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戴權笑了笑,五十廷杖,若是司禮監行刑,最低也是皮開肉綻,甚至屁股上的肉都有可能打掉,出現死亡也是正常的事。讓李虎的親兵去行刑,既可以教訓薛蟠,又可以讓賈家、王家和薛家欠下李虎的人情。
戴權突然想起了:“都察院那邊是不是略加懲處?”
永昌帝:“不!讓他們撈,儘情的撈。等朕騰出手來,再與他們算總賬。”
戴權明確了永昌帝的意圖,便不再諱言:“多行不義必自斃。自去年李虎無意間搗毀了女真人的那支情報網,司禮監抓獲了十幾名為女真人提供朝廷內政信息的叛徒後,盛京那邊有大半年無法及時獲取重要信息。可去年冬月起,盛京就又可以及時獲取朝政信息了......”
永昌帝眼中露出了凶光:“都察院又有人做了漢奸?是誰?”
戴權:“還不能確認。隻知道有部分消息是從都察院這邊泄露出去的。”
都察院不僅負責監察、彈劾及建議,還參與重大案件的審理。另外,都察院的禦史可以參加朝會,甚至左右都禦史還可以參加九卿會議和廷議等重大政務討論。
永昌帝想了想:“先停了朝會,看看左右都禦史有沒有問題。”
戴權略一猶豫,答道:“是。”
說著話,外麵一陣腳步響,接著傳來了當值大太監的稟報聲:“陛下,甄應嘉的奏章到了!”
戴權連忙走到門邊:“快!快遞上來!”
當值大太監急忙把奏章遞給戴權。
戴權捧著奏章疾步走到禦案邊遞給永昌帝。
永昌帝接過奏章,撕開封口展看。
看罷,永昌帝不動聲色地遞給戴權:“是關於金陵製造局的,你也看看吧。”
“是。”
戴權連忙躬腰雙手接了過來,展看,看不數行立時愣了,不禁向永昌帝望去。
永昌帝:“看,看了再說。”
戴權連忙飛快地一路掃看過去,麵容也凝肅起來。
永昌帝已經從龍椅上走下來了,開始獨自在西暖閣裡徘徊起來:“武庫兵器物資入庫、儲存、調用皆需詳細登記備注,以防彆有用心之人隨用或遺失民間。兵器出入庫都有一套嚴密的流程,有誤者杖五十!庫內物資保管需要經常檢查試用,若因玩忽職守、保管不善而造成武器丟失或損壞,輕者下獄,重則斬首!另外,武庫有三把鑰匙,且分彆由三名掌鑰官掌管,按理說沒有人可以從武庫盜取武器!”
戴權沉默了,正因為如此,他們都把目光放在了金陵製造局的身上,結果是武庫出了問題。有人竟能從三名掌鑰官身邊拿到鑰匙並成功仿製,還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從武庫偷盜數千把腰刀和上百副布麵甲。
或許還遠遠不止這個數字!
永昌帝停住了腳步:“甄應嘉既然主動請旨調查此事,為何又說是陳年舊賬,當事人皆已離世,難以查證。是真的不好查,還是他不想查,亦或是他不敢查?”
戴權想了想,答道:“或許都有吧。”
永昌帝眼睛望向窗外:“朕曾傳武庫司問過,那些腰刀是這一兩年新打造的。”
戴權聽得心驚,他竟然不知道這件事。丟失的腰刀是這一兩年新打造的,又能讓甄應嘉不敢查下去,也隻有大明宮那位了。
隻是,他要這些武器做什麼?造反?!想想都感到荒謬,忠王糾結這麼多禁軍都掀不起浪來,他孤家寡人一個,如何指揮人馬打進皇城?
難不成甄應嘉查到了甄家人身上?
想到這裡,戴權搖了搖頭,就甄家那群廢物,給他們膽子,也不敢從武庫偷盜武器。
永昌帝望著他:“怎麼了?”
戴權回過神來:“老奴在想,是不是安排人去金陵看看。”
永昌帝沉吟了,好一陣子才說道:“算了,好不容易收服了甄應嘉,這件事情影響也不大,沒必要因這點小事和他翻臉。”
頓了頓,“在密旨裡給他點明,他自然畏威懷德,戴罪立功。”
戴權:“陛下聖明!”
正在這時,一個司禮監紅衣大太監匆匆走了進來,稟道:“陛下,北靜王從榮國府離開了。”
永昌帝對戴權:“讓人傳旨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