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最苦的要數三皇子了。一場驚嚇剛剛過去,但這件事情釀成的惡果還遠沒有結束。白鴻誌拿著他的全部積蓄失蹤了,恰好下個月就是三皇子母妃淑妃的壽誕,這下不僅沒錢置辦壽禮,就連府裡的日子也有些拮據了,又不敢讓外人知道,隻得把一些東西拿去當了,東拚西湊了些銀子。
解決了眼下的困難,三皇子又得知了另一個壞消息,投靠到他門下的幾個小鹽商都是白鴻誌的人,這要是讓皇帝知道了,那還了得。雪上加霜,憂急攻心,這時已然病了。若是往日,他早就在家裡養病了,可偏偏工部裡一大攤子事情,而且都是皇帝盯著的事情,他隻能帶病當差。
天蒙蒙亮了,一身便服,頭上紮了好寬一條帶子,臉色灰暗的三皇子由兩名侍女攙著從客廳中走了出來,院子裡那頂八抬大轎立刻傾在那裡,轎簾從一旁撩開了。
三皇子被攙著慢慢走到了大轎邊,此時當值的侍衛隊長從院門外奔了進來,在三皇子耳邊急速低語。
三皇子抬起了頭,他那雙眼一下子睜大了。
這時,那兩名侍女退下了。
侍衛隊長:“那幾個潑皮曾見過四皇子府的馬車,錯不了的。”
三皇子點了點頭。
侍衛隊長:“姓白的一定讓他們給藏起來了!”
“忠順王叔這幾日在忙什麼呢?”三皇子突然問道。
侍衛隊長愣了一下,答道:“聽說忠順王爺這幾日心情很不好,酗酒,打罵下人。”
三皇子聽了,兩隻眼珠滴溜溜直轉,隨後低聲說道:“將這個消息透露給忠順王府的人。”
侍衛隊長會意:“是。”
三皇子:“多派些人倒揚州去,給我盯死了。”
侍衛隊長大聲應道:“是。”
一聲冷笑,三皇子鑽進了轎子。
“二爺來了。”
“給家主請安!”
在丫鬟婆子的請安聲中,李虎走進了林黛玉的院子。
一見李虎,幾個小丫頭爭著打起氈簾,一麵向裡麵稟道:“二爺來了。”
李虎進入房時,隻有紫鵑在小飯廳裡看著婆子放桌子,便轉身進了暖閣,沒人,剛要進裡間,林黛玉出來了。
今兒林黛玉不僅換了幾件新作的衣服,還罕見的畫了淡妝,打扮得宛如嫦娥下界。
林黛玉一出來,李虎的眼睛就亮了,從頭到腳將林黛玉細細打量了一回。
林黛玉被他望得有些不樂意了:“你看什麼呢!”
李虎笑著看了看她:“當然是看你咯。”
林黛玉抿抿嘴,懶得理他,正準備出去。
李虎忙拉住,說道:“我有事與你說。”說著,拉著她在炕沿上坐下。
林黛玉這才發現李虎背在身後的左手裡拿著一卷畫軸,問道:“工部送來的圖紙?”
“剛送來的。”
李虎將圖紙展開平鋪在炕幾上,一邊說道:“基本都是按照你的想法改的,工部的人說了,隻要材料跟的上,明年入夏前就可以完工。”
林黛玉“嗯”了一聲,目光飛快地一路掃看過去,接著微微一怔,然後望向李虎:“怎麼多出了一座戲樓?”
李虎一拍炕幾:“看我,昨兒個光顧著高興,把這事給忘了.從工部出來的時候碰到了賈璉,他說賈薔要去姑蘇聘請教習,采買女孩子,置辦樂器行頭等事,問我有什麼要的東西,他叫賈薔置辦了來。
我一想咱家早晚也要養一班小戲子,就讓賈璉告訴賈薔,替咱家也采買一班小戲子。有了戲班子,自然要有戲樓.”
林黛玉點了點頭。
李虎咳了一聲,笑著說道:“沒有跟妹妹商議,我在這跟妹妹賠不是了。”說著拱了拱手。
林黛玉翻了個白眼,又把圖紙細細看了一回。
李虎笑了笑,看著林黛玉那張完美無瑕的俏臉,問道:“你這是要去老太太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