

搞定了左相大人,拜師之事就容易多了。

江蘊擇了個吉日,就直接將趙衍請來府中,給兩個小家夥辦了一場隆重而正式的拜師禮。小江諾一早被宮人打扮著,規規矩矩穿了儒袍,小小年紀,鴉羽斜飛,眉目透亮張揚,完美融合了江南江北兩位太子的優點,雖然眼下還是個小團子,已經隱約可見日後將是何等禍國殃民風采,小郡王隋璋卻依舊穿著件威風凜凜的鎧甲,足瞪紫金獸皮靴,走路氣場一米八,虎虎帶風,發揮一如既往穩定,看著不像來拜師,更像來打架。

隋衡看不下去,直接把人提溜起來,不管小

郡王蹬胳膊蹬腿兒嗷嗷亂叫,三兩下扒掉醜侄兒一身不倫不類的行頭,讓太子府侍從強給換了身儒袍。

跟著過來的二皇子府一眾宮人侍衛又一次感激涕零。

要知道,小郡王天生神力,脾氣凶蠻,在二皇子府打遍天下無敵手,連親爹親娘都繞著走,整個隋都城裡,唯一可稱上怕的人就是名聲更惡的太子殿下。今早二皇子夫婦加上蘭貴妃這個祖母三哄四哄,就差給小祖宗跪下,都沒能讓小郡王脫下戎裝換文袍,誰料太子殿下走兩步的功夫就搞定了。

拜師儀式順利進行,有隋衡親自壓陣,兩個活潑好動且武力一個比一個凶蠻的小崽子都不敢隨意妄動,乖乖依著禮官指導,行了拜師禮。隋帝很滿意,覺得再沒有比"一起上學""一起做功課"“一起接受夫子毒打”更能讓兩個乖孫孫握手言和、化敵為友的方法了,並由衷為自己能想到這樣的方法而自豪,當下派內官過來,頒下賞賜若乾。搞得趙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唯一不滿意的就是蘭貴妃。

蘭貴妃為此又道隋帝跟前鬨了一場。她以為隋衡說要從民間請大儒,至少也是已經揚名四海門生遍天下的知名大師級彆,誰料竟隻是個左相門下的弟子。年紀二十五六,白身一個,在民間雖有些名聲,但如何能與那些頭發胡子都花白的大家相比。

蘭貴妃甚至有些懷疑隋衡是故意使壞,耽擱她寶貝孫兒的課業。

隋帝聽得不耐煩,道“諾諾與璋兒一道開蒙,一道拜師,照你的意思,太子是鬼迷心竅,為了讓你不痛快,連自己兒子的課業都不顧了?這學問高低,又不是看年紀與誰的頭發更白,朕相信,太子此舉,自有其道理。倒是你,目光短淺,婦人之見,日後,莫要再提此事。”

隋帝拿太子府的小崽子一道說事,把蘭貴妃的嘴堵了個嚴嚴實實,蘭貴妃倒不好說什麼了。

“而且,此事是朕親口應允的,貴妃這話,是在質疑朕的決定麼?”

隋帝沉聲補了句。

蘭貴妃嚇得麵如土色,當即跪下請罪,說不敢。

但蘭貴妃並未因此善罷甘休,為了驗證趙衍這個過於年輕的太傅的能力,她派了心腹眼線若乾,日日跟在小郡王隋璋左右,名為照顧小郡王衣食起居,實則為了監督趙衍的授課水平。在得知趙衍每日隻授兩個時辰的課,剩下時間全在帶著目下大隋朝最尊貴的兩個小崽子蹲在田間地頭拔草捉泥緞捉蛐蛐的時候,蘭貴妃徹底心梗了。

她就知道,隋衡這個太子手黑心更黑,這是要借著開蒙機會,徹底把乖孫孫培養成一個目不識丁、不學無術的紈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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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現下天下太平,連紈絝都不興到泥地裡去捉蛐蛐了。

蘭貴妃已經去隋帝麵前告過一狀,不好短時間內連告兩次,便把二皇子叫到跟前,耳提麵命一番。誰料二皇子一聽自家母妃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膽,讓他去告太子的黑狀,當下就捂著肚子說腹痛,一溜兒煙地遁走了。等蘭貴妃氣勢洶洶殺到二皇子府,二皇子府下人稱殿下身體不適,已經連夜帶著二三小妾跑到城郊彆莊休養去了,歸期不定。

蘭貴妃被窩囊廢兒子氣得又一陣鬱塞。

好在心腹宮人在一旁寬慰,該抓的泥鰍,該抓的蛐蛐,太子府的小世子一樣不少,且抓的成果比小郡王還多,還豐盛。太子若真要用這種法子消磨小郡王誌氣,那太子府的小世子一定會比小郡王誌氣泄得更快更乾淨。

蘭貴妃的心梗症狀才稍稍得到緩解。

但睡了一夜後,蘭貴妃心裡依舊不是滋味。蘭貴妃第二次嚶嚶哭到了隋帝跟前,隋

帝聽說此事也微微皺眉,立刻著人宣趙衍覲見。

隋帝想,他雖不是那等迂腐的老家長,但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兩個孫兒整日在泥地裡打滾兒啊。

消息傳到太子府時,江蘊正坐在書案後回複範周和雲懷新呈送過來的幾樁重要公務。隋衡解開披風入內,簡略說了事情經過,道“可需孤進宮,周旋一二”

江蘊提筆蘸墨,淡然說不用。

隋衡直接拖了把椅子過來,在一邊坐下,意外道∶“孤還以為,你會擔心你大師兄的安危。”

隋帝雖然不是什麼暴戾不講道理的君王,可畢竟有君威在,文武百官莫不敬畏,趙衍一個沒有入朝為官的普通文人,隋衡擔心他應對起來不夠流暢周全。

江蘊抬頭看他一眼,笑道“那是因為你不了解我這位大師兄。”

“如何說”

江蘊“趙師兄雖未在朝中掛職,亦未有麵君經驗,但左相府門下眾多弟子,日常飲食起居諸事,包括左相府人情往來,府中庶務,幾乎都是趙師兄在管理。弟子們來自不同地方,脾性不同,生活習慣不同,摩擦也不少,可趙師兄都能周全顧及到每一個人,並以師兄身份,完美調和師弟們的矛盾,讓師弟們都心服口服。這樣的人,就算經驗不足,也不會逾言逾行,讓自己陷入麻煩中的。而且,就算真有什麼麻煩,不還有你兜著麼。”

最後一句頗為舒心,隋衡原本也不是很想再跑一趟,聽江蘊如此說,就徹底放了心。

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今日那小東西鬨你沒有”

他盯著小嬌妻腹部,關切問。江蘊破例讓他在非休息時間摸了一回,道“隻鬨了一小會兒,聽到你的聲音,就立刻安靜了。"

隋衡∶“…”

隋衡怎麼都覺得這話不是在誇他“孤有那般嚇人麼”

江蘊眼睛一彎,一笑,道“騙你的,小家夥很喜歡你的,每回聽到你的腳步聲,都會很歡快的跳動。”

"當真"

太子殿下立刻長舒一口氣。

他已經在大崽子那兒敗倒過一次,可不能在二崽這兒再翻一次船。

"嗯。

*

江蘊把硯台推過去。

隋衡會意,立刻拿起研磨工具,殷勤地把裡麵已經有些乾凝的墨研開。他手勁大,臂力過人,研出的墨,濃淡適宜,光滑細膩,近來很得江蘊喜歡。

當然,搓出的澡豆泡泡,也很得自家小崽子喜歡。以至於現在一到沐浴時間,小崽子就噠噠噠炮著浴盆和浴巾來找到他,眼裡簡直能冒出三百顆星星。

隋衡做夢也沒料到,枉他聽從徐橋那個老媽子的建議,吭哧吭哧花費重金買了一大堆嬰幼兒零嘴玩具,最後竟是靠這種方式俘獲小崽子的心,與小崽子建立起了親密無間的父子關係。

徐橋聽說這事,捧腹大笑,被太子殿下黑著臉罰到驪山練了三個月的兵,則是後話。

江蘊寫著,忽道∶“今日我去了彆院一趟。”

隋衡點頭,問∶“怎麼不等著孤一道。”

江蘊如常落筆“也不是什麼大事,洛鳳君近來在作新曲,需要參考一些古樂府的曲譜,我記得你說過,在彆院收藏了好幾卷,就過去找了下。"

隋衡心突然一緊。

“你——找到了”

"嗯。"

隋衡手上一個不穩,墨錠打了下滑,硯台裡的墨濺出來不少。

江蘊抬頭看他∶

“你怎麼了”

“咳,沒什麼。”

隋衡迅速恢複正常,作淡定狀問∶“孤那書房,雜亂無章,平日沒怎麼收拾過,你……找了很大功夫吧”

江蘊說還好。

“還好”

“我正好閒著沒事,就替你將書房好好料理了一番,書架上的書也分門彆類,重新擺放了一下。說來你可能不信,那兩卷樂譜,是自己掉下來的。”

隋衡幾乎倒吸一口涼氣,心裡已經恨不得把洛鳳君這個勞什子樂公子千刀萬剮一百次,並決定明日就發布一道禁令,半年內,禁止洛鳳君踏入隋都城半步。

至於為何是半年,因依著洛鳳君登門向江蘊討教琴藝的頻次,若是太久,定會被江蘊發現端倪。

江蘊要蘸墨,提筆過來,見隋衡又停下了,道∶“你若有其他事忙,我自己來就可以。”

"沒有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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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衡忙繼續動作,把墨研開,並親自伺候老婆大人給筆蘸飽墨,繼而摸了摸鼻子,故作不經意道“孤那書房,沒什麼不當的東西吧”

江蘊投來一記奇怪眼神。

隋衡忙道∶“你彆瞎想,孤就是怕,孤把什麼刀劍之類的也擺在那裡,傷著你。”

江蘊便說的確發現一柄重劍,藏在書架底下,但已經生鏽積了灰,刃也有多處缺口,他猜著應是舊物,就沒動。

“的確是舊物。”

這牽扯出隋衡另一段思緒。

“是孤當年被困在北境雪山時,用過的一把劍。孤最後就是憑著它,從雪山裡走了出來。”

江蘊立刻明白了,按理這樣有缺口的劍,已經和廢劍差不多,按照正常流程,應該找工匠修補或回爐重鑄的,隋衡沒有修補,也沒有重鑄,而是將劍藏在書案中,多半是這劍承載了一些難忘的慘烈記憶,他既不想時時回憶,但更不想忘記,所以將劍原封不動的放在平素不容易看見的地方,以作警醒,紀念。

也許,這把劍還承載著更多。

每個人的成長過程中,漫長生命中,總有一些無法於外人道的心事與秘密,包括他,永遠也不會把那充斥著黑暗與血腥的三年中所有經曆細節都告訴隋衡。他們都被噩夢折磨過,所以能比世上任何其他人都更能理解對方。

江蘊擱下筆,伸臂抱了下隋衡,道∶“來日,我送你把更好的。”

隋衡一愣,繼而眸間溢滿笑意,打趣道∶“你一個整日提筆寫字的太子,還懂得鑄劍呢。”

“你不也送我世上最名貴的紫玉筆了麼。再說,我自己雖不大懂鑄劍,但我麾下,有不少擅長鑄劍的遊俠。”

午後十方傳來消息,說趙衍已經順利出宮,隋帝召見之後,這一君一民之間不知經曆了怎麼一番對答,隋帝非但沒有怪罪趙衍,還龍顏大悅,賞賜了趙衍一大堆東西。眼下,趙衍已經繼續帶著兩個小崽子下田去了。

隋衡道“看來,孤真是小瞧你這位趙師兄了。”

"不過,這蘭氏如此不識抬舉,看來,孤之前還是太給他們臉了。"

隋衡把十方叫到跟前,沉著臉吩咐一通。十方在心裡同情了一下蘭氏家主,道∶"聽說陛下也狠狠訓斥了蘭貴妃一通,還說以後小郡王交由太子府教導,不許蘭貴妃再插手小郡王的飲食起居諸事。"

隋衡道∶"看來父皇還不算糊塗。"

隋衡發現江蘊的一些小習慣,比如貪吃一種口味的東西。

為了讓江蘊

多吃一些東西,隋衡本著同甘共苦的思想,讓膳房給兩人備一模一樣的膳食,並製定出種種充滿曖昧氣息的小懲罰。

譬如今日的烏雞黑米粥,江蘊就不是很喜歡。

不僅顏色讓人提不起食欲,藥材味兒還很重。

但眼瞅著隋衡一個人吃了兩大碗,並用威脅的眼神說要嚴厲施行懲罰時,江蘊終是拿起勺子,慢悠悠吃了小半碗。

孟輝對隋衡在此方麵的成果表示肯定和讚許。

為了哄孕期的小嬌妻開心,隋衡還特意讓珍獸園的管事定期帶著手底下那些能歌善舞的孔雀猴兒獅子之類,定期到太子府表演。

江蘊倒真看的津津有味。

因為幼時在江國王宮,勤勉努力的江國太子,很少有機會接觸到這等接近"玩物喪誌"的活動。隋衡還破天荒召集麾下武將和諸國國主公卿武士,在冬日裡舉行了一場隆重的蹴鞠比賽,讓江蘊觀看,開闊心情。隔三差五的,還帶江蘊去街上逛廟會,看雜耍表演,吃各種各樣的美味小食。有一次為了尋訪一種民間美食,兩人還跑了十幾公裡的路,來到郊外一家農莊宿了一夜。回來路上,江蘊忍不住趴在隋衡肩頭,輕輕咬了他一口。

道∶"我覺得我近來有些不務正業,都是你帶的。"

隋衡並不以為意,並正色道∶"若真如此,那我的目的可就達到了。"

"什麼目的?

"讓你每日都開開心心,心無煩擾,享受生活。"

當然,隋衡回到都城次日,就被顏皇後叫進宮裡,狠狠抽了兩板子。

"跑到郊外,跑到農莊,還跑了十幾公裡,你怎麼不飛到天上去!你也不看看,你媳婦現在什麼情況,萬一有個好歹,可怎麼辦,本宮看你腦子是被驢踢了!"

日子過得飛快,轉眼入春,隋衡整個人都陷入了極度焦慮狀態,因為據孟輝所言,第二個小崽子隨時可能要降生。

眼下不比在暮雲關時候,事事都得隱秘進行,隋衡把太子府的人都交給孟輝使喚調動,包括他本人在內。

整個太子府上下受太子殿下本人影響,都情緒緊張,戰戰兢兢。這種緊張情緒在孟輝列出一張單子,讓隋衡找尋十來種名貴的止血藥草時,達到巔峰。

"止血?怎麼要這麼多?到底會流多少血?是不是很危險?神醫,你之前可沒跟孤說過這些!""備用,隻是備用而已!"

"備用就是可能用得上,就是可能會有極大危險的意思!"

孟輝無奈道∶"男子體質不同女子,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不過殿下放心,草民一定儘量把危險降到最低。"

"最低?那就還是有危險?不行,孤不允許,你是神醫,一定能徹底消除危險,隻要能保他平安無虞,無論多麼名貴的藥材,孤都給你弄來。"

孟輝越發無奈∶"這與藥材無關……."

"那與什麼東西有關!"

因為人力有限,任何一個醫官在診病救人時,都無法保證一定能妙手回春,藥到病除。但這話孟輝沒法和這位已經處於焦慮邊緣的太子說。

隋衡做了一整夜的噩夢,第二日一早,直接奔到孟輝房中,沉肅著臉道∶"孤想過了,若真有危險,必要時,可舍棄小的。"

孟輝一愣,倒是突然有些動容,道∶&q

uot;殿下放心,草民一定儘力。"

"不是儘力,是必須一定。"

臨到此時,隋衡才發覺,自己真的是一個混賬。

他一開始就不該讓那縷胎息有長大成型的機會,就算江蘊願意留下來,他也該當機立斷,想辦法把那縷胎息給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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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橋聽到隋衡有這樣可怕的想法,才意識到,隋衡的擔心已經到了何等程度,立刻小心翼翼勸∶"殿下也不必太憂心了,當日在暮雲關,容與殿下一個人,不也順順當當過來了麼,這回有殿下悉心照料,飲食心情不知比那時好多少,一定會更順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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