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大亮,曙光從窗戶中射了進來。
白鴻誌躺在床上,額頭上搭著一條熱毛巾,右眼緊閉,雙頰潮紅,身上蓋著三床棉被。
伺候他的丫鬟站在床邊,正拿著手絹揩淚。
突然一道光亮直射進來,門簾掀開了。
丫鬟轉臉望去。
是老年管事,他這時已是神情倦怠,臉色灰暗。
老年管事端著藥走了進來。
丫鬟連忙迎了過去。
老年管事:“你下去吧。”
丫鬟:“是。”走了出去。
“孫少爺,吃藥吧。”
老年管事端著碗對昏睡著的白鴻誌輕聲喚道。
沒有回應!
老年管事眼睛潮濕了,出了一會兒神接著連忙給白鴻誌喂藥。
可以說是灌進去的,老年管事從自己身上掏出手絹替白鴻誌擦了擦嘴角,轉過身去又從臉盆裡擰好毛巾換下白鴻誌額頭上那塊毛巾。
老年管事在床邊坐下,望向依然昏厥未醒的白鴻誌,滿臉憂急。
不知過了多久,白鴻誌依然未醒,但額上已沁出密密的汗珠。
老年管事心裡一鬆,連忙走向一旁的臉盆,從裡麵絞了毛巾,輕步走到床邊,輕輕地印乾白鴻誌額上的汗珠,輕聲喚道:“孫少爺”
依舊沒有回應!
老年管事歎了口氣,這時他聽到了從客廳那邊傳來的微弱但清晰的腳步聲。
是打探消息的人回來了。
老年管事替白鴻誌掖好被子,輕步無聲地走了出去。
客廳裡,一名滿頭是汗的青壯迎了上去,剛要開口,被老年管事阻住了。
二人輕步走了出去。
老年管事說話了:“怎麼樣了?”
那青壯抹了一把臉上的汗,輕聲答道:“被您老說中了。勳貴一脈的人上了奏疏,要朝廷出個榜把公子的功名革了。”
“誰領的頭?”
“北靜王水溶。”
“都察院、翰林院和國子監那班清流呢?”
“.聽說也在寫奏疏。”
“哼”了一聲,老年管事:“三皇子那邊呢?”
那青壯:“大門緊閉。”
老年管事點了下頭:“留意周邊的形跡可疑的人。”
“是。”那青壯點了下頭,向前院走去。
那青壯剛走,一個小廝又急匆匆地走來了,氣喘籲籲地:“三、三皇子府來人了”
老年管事竟無任何反應。
那小廝:“來人態度很不好,來者不善啊。”
老年管事長歎了一聲:“人呢?”
那小廝:“不願意進後院,在酒樓大廳裡呢。”
老年管事從懷裡掏出那塊腰牌,向前院大步走去。
酒樓大門洞開著,冷冷清清的,隻有一名穿著護衛服侍的壯漢站在靠門的桌邊,桌上擺著一個包袱。
這個位置恰好能被對麵茶館裡的人看見。
老年管事從後門走了進來。
護衛望向他:“白公子怎麼樣了?”
老年管事愣了一下,答道:“還沒醒過來。”
護衛沉默了稍許:“我奉命將白公子留在客房的東西送回來。”說著,解開了包袱,是幾本書和幾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