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淵好似犯了錯一般,蘇晚晚自然也不忍心再逗他。
夫妻二人又說了會兒話,就聽到有人喊他們。
二人拿著標本過去,因為走的是綠色通道,登記的名字都是用字母代替,A代表霍向西,B是成王,C是八王,兩份鑒定AB和AC,一份六千塊,下午下班前就能出結果。
這個價格真是很公道的,畢竟是加急的。
她問的其他醫院,雖然每份就兩千塊,但是至少要三到七天才出結果。
而且這個醫院還真做到了什麼都不問,也不奇怪兩個年輕人為啥來做兩份親子鑒定。
辦好手續,倆人直接出了醫院,可沒打算一直在醫院等著。
隻是剛到大門口,蘇晚晚就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就連沈淵也愣了半天。
是雲箏?
雲箏剛從車上下來,一年輕的男醫生在門口接待了他,倆人應該是至交好友,剛一見麵就噓寒問暖了一番。
男醫生還關心了雲箏的身體,責怪他不好好休養。
因為就在大門口,蘇晚晚聽了個全乎。
雲箏還是她記憶中的樣子,但是瘦了很多,臉色很蒼白,戴了一頂帽子,無論那男醫生怎麼埋怨他,都是一副笑模樣,仿佛生病的不是他,那醫生說的也不是他。
“好了,我這不是來了嗎?我這陣子感覺沒那麼疼了,不想在醫院耗儘生命,你理解我的。”
雲箏打斷的男醫生的喋喋不休。
男醫生垂眸:“如果有合適的供體,還是有希望的。”
雲箏卻是歎了口氣。
談何容易?
家族裡但凡有點血緣關係的都測過了,家族裡都沒有,更甭說其他的了。
他已經不抱任何希望,隻盼望最後的日子裡,能夠快樂有尊嚴的離去。
這一次若不是病情有些控製不住,他大約也是不會回來的。
“不用了,都是命。”
即便有供體,雲箏也不樂意去嘗試。
不說器官不是自己的,心裡會有些彆扭。
就算能夠接受,手術成功,也不能排除排異反應,更不能保證能多活幾年,屆時又是無休止的治療。
他討厭醫院的味道。
更不願意自己的身體被醫生隨意擺布。
“你這心態可以,換了彆人,早都嚇死了,按理說保持這種心態,一切皆有可能。”
男醫生似乎也終於釋懷了,不再提他的病情。
“走吧,去給你檢查一下,拿點藥。”
二人朝著裡麵走,正好經過蘇晚晚夫妻身旁。
蘇晚晚喉頭晦澀,盯著那身影,許久沒有動彈。
雲箏似乎感受到了什麼,轉頭望去,隻看到一對情侶似乎在門口說什麼,氣氛有些不對。
那對情侶穿著情侶裝,似乎很恩愛的樣子。
他唇角勾起。
世間果然還是美妙的事情多,溫情的事情更多。
他很貪戀,但又深感無力。
轉頭不再多看,雲箏已經到了大廳處,各種藥味充斥鼻尖,勾起的唇緩緩落下,隨即就是擰眉,從兜裡拿出一個口罩戴上,這才跟過去。
這味道,真是挺讓人討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