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廳門外廊簷下,賈赦懶懶散散地側躺在躺椅上,他麵前的矮凳上放著一個盒子,正拿著草簽在那裡撥弄蛐蛐。
這時,王善保走了進來,輕聲說道:“老爺,王家舅老爺來了。”
“王子騰來了?”賈赦手一頓,眼睛眨了幾眨,接著對王善保說道:“去,就說我吃醉酒了。”
“好悠閒啊!”院門邊已經傳來了王子騰的聲音。
賈赦、王善保都是一愣。
王子騰已經微笑著走了進來。
後麵氣急敗壞地跟著管事的。
賈赦坐了起來,朝王善保擺了擺手。
王善保會意,領著管事的退了出去。
王子騰大步走了過來。
賈赦調侃地說道:“青天大老爺來了,失迎啊。”
王子騰嘴角扯了一下,接著苦笑了笑:“你就彆挖苦我了。直隸總督當到這個地步真是憋屈,事事小心,生怕被那些宗室勳貴拿到把柄”
賈赦還在調侃:“大順立國百餘年,你可是第一個被老百姓稱為‘青天’的總督啊!”
王子騰:“老百姓,老百姓算個屁!隻要我被那些人抓到丁點把柄,我這個總督唉,不說了,洛陽的事你知道了吧?”
賈赦點了點頭。
王子騰歎聲道:“這個直隸總督我是一天也不想當了,整天提心吊膽.你瞧瞧,我這頭發都白了。”
賈赦這才發現,王子騰鬢角竟露出了幾絲銀色的白發。
王子騰:“我仔細琢磨了,宮裡之前定的平亂方略已不行了,必須彙集臨近幾省的兵馬,否則會被逆匪各個擊破,這就需要朝廷選派一個既懂兵略又有身份的武將去領兵。”
見賈赦不搭腔,王子騰接著說道:“現在北麵在開戰,朝廷能選派的將領就不多了,這是我從泥潭脫身的機會,也是我翻身的機會。”說完,望向賈赦。
賈赦敷衍地點了點頭。
王子騰:“皇上那邊算是重新接納了我,隻要李虎不與我爭,那幾個賦閒在家的爭不過我。當然了,要是李虎能推薦我,這就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賈赦望著他。
王子騰默了一下,“在你麵前,我就不說那些場麵話了。我希望恩侯能幫我說兩句話,無論成不成,都有一份心意。我從泥潭脫身,也能給賈家再添一個助力。”
賈赦望著他,仍然沒有吭聲。
王子騰:“我知道,整個榮國府也就恩侯可以與李虎說上幾句話”
賈赦手一抬:“彆給我戴高帽。我自己幾斤幾兩,我還是知道的。”
王子騰深深地吸了口氣,心道這老東西不見兔子不撒鷹,話都說到這地步了,還不接招,隻能增加籌碼了。
“五千銀子,外加一個人情。至於李虎那邊,條件隨他開!”王子騰咬了咬牙道。
賈赦笑了笑:“你侄女婿現管著河南的賑災糧”
王子騰笑了:“上陣父子兵,這後援糧草的事自然要靠璉兒支撐我了!恩侯放心,少不了璉兒的軍功。”
賈赦笑著點了點頭。
王子騰鬆了口氣:“我現在要進宮一趟,李虎那邊就有勞恩侯了。”說完便告辭了。
賈赦這才站了起來:“來人!”
王善保應聲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