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士到底還顧著世外高人的麵子,吃相不是太難看,旁邊的四個鏢師卻是不客氣,又吃又抓;這家夥腦袋一轉,這樣吃太吃虧了,對著旁邊的醜娘小聲:“往死裡吃,吃完明天就沒了。”
醜娘正陶醉在烤兔子肉的香味中,鮮嫩半焦的肉質,滾著油,撒上一點鹽巴,對於從小吃石頭和泥巴長大的她來說,簡直就是天上掉下來的美味,一聽這話,眼中都要發光了,連骨頭都不放過,直接往嘴裡塞,似乎無底洞一般,一個人的食量抵得上八個壯漢,看的旁邊的土財主直擦汗,這都是錢啊!
吃飽喝足,其中一個鏢師內急,沒打招呼就竄到小林裡,脫了馬褲,憋的通紅的臉才放鬆下來,一陣若有若無的尖笑就回蕩在耳邊……
“怎麼還不回來?”土財主喃喃道,他雇的這個鏢局是當地信譽最好的,沒道理鏢師連最基本的守時都不懂,難不成是遇見壞事了?一想及此,神情一緊,旁邊的李道士同樣想到了什麼,“我去找找他?”
“不,道長我們趕路,”土財主的肥臉露出冰冷的表情,直到這時,這家夥才露出了本來麵目,在這個年頭,人與人可是相當不平等的,連剛剛的用餐,也是鏢師們一窩,他和賬房先生一起,從跟本上,他就看不起這些賣力氣耍把式的粗人;而其他的三個鏢師也未露出義憤填膺的表情,既然吃這口江湖飯,命就是夾在腰帶上,見眾人都這個態度,李道士倒也不至於熱心腸到那個份上,一行人加快了進程。
而就在這時,越來越大的尖笑聲從小道的兩側響起,時不時的有黑影一閃而逝,整條小道都好像變成了怪獸的口腔,四麵八方都是張牙舞爪的樹妖,賬房先生體弱,已經有暈厥的架勢。
“攝魂音?”李道士皺眉,這是妖怪攝人心的一種手段,還真的是有怪物嗎。
“停下,用布料把耳朵塞起來,我需要水壺、冷水、還有五個茶杯!”李道士叫道,立馬跳下車,找了根樹枝,在地上畫火爐一座,內書‘火’字一個,施展‘不用火煎造法’,用青城法印開法,幾乎瞬間,地上燃出了一團火。
把水壺灌足,叮囑醜娘燒開,在這個關頭,也隻有這個‘非人非妖’的小姑娘不受影響,施筆繪符,陰陽氣落於筆尖,連續製作了五道鎮妖符,一一點燃,放在碗底裡,等燒成灰燼後衝陰陽水,何謂陰陽水,五分之四的涼水加上五分之一的沸水,涼水在底沸水在上,沸水與涼水在短時間內不會融合,但沸水變熱水,這個熱水就是陰陽水,一般而言,這水隻喝三口就會變涼,之後就不是陰陽水了。
有道是形化為氣,氣化陰陽,這陰陽水衝符,便是符七法之一的吃法,把符水灌進了其他五人的嘴中,這些已經快被吸引到山林裡的人才恍過神來,後怕不已,飲了這符水後,這些尖叫聲依舊刺耳,但已不再具有勾魂奪魄的效用了。
對方大概也注意到了這一點,笑聲嘎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白霧,一點一滴的覆蓋了整條小道,幾人跑了有一炷香的時間,李道士意識到了不對,連忙大叫:“停下!”
“又怎麼了?”土財主害怕的道,彆看他算計人的本領高強,到底也是肉體凡胎,對於鬼神之類的有著天然的恐懼。
“我們跑回來了,”李道士指了指地麵,隻見一座火爐圖案正畫在路中間,正是他自己的傑作。
“如何可能,這條筆直筆直的,我們一路向前,怎麼會有錯?”賬房先生吃驚道。
“對方擾亂了我們的生理磁場,讓我們誤以為一直再往前走,算了,說了你也不懂,幸好道爺我也不是吃乾飯的,還留了一手。”