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秋風吹來,枯黃的葉子紛紛飄落。
永昌帝穿著便服背著手在禦花園的石徑上走著。
戴權跟在他的身後。
永昌帝一邊走一邊說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異族都是狼子野心。雖然停戰了,但對女真人的情報收集不能有任何鬆懈,絕不允許正白旗的事情再次發生!”
戴權:“是。”
永昌帝:“還有,要利用商隊的掩護,對遼東進行多方麵的偵察,重新繪製輿圖,為下一次的大戰做準備。”
戴權:“是。”
永昌帝走著走著,突然停住了腳步問道:“你說,李虎是怎麼知道的?”
戴權想了一想,答道:“榆林一戰曾俘獲好些正白旗傷兵,正白旗屬於上三旗,知道一些愛新覺羅家的秘辛也正常”
永昌帝手一抬:“朕說的是那些貪汙手段,什麼從工程中抽取回扣,從賑災救濟中截留款項,從外交往來中索取好處,從民間信仰中榨取香火錢還利用戶部的權力操縱金銀兌換比例和商業稅賦,搞壟斷經營,牟取暴利拉攏親信,分擔風險,大而不倒.還有那些藏匿錢財的法子.”說到這裡,他笑了笑,“那個和珅說的不錯,李虎人雖年輕,這話卻不年輕啊!”
戴權一驚,小心翼翼地斜望著永昌帝,觀察他的反應。
永昌帝不露聲色:“你怎麼看?”
戴權頓了頓:“會不會是從什麼書上看來的?”
“什麼書?朕雖說沒有讀萬卷書,上千卷還是有的”
永昌帝“哼”了一聲,接著說道:“幸虧這小子是個武將,不然肯定是天下第一貪官!”
戴權先是一怔,接著笑了。
永昌帝也笑了起來。
笑罷,永昌帝:“按李虎說的這些對在京官員進行一次摸查,特彆是戶部的官員那些藏匿錢財的法子更要記錄下來,以後抄家用得上。”
戴權忍住笑答道:“老奴遵旨。”
永昌帝又踱開了腳步,一邊走一邊說道:“這小子還算有點孝心,替朕從和珅口中問出了女真人內部的一些情況.乾小四也是糟心爛事一大堆啊!”
戴權笑了笑,乾小四,李虎給韃子皇帝取的這個名字還挺順口。
永昌帝又停住了腳步,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朕的這幾個好兒子啊!現在就連賢妃也有了小心思.”
戴權心頭一酸:“陛下.”
永昌帝轉了話題:“白蓮教的總舵會隱藏在兗州府嗎?那裡可是聖人故鄉,讀書人心目中的聖地啊!”
戴權:“或許在兗州府周邊吧。”
永昌帝愣了愣,望了一眼在遠方的牆角上掙紮著不肯落下的夕陽:“走,去鳳藻宮。”說著轉身向禦花園外走去。
戴權連忙跟了上去。
下弦月升起來了,斜斜地照著西城。
夜街深處這時傳來了馬蹄聲和吱呀的車軲轆聲,三十餘騎護著一輛豪華大馬車駛來了。
王大牛一馬當先,領著十名親兵走在前麵,不時將目光來回巡弋。
馬車中,李虎閉目端坐,身軀隨著車輪的滾動在微微晃動。
身前的矮幾上用玉石鎮紙壓著幾張墨箋。
突然,馬車前部的擋板傳來“咚、咚、咚”的刀柄敲擊聲,接著又傳來親兵的聲音:“將軍,快到家了。”
“知道了。”
李虎慢慢睜開了眼睛,目光落到了那幾張墨箋上,他剛從宮裡出來。
酒宴結束後,李虎並沒有立刻離開會同館,而是拉著賈雨村陪著和珅喝了會兒茶。
墨箋上記錄著李虎從和珅那裡了解到的關於羅刹人和朝鮮人的情況。
現在的朝鮮是女真人的糧食生產基地,實力非常的孱弱,可以忽略。
和珅對羅刹人了解的也不多,李虎從他的語氣中感覺到了一絲忌憚,看來在與羅刹人的交手中,女真人沒有占到便宜。
歐洲那邊的曆史並沒有被改變,葉卡那小娘們夥同她的情婦殺死了她的丈夫,成功政變登基。
算著時間,葉卡那小娘們正忙著向南擴張呢。
羅刹人的主力並不在這邊,卻能給女真人造成不小的威脅,說明他們的武器裝備很精良。
從會同館出來,李虎去前門大街買了些糖葫蘆就回來了。就在他拎著食盒即將踏進家門之時,司禮監的大太監來了,皇帝召他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