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一場鬨劇(1 / 2)

門窗外已經照進了蒙蒙的晨光。

太上皇從床上下來,趿著鞋走到南邊榻上坐下。

一隻擺著皇冠和一隻裝著龍袍的丹漆托盤整齊地擺在榻幾上。

龍袍是皇帝的象征,代表著至高無上的權力和地位,太上皇是否可以穿龍袍,取決於皇帝的態度和太上皇是否仍然保持著一定政治影響力。

每年萬壽節頭天晚上,皇上都會命人將這件龍袍送過來,表現出對父親的尊重和謙讓。

當然了,太上皇隻能在萬壽大典上穿這件龍袍。

這時,一名宮女端著金盆跟著夏守忠走了進來,放下後剛要去絞盆內的麵巾。

夏守忠輕輕地一擺手,宮女退了出去。

夏守忠蹲了下來,替太上皇將朝靴穿了,接著給他梳頭,挽好了髻,又從金盆裡絞了麵巾替他淨了麵,轉身拿來一把梳子在金盆裡蘸了水替他梳好了胡須。

相伴幾十年,早已熟悉對方,太上皇站了起來。

夏守忠捧起了那件龍袍,抖開龍袍,讓太上皇將手伸進了袖筒,在後麵替他扯抻了,連忙又繞到他的身前替他係好扣子,係好玉帶,扶著太上皇坐了下去,又捧起那頂皇冠替他戴上,將一根長長的玉簪從帽子左側的孔眼裡慢慢插了過去,從帽子右側的孔眼裡穿了過來。

一番梳洗穿戴完畢,夏守忠跪了下來:“恭賀太上皇聖壽!”

太上皇淡淡地:“起來吧。”

夏守忠磕了頭,這才站了起來,接著瞥了一眼牆角的自鳴鐘,輕聲說道:“太上皇,吉時要到了,咱們過去吧。”

一聲冷笑,太上皇:“去乾嘛?讓全天下的人都來嘲笑朕嗎?”說著閉上了眼。

夏守忠眼中閃過一絲難受的神色,無聲地歎了口氣,他們也是才知道,皇帝將屎盆子扣在了太上皇身上。

沒了權力,太上皇還有大義在,可名聲臭了,就很難再翻身了。

今年是大慶,按理說壽禮應該比往年的更多更貴重,可除了各省的壽禮好些,百官的壽禮都是中規中矩的,特彆是勳貴一脈,十分敷衍。

不得不佩服皇帝,一招釜底抽薪。

這時,隻聽外麵一陣腳步響,宮女進來稟道:“太上皇,四殿下和禮部尚書來了!”

“不見。”太上皇依然閉著眼。

宮女一愣,接著把目光轉向夏守忠。

夏守忠:“太上皇”

太上皇:“就說朕有病。”

夏守忠還有何話說,隻好答道:“是。”招呼那宮女退了出去。

雖然是清晨,天氣也是很熱。走進養心殿,四皇子已經疾走得滿頭大汗,剛踏進殿門便是一怔。

西暖閣的門緊閉著,毓慶宮管事太監趙通和當值大太監一左一右守在那裡。

四皇子疾步無聲地走了過去。

趙通和當值大太監默然向他行禮。

四皇子壓低了聲音:“知道什麼事嗎?”

當值大太監低聲稟道:“回四殿下,河套送來的捷報。”

四皇子臉上立刻露出了複雜的神情,李虎又打勝仗了,太上皇和二皇子算來算去終究還是一場空,河套被太子摘了桃子。

這時一陣風起,熱浪襲來,四皇子回過神來,有些焦躁地望向緊閉著的門。

太上皇推脫身子有病,不願意去接受參拜,誤了吉時,他這個兼管禮部的皇子肯定會被皇帝叱責。

最要命的還是那些老人,這麼大年紀了,天氣又這麼熱,雖有冰塊鎮熱,但還是有中暑的可能,倘若鬨出笑話,他真不知道怎樣收場!

想到這裡,四皇子壓低聲音:“皇上怎麼說的?戴總管能不能出來?”

當值大太監:“回四殿下,陛下傳了口諭誰也不讓進。”

四皇子一怔,接著在門前急得徘徊起來,走了好幾個來回停住了:“不行!這是大事,必須立刻稟奏皇上。”

當值大太監立刻跪了下去:“四殿下饒命,這個時候除了緊急軍情,奴婢萬萬不敢稟奏!”四皇子牙一咬:“我自己來!”說著疾步走到門前,一撩袍角跪了下去,朗聲道:“兒臣有急事稟奏父皇!”

好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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