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袱被刀斬開了一道口子,一個匣子漏了出來,匣身上雖有一道清晰的刀痕,卻完好無損。
那人將匣子取出,隻見匣子封口處粘著三根羽毛,赫然是朝廷傳遞重大軍情的急遞!
那人苦笑一聲,接著將一具蒙麵人身上的夜行衣扯下,把匣子包好係在胸口。
暴雨緊隨著雷聲傾瀉而下,那人的目光穿過雨幕,望向橫七豎八躺在山道上的屍體,突然一行清淚從他的眼角流了下來,接著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頭,說道:“此仇不報,我柳湘蓮枉為男人!”
說來也怪,柳湘蓮說了這幾句話,那雷聲停了,風聲雨聲也小了下來。
知道不能停留,柳湘蓮在幾具蒙麵人身上搜尋一番後,對那些屍體說道:“等我將東西交給驛站後,就回來接你們。”說完跨鞍上馬,然後猛一揮鞭,那馬箭一般向前衝去。
此地離山口不遠了,出了山就是保定府。
雖沒能從那些黑衣人身上搜出有用的東西,但柳湘蓮明白,這些人都是軍伍中人。
看來陝西出了大事!
柳湘蓮猛抽一鞭,那馬嗖地竄上前去。
月亮被雲遮住了,隻閃閃爍爍有些星光。
驛道遠方傳來嘚嘚的馬蹄聲,一騎快馬飛馳而來。
突然,那馬一聲悲鳴,口噴白沫,前腿一軟,向前癱倒。
馬上之人被掀翻在地。
那人掙紮著爬起,取下馬背上的寶劍,踉踉蹌蹌向驛道遠處的森林奔去。
仔細看去,正是柳湘蓮。
此時的柳湘蓮十分狼狽,身上染著許多血,還有傷跡,顯然是經曆了一場大戰。
剛跑了不遠,前方的驛道上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了過來。
柳湘蓮心裡一咯噔,咬牙向森林奔去。
十幾騎馬馳過來了。
走不掉了!柳湘蓮站住了,抽出了寶劍。
對方也發現了柳湘蓮,幾匹馬衝了過來,繞著柳湘蓮踏著碎步轉著。
柳湘蓮握緊了劍柄,這些人絕對是軍伍中人,身上還有著濃濃的血腥味,顯然是剛殺過人,而且不是一個兩個!
難不成與截殺驛差,屠戮驛站的人是一夥的?
這時,另外十餘騎也馳過來了。
為首之人正是王大牛,他緊盯著柳湘蓮:“乾什麼的?”
柳湘蓮望向他:“你是誰?哪個衙門的?”
王大牛:“不要問我是誰,先回我的話。”
騎兵們都拔出了刀。
就在這時,一陣馬蹄聲雜遝而來。
十幾名壯碩精乾的漢子從對麵驛道馳馬奔來。
那些漢子遠遠地瞧著王大牛一行,紛紛勒住了韁繩。
王大牛眼一亮:“這還有幾個雜碎。”雙腿一夾,右手飛快地拔出了馬刀。
“唰”的一聲,他身後的哨騎一齊拔出了馬刀,跟著殺了過去。
在柳湘蓮驚詫的目光中,馬刀飛舞,慘叫聲此起彼伏,那些追殺他的漢子一個個從馬上摔下。
“狗屁的武林高手!”
王大牛甩了甩馬刀上的鮮血,一邊控製著戰馬轉身。
武林高手?柳湘蓮有些蒙了。
王大牛策著馬過來,審視了片刻:“砍了。”
柳湘蓮一凜:“我與他們不是一夥的!”
王大牛手一抬。
柳湘蓮急了:“我是京城理國公府子弟!”
王大牛一愣:“柳家的?”
柳湘蓮點了點頭,又問道:“你們是京城哪個衙門的?”
王大牛有些為難了,殺吧,擔心給李虎惹麻煩;不殺吧,還是會給李虎惹麻煩。
左右都是個麻煩,王大牛下了決心,殺!
柳湘蓮看在眼中,那張因為失血過多而慘白的臉立刻變得更白了。
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了過來,李虎一行三十餘騎向這邊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